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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二房、四房是庶出,各自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一旦殷老夫人不在了,他们是要分出去的,即使同为殷家人,嫡出的孩子和庶出的孩子感情依然疏远,只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再者,嫡庶之分那是你的想法,并不代表我的想法,六姊姊应该和姊姊们打成一片,不要分嫡庶。”她就不觉得自己矮人一截,出身不是她们能决定的,人若有心,山亦可移。
眼界窄的殷如惠听不进大道理,只觉殷如素的拒绝让她面上无光,想张扬一回的她反被掮一耳光,她气闷的连哼数声。“反正你得跟我去,没有二话,明儿一早在门口见。”
丢下这番话后,她小碎步跑开,一双小脚跑得歪歪斜斜的,让她身后的殷如素看得吊着心,唯恐她跌得鼻青脸肿。
裹小脚真不是好习俗,得废。这是殷如素的结论,她庆幸自己有一双大脚,不用人家扶就能走得很稳。
“六姊姊这么任性,杜姨娘知道吗?”她在喃喃自语,嘴边挂着一抹看好戏的笑意,想让女儿嫁高门的杜姨娘怕要欲哭无泪了。
“啊!六小姐的请柬忘了拿走!”青玉轻呼。
看到随手一丢的桃花笺,殷如素莞尔。“一会儿给六姊姊送去,别让她以为我们有意昧下了。”
“是的,九小姐。”
青玉刚要收起扔在桌上的请柬,一只小麦色的手从她身后往前一伸,抽走了她手上的桃花笺。
“汝南王府的宴请,赏八月金桂,德音郡主……哎呀!九小姐得去,这是为你设的赏花会,我家主子……呃,是前主子想让你去瞧瞧王府,顺便和郡主结交。”和小姑子合得来,九小姐在汝南王府里就能横着走了。
一听到德音郡主,她眼皮一抽,心口发闷。“什么为我设的,太浮夸了,我可没收到请柬……”
“有请柬。”四喜大叫。
“有请柬?”她在发梦吗?摆哪儿怎么没瞧见。
“九小姐忘了,奴婢七天前就给你了,你说先搁着,一会儿再看。”她恭恭敬敬的放好,唯恐九小姐没瞧见。
“有吗?”她想不起来。
这阵子大哥要订亲,五姊姊也要交换庚帖、准备嫁妆,即使是她也被母亲叫去帮手,常不在屋里,虽然只是小辈的婚事,忙起来也够呛了。
更别说祖母还将她带在身边学中馈,教她算账、管理下人和打理家务等琐事,祖母说她总有一天会用得到,叫她用心学习当个能擦大局的主母。
“有的,金光闪闪那一块。”暗三大哥亲自送来的,让她一定要亲手交到九小姐手上。
他们底下人都晓得是世子爷为九小姐特意弄的场面,想借由郡主的手抬举九小姐的庶女身份,进而光明正大的进入众人之眼,不再默默无闻。
不想太费神的殷如素从不在请柬这种小事上费心思,因为她知道人家看重的是嫡女,她去了也只是陪衬的绿叶,因此没放在心上,想了许久才略微有印象。“金光闪闪……你说的不会是那一个吧?”
她一脸不确定的指向妆台上的首饰盒,最上头那一层她扔了块金色牌子进去,顺手嘛!
四喜往前一跳,先一步把巴掌大的四方扁平物取出,递到九小姐面前。“这是请柬。”
闻言的殷如素十分错愕。“这是金牌。”
她没看错,名符其实的金牌,四角方方,用纯金打造,拿在手上非常沉手,上面用浮雕刻出几行小篆,左下角是汝南王府的印记,以及德音郡主的名字:赵宝华。
“那是郡主特别让宫廷匠人为你订制的,仅此一面,再无其他。”可见其慎重。
“用金子做的请柬?”她失笑,好大的手笔。
“是。”四喜笑咪咪的点头。
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是该哭还是该感到荣幸。“好吧,我去瞧瞧,不过赴会的衣服怕是赶制不及……”
没等她说完,四喜咧开嘴再献上一物。“九小姐放心,世子爷都打点好了,你只要人到就行。”
【第八章 金帖鸿门宴】
“九妹妹,你穿的是什么衣服,怎么连帽披风包得紧紧的,那么见不得人吗?你要不要把眼睛也遮了……”
尖酸刻薄之语竟出自一向知书达理的殷如卿口中。
殷家三房三月回京,如今都八月中旬了,殷重轩由七品县令升为从六品员外郎,在油水颇丰的吏部当差,可不知怎么了,也没人走动,近来他又莫名其妙跳了两级,升上正五品的郎中,众人错愕之余又不免惊喜,开了几桌酒席庆贺,把吏部的同侪都请了来,所有人喝得醉酵。
这是上个月的事了,不到半年就升官,众人看他的眼神就意味深长了,没人猜得到是汝南王世子从中插了手,让准泰山大人有个过得去的身份。
毕竟官阶太低他如何娶人家的女儿?即使升了五品官,其实还入不了他的眼。
父亲官居五品,得利的自是底下的儿女,可惜简琴瑟一心只顾着和杜姨娘比较,回京不到五个月就为她的一儿一女都定下人家,来年成亲。
为此她沾沾自喜,不只一次嘲笑杜姨娘挑来挑去挑不到一个如意的,等她喝完了媳妇茶,来年年尾抱孙时再让杜姨娘也沾沾喜,早日心想事成。
谁知话才说完没多久,三老爷就升官了,简琴瑟完全傻眼了,若是早上一个月,或是她别急着给儿女订亲,她还能挑门第更高的人家,不会屈就六品官的小门户,她懊恼极了。
简琴瑟的失策和杜姨娘的正中下怀形成强烈对比,每天都眉开眼笑的杜姨娘穿红着绿的,胭脂水粉描眉画唇,欢喜得像捡到银子似,不时在简琴瑟的痛脚上踩两脚再扬长而去。
一家人都想回京,数着天儿盼日子,可是真回到京城了,简琴瑟才发现她手中的权越来越薄,府中的中馈殷老夫人不让她接手,执意大儿媳妇才是宗妇,杜姨娘嘴甜,仗着和三老爷自幼的情分而有了三老爷这个靠山。
至于大家认为最好拿捏的软柿子雪姨娘也动不得,有视她为亲女的殷老夫人为其出头,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唯一越过越惨的只有她简琴瑟,府里的用度她管不着,和所有人一样领月银,以往压得她们不敢吭声的姨娘们也各据山头,在婆母前不受待见,丈夫对她有敬无爱,儿女的亲事又办得不妥当……
她后悔回京了,若仍留在齐南,她还是一人独大,不用对婆婆恭敬有加,善尽孝道,妯娌间少了摩擦和对立,杜姨娘得看她脸色过日子,敢怒不敢言,雪姨娘还是唯唯诺诺地躲在屋里,大气不敢吭一声,庶子、庶女们依旧没有出头的一天。
话说回来,简琴瑟为殷如素定得那户人家是太学博士之子,目前已有举人身份,再过两年便要参加春闱,定了亲后先成亲再考进士。
在殷三老爷尚未升官前,这的确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甚至还高攀了,她甚为得意的炫耀一番。
但是殷重轩的升官旨令一下,简琴瑟两母女就后悔了,她们认为自己被坑了,调令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两家说定后的隔日送至殷府,还有吏部大大的官印,红得剌眼。
本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何要屈就不知何时蟾宫折桂的后生,这根本吃了大亏。
母女俩顿时有点想悔婚,可简琴瑟刚试探地一提便招来丈夫的喝斥,百年世家岂可出尔反尔,做出毁亲背信举动,那是让人戳脊梁骨的,殷家人做不出来,让她别动妄念,否则家法处置。
快二十年的夫妻了,简琴瑟还能不了解夫婿风大雨小的性情,听过的话不当一回事,不想就此认了的她便想着为女儿另寻出路,若有高门子弟前来提亲,她就有底气退婚。
因此当汝南王府送来德音郡主的请柬,她活络的心思就动了,反正请柬上并未注明名字,只写着殷府三房小姐,那么有谁比殷如卿更名符其实,她是正室夫人肚皮所出的嫡女,是体面的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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