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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相信你的保证?”
“说这样啦,好像我是个放羊的孩子似的。”沈桐不依的努努嘴,未待他启齿,她先退下阵来。“算啦,我今天度量奇大,不跟你计较这么多。”才说着,便打了个哈欠。“好晚了唉,我这个好孩子要早早睡,明天才能早早起。”她拿他常糗她的话来搪塞他的追问,横竖她肠子不直,他也休想逼出半句话来。
见她执意不谈,于应琅不再强问只是,瞧她喊晚喊困的煞是模样,可半天过去了,她依旧是动也不动的赖在他身边,他不禁轻咳了咳。
“不是在喊困吗?”
“嗯。”
“那你?”
“所以我已经准备要睡啦。”大剌刺的拉过他身旁的暖被,她舒舒服服的往后一躺,期待的明眸晶亮亮的仰望着一脸挫败的他。“你还不睡?”
“你打算睡我房里?”
“好不好?”虽然语带要求,但,她的模样摆明了誓死不离。
不好!
不必花脑筋考虑,他的答案已在唇边呼之欲出,可难就难在,他的脑子坚决说不,偏偏面对着小桐那张有所要求的纯稚脸庞,就是无法斩钉截铁的说出拒绝。
“好不好嘛?”沈桐犹豫了半晌,想出个好借口,“反正咱们偶尔也会睡在一块儿呀。”
正因如此,他现在才会对自己走了样的感受避之唯恐不及,才会深深的憎厌起自己异于常人的心态呀。
“小桐,要睡回你的房里睡去。”他不能再纵容自己的邪恶思绪,也不能让自己与小桐过于亲近了。
因为,他怕,怕死了这种明知不可为,却又无力阻止的虚无缥缈;他并未妄想掌控一切,他只想能好好的掌控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如此而已呀。
“不要。”
“小桐!”
“我怕黑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扯,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会怕黑,唯独小桐无畏无惧。瞪着她,他好半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你可以点上油灯。”他真是败给她了。
“那么浪费?”她努了努嘴。“别忘了,咱们现下是坐吃山空,租这处破农舍已经让你的荷包瘦了一角,若不省一些,迟早咱们会沦落到去街头乞食唉。”忽地只手托脑,撑起上身,她笑咪咪的望着他。
“你很担心会饿肚子?”
“不,我为何要担心呢?凡事有你,不是吗?”
凡事有他?!
无法形容为何将小桐的话听进耳、收进心后,他的心神竟更加紊乱,纷纷扰扰的漾起无法言喻的甜蜜喜悦。但,她直言不掩的信任更像剂提神又致命的毒药,狠狠的悸动着他全身的神经,将他哄跃天堂,再重重的将他摔在地上。
老天,他怎承得起她全心全意的托付呢!
“阿琅,我说错话了吗?”见他在刹那间又陷入了恍惚中,她小声小气问道。
几不可感的咳声叹气,于应琅更觉五味杂陈漫洒在胸口,纷乱纠结的情绪在脑海中挣扎翻复不休。
她怎会说错话呢?根本就是他太多想、太多思、太多烦忧……吓!
“小桐,你这是在做什么?”窒凛着气,他大惊失色。
“呵。”退离他不过数尺远的洁净面容漾着浅笑,略带羞怯的笑画里有着无辜,也隐约透露出意图得逞的自喜。“没做什么呀。”
“没?”白牙一挫,他强忍住心动,不让自己失了神智的扑身上前。“你为什么突然吻向我?”
“因为你的嘴唇虽然有点薄,可是看起来亮闪闪的,好像很好吃。”红唇微勾,沈桐吞吞吐吐的说着。
但,听进于应琅的耳里,又是一阵带着欢愉与自责的哆嗦在全身泛起。
“好像很好吃?”
“嗯,在月光下瞧去,像沾了蜜色似的。”眨眨眼,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形容着方才所见。“所以,我决定尝尝看你的唇是不是真有这么甜滋滋。”当然,还有她的一片私心,才会趁奇不备的突袭。
可看来,阿琅真的教她的突袭给吓了好大一跳,瞧他的脸色,啧,都青了呢。
“……小桐,别再逾矩了。”
竟说他的唇像是沾了蜜色?呵,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但你知道吗?我尝了后……”冷不防地,她又倾上身,在他唇上轻吻轻嗅,细碎的吻中间和着动人、心魂的浅笑。“很难说出这个味道耶。”鼻管忽觉厦清凉,似乎又漾起已然熟悉的湿濡粘腻,可她吸吸鼻子,不以为意。
“难说?”他哑声问道。
僵着身子,呛着气,双拳紧握在侧的他,任凭她顽童般的温软身躯攀上滑下,动不敢稍动,言不敢多言,就只怕一个不小心的说错话、表错情,会将体力一触即发的情涛鼓噪到极点。
谁叫我晚上吃得太好、太多,我看我今天是尝不出任何味道来了。”又是一笑,总算得偿所愿的沈桐在第一滴鼻血差点淌到他身上时总算察觉到了,吐了吐舌头,她飞快的拉袖拭去血渍,兴高采烈的翻过身,像只撑饱了肚皮的小贼猫,不假思索的将身背向后腻上他温暖的胸壑。
千万别又叫他发现她流鼻血,否则,即使阿琅再如何善解人意,也难保他不会起了疑心。
“小桐你……”
“我睡觉了。”闭上眼,她快快乐乐的寻周公谈心去了。
干瞪着眼,于应琅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无可奈何极了。
小桐尝不出他的味道,但,他尝到了,唇畔及……心里。老天爷,小桐的唇瓣香醇且柔软无比,轻轻复上他的唇,霎时便憾醒了他全身饱又感神经,更遑论是洗过澡后的小桐,身子处处透着幽杳诱人的味道,而且,那股馨香就这么直扑进他心坎里,萦绕满怀,久久不散。
今晚,该又是个充满挣扎的夜晚。
沉吟良久,他无法入眠,当半梦半醒的小桐翻过身,有意无意的将四肢攀上他的胸腰,刹那间,他全身寒毛竖起,一波波的冲动自脚底猛然袭上,诓骗着自己,就当小桐是稚气未脱,又吃了许多苦,难免爱粘人。
咬着牙,他好心想替她扳好弓起的身子,怎料到手才搭上她的腰,先是听闻她发出一串直搔进心坎的喃声呓语,接着更将身子窝进他的怀里……虽然隔着几层布料,可依旧能感受到掌下温软的热度,他的手意就这么停摆在那儿,动也动不了。
老天,小桐他年纪肖轻,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呀!
长叹着气,于应琅忽地不顾一切的将沈桐牢护在胸,紧闭的双眸逐渐起了湿濡,发颤的身子在抽痛,难言的酸涩直扑心底,痛彻心扉。
怎会这样,究竟是哪儿出的错?他是哪一个步子走错了?
当初,之所以为选择离开家乡,离开一千亲如手足的好友,为的不就是寻求能有个最平静的生命终点,别让情绪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再起波涛,怎料得到生命中窜出了小桐,自此后,一切的以为,竟严重的走了样。
若再为一己之私将小桐留在身边,他不敢保证自己哪天会不会闯出什么祸端、做出什么兽行来。
看来,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第六章
“于大爷,你真的决定这么做?”诧异的啊了声,余大婶微缩着高大却削瘦的身子,机敏的掩饰住眼中飞掠而过的精光。
“为何不?”于应琅苦笑轻喟。
“你……真舍得?”他不厌其烦的再问一次。
她是真的很惊讶,怎么可能呢,竟教她平白得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捞上一笔,呵呵……她咋儿个还在怨叹眼睁睁的放过这只肥羊呢。
这丫头的身子骨是丰腴了些,一言一举间也透露出稍嫌暴烈的性子,但,那双水灵灵的皓眸、微翘的红润唇瓣、吹弹可破的粉嫩肌肤、伶俐的应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将来这沈家丫头会是个抢手货。
大街是有几间窑子店,可听说那姓吴的鸨母调教手法一流,卖给她,不出两年,沈家丫头铁定抢下花魁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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