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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不了解阿琅对她的百般好究竟到达哪种程度时,她才不要这么莽撞的献身哩,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揪不住阿琅的心,反而吓跑了他。
她可没忘记阿琅至今对她还是雌雄莫辨呢!
“为什么?”于应琅挑高眉稍,用疑惑的眼角瞟着她。
他不过是提议共浴以防水温变冷罢了,小桐反应这么大做啥?
“我是在想,你的伤都还没好呢。”
“只是洗个澡,又不是做粗活,我的伤势不会因此而加重的。”
“呃,可是我觉得不太好唉。”
“有什么不太好的?这会儿水温恰好,咱们可以同时洗净身子,又不必担心谁会因此而着了凉。”他就觉得很好呀,一举两得。
“可是,呃,可是,这木盆只能挤一个人哪。”
这倒也是。
“那,你老是杵在我身后做啥?”只听到水花四溅及甩动棉布的声响,却没听到小桐离开的足声,他心中不禁起了疑惑。
“我等着帮你擦背呀。”怪哉,她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擦背?”
“你的手还勾不到身后吧?不帮你搓搓背什么的,等你的伤口好了,又能活蹦乱跳时,说不定身背都长了一层垢了哩。”沈桐顿了顿。“先前,你不是也很好心的想替我刷背?我这不过是投桃报李呀。”
听她说的理直气壮,于应琅也不以为意了,只是,心里起了股怪怪的感觉……
“说也奇怪,以前你不是死都不肯让我近身?”
“我哪有。”鼻头一皱,她打死否认;顺便吸了吸又不自禁泛起湿意的鼻心。
没想到阿琅瘦归瘦,可滑在掌下的触感竟然还挺硬朗的,教她忍不住就着棉巾依恋不去,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没有?啧啧,也不知道前些时候,我好心好意嘱人烧热水,想替某人擦擦背什么的,是谁冤枉我不安好心,想占人便宜呀?”
“呵,你还记得啊?”
“想忘也难。”他意有所指的叹道。
“我认错,我不该疑心病太重的,可是,那是以前呀。”
“噢?!”
“干么用这么怪异的口气说话,人都是会变的嘛。”脸不红气不喘,沈桐干笑着为自己争辩。
以前,他人好心善是事实,可她识他不深,多少也得防着点才行呀;如今,在她心中,他依旧是人好心善,可她已经喜欢上他,甚至巴望着能就这么赖上他一生一世了,若有机会能与阿琅生米熟饭搅成一锅,她求之不得呢。
但,这次不算,她不想往后被冠上一个趁人之危的名义占他便宜。更何况,阿琅现下还当她是个跟他同款的小男人呢,若她就这么贸贸然的对他动起手脚,说不定不但没达成心愿,反而会吓死他呢。
“变?”像是触动了心中最深的那条弦,于应琅喃喃自语,眼角蹄视着身后的沈桐,眼底起了忐忑的思索。“是呀,人都是会变的。”
小桐觉得自己变了,可却没预料到的是,他也变了。
他是变了,变得多心思,变得起了心眼,变得……邪恶又陌生了。
不能也不愿再欺骗自己了,他是个铁峥峥的汉子,却对小桐这半大不小的男孩起了情欲。
幸好小桐年纪尚轻,对男女之情尚显青涩不解,否则,瞧见了他此刻隐在水中的生理变化,铁定会吓得逃到十万八千里远。
“阿琅。”
“嗯?”
“你干么又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不知何时,勤快的替他刷着后背的她已经自动自发的来到侧边,举起他的手臂,替他擦着胳肢窝,这才瞧见他眼中的沉忖,不由得心一紧。
前些日子,他偶尔发呆,目光都只是短暂的停驻在她身上,然后直视前方悠悠恍恍的陷入沉思,她可以安慰自己他想的事情应该与她无关;可这会儿,他的视线是落在她身上的,摆明了心中所想的事情绝对与她有关。
阿琅他……他在想什么?,该不会是想法子撇开她吧?!
“我……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让你想得这么心神凝重?可以说出来吗?说不定我可以帮忙想。”沈桐问得谨慎且迫不及待。
“这,你帮不了忙的。”说罢,于应琅又叹了叹。
“你没说,又怎知道我帮不了忙?”
“小桐,你还小,不会懂的。”
他又来了!
“你老是说我不懂,可是,你又不是我,怎会知道我懂不懂?”
小桐的埋怨属实,纵使他是心有挣扎,但如果将实情吐露,小桐该会懂得的;可是,他能吗?他敢吗?
不,他无法将自己变了轨的思绪摊给小桐分忧同苦!
“还是,你觉得我没资格替你分劳解忧?”沈桐小声问道,胸口起了浓浓的感伤。
“不是这样,只是,唉,我自己也还理不清呀。”
“那你就说嘛。”
“说?能说什么?”迭声苦笑,他干脆不理她,取过她手中的棉巾径自梳洗。
可不是吗,他能说什么?说他此刻心乱如麻?!
但,怎不慌、怎不乱、怎不心悸胆战呢?过去的他,情欲向来控制得当,若非自愿,绝不会在莫名间便情思汹涌,可如今的他竟连个小男孩也能挑起他心旌摆摇……完了,这下子真的是完了。
这种悖离世情的事情的确是谁也帮不上忙的呀!
不顾仍带伤在身,天一亮,于应琅和颜悦色却坚决的执意起程回到人群里,租借了处有两间房的农舍,暂住几宿。
他的自制力愈趋薄弱,再任两人独处一室,会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他无法保证。而小桐这家伙不但不知帮忙,反而找尽机会有意无意的粘上他的身,叫他犹如吃了满嘴的苦涩黄连,有苦难言;如今之计,只能冀望融人人群的喧扰能抑制他逐渐高升的异想。
可是……真有效吗?他的心里怀疑着。
“阿琅,为什么我们不在山上多住几天呢?”一路走来,沈桐犹带不满的问了他好几遍。
“你不想住得舒服一些?”
“这儿有比那儿强吗?”她啧声怨着。“好吧,就算那栋草屋的确是破了点,可是,我住得很快乐呀。”重要的是,她可以跟阿琅在一起,可以独占阿琅,这就已经弥补了生活上的一切不便。“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或许吧。”
“什么或许吧,根本就是。”见他微拧起眉峰,她嘶起唇,识时务的改变话题。“咱们要在这儿停多久?”
犹豫片刻,他闷声答道:“几天。”
“啊!”她惨呼一声。“还要窝好几天噢?!”
闻言,于应琅微愣。
“怎么回事,你不喜欢这里?”
“呃,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哎呀,我们非得在这儿住上好几天吗?能不能这两天就起程?”
“给我原因。”
“原因呀。”无奈的语气拉得长长的。“没有。”无凭无据,叫她说什么呀。
但,真想坦白告诉阿琅,上午与他一块儿跟屋主夫妇谈租屋的事项时,她老觉得那对中年夫妇瞧她的眼神挺怪异的。女的嘛,定睛瞧她,眼珠子转了转,似乎”眼就看穿了她的一切秘密。男的嘛,不吭不响,嘴角却不时的抽搐着,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惊诧,可却也似乎是……另有所图。
反正,她就是觉得他们的眼神教她心里直发毛。
“小桐,若你觉得哪儿不对劲,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瞧她似有所言,他温声哄劝。
她也不想这么蘑蘑菇菇的呀,可是,就说了是无凭无据嘛,总不能告诉阿琅,她不喜欢余氏夫妇盯着她瞧的眼神,像极了打量某种货物般的偷盯着她?哼,她难以启齿,而阿琅也不会信的。
说不定,他会认为那又是她不想住在这里而找的借口罢了。
“我说过了,没有原因呀。真有事情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我保证。”至少,得等她揪出不对劲的重点,她才可以对他据理力争,以求速速离开这个让她浑身发颤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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