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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囔着进了屋,却感觉他的目光一直贴在她后背上,于是她心中也不禁惴惴然起来。
要命,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他不会一气之下明天就走了吧?
小阳去哪儿了?平时很会在他们起口角时调停他们的小阳小人精,这会儿怎么不出来了?只要小阳软软地喊一声「信叔」,相信他就不会走了。
想想不太妙,她实在担不起明日醒来他已离开的风险,到时人海茫茫,叫她上哪里找人去?这可不是逞一时之快可以解决的问题。
于是她转身,想跟他再说几句,把话说得清楚些,却冷不防的又撞上一堵肉墙。
妈呀,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怎么无声无息的……
「你小心点。」阿信出手扶住了她。「都当娘的人了,整天莽莽撞撞的。」
「你站在别人身后时,就不能出点声吗?」还有,就不能快点把上衣穿上吗?再这样下去,她真要流鼻血了……
阿信不紧不慢地道:「我会记住。」
丁沐儿抬头看着他。「事先声明,我这绝对不是在挽留你,只不过你要走可以,可是要等我把陶瓷烧出来你才能走,我可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我说能烧出来,就能烧出来。」
他笑了。
丁沐儿有点闪神,她着迷的看着他。
他居然笑了?老天,这个妖孽,笑起来还真好看。
「知道了。」阿信淡定从容地看着她。「要走,也会等到跟你姓才走。」他嘴角扬了扬。「丁信,挺好的。」
丁沐儿嘴角抽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让你这样理解的啊信叔……
第五章 刻砖,钱财到
丁沐儿初来乍到时便向郭大娘打听过砖窑之事,知道村子里只有高大爷家里有窑,这些日子以来,她没少往高大爷家里走动,上山挖笋会送些到高大爷家里,平日做的吃食也会送些过去,更特别做了一些肥皂给高大爷家里的女人,如今和高大爷的两个媳妇都混熟了,藉着送吃食,也看过高家的窑。
高家的窑炉专门用来烧砖,砖的原料便是田里跟山里的红泥,因为村子依山傍水,自然也是不愁柴火的,不过并没有因为是个无本生意就家家建窑来做烧砖的活计。
一来,前朝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缺粮,引起动荡,大萧朝引以为戒,如今的朝廷深知民以食为生,人民只要吃饱了,就不怕作乱,因此对农人十分优待,所以安然村里还是种地维生的较多,像李猛这样打猎维生的就只有五、六户人家,而像李猛这样专精于打猎,每次进山都能满载而归的,也只他一个。
二来,看窑是个体力活,比起看窑,村民还是更喜欢种地,因此村里的山地田地未经滥伐乱挖,对丁沐儿来说就是个宝山宝地了,而她自己则是下了一次肥就彻底打消靠种地过日子的念头。
这里还没有化学肥料那种东西,有的就是人粪跟动物的粪便,人粪有限,自然不够,她便跟村里其他种田户一样,向养猪大户买数担猪粪,猪粪又重又臭,她吐了几回才下完肥,对她这个弱女子来说,实在吃不消,所以她更加坚定了要靠老本行过日子的目标。
过几日,高大爷的弟弟要娶儿媳妇,高家上下全要去邻镇的白萝卜村做客,一去便是三日,丁沐儿早跟高大爷说好了,借他们的砖窑一用,高大爷的婆子和两个媳妇都帮着说话,高大爷便答应了她,只不过好奇她要做什么,丁沐儿便是笑了一笑,也没回答,只说绝对不会弄坏砖窑便是。
这日一大早,高大爷一大家子前脚刚走,丁沐儿就跟阿信、小阳大包小包的过来了。
烧窑房就盖在高家旁边,说是屋子,其实也挺简陋的,就是能遮风避雨罢了,窑炉的添柴口对着正门,一边堆着半天高的柴和红泥,还有小部分未出货的红砖成品,一边是几个要装货的大木箱,丁沐儿请教过高大和高二,这木箱他们就只有几个,把货运进城里之后,卸完货还要运回来重复使用。
窑炉里早已熄火,也清理得很干净,据说这是高大爷的规矩,从前他在湛家砖厂时,上头就是这般要求的,所以他也这般要求两个儿子,半点都不得马虎,这让丁沐儿想到了她前世的师傅崔大师,崔大师第一个要求也是让她好好清理窑炉,别想偷懒。
「母亲,这里便是您说的,做红砖的地方吗?」小阳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十分好奇。「孩儿看这红砖个个长得一样,不过是大多了,是像咱们做肥皂那样,用模子做的吗?」
「小阳真是聪明。」丁沐儿指着角落里晾晒的十几个方形模子。「那叫石膏模子,把泥巴弄进模子里再翻出来就行了。」
肥皂模具比较简单,是她自己找了几节竹子削削刻刻做成的,石膏模子就没那么容易了,今天她就是来给石膏模子动手脚的。
「母亲,这是何物?」小阳好奇的看着杂物堆里一个他没见过的东西。
「这啊,这可是宝物。」丁沐儿笑得很欢快,伸手轻轻抚着机身。「它叫拉胚机,如今它是娘的了,暂时借放在这里,需要时再拖回咱们家。」
她初来见到这石磨拉胚机时便十分惊喜,高大爷说是他祖辈不知从哪捡回来的,摆了几代也没有人用,看不出能做什么,一直搁在那里。
她见那器械虽然作工粗糙,又年代久远,但她试了一下,脚踏上踏板的时候,转盘还是能动,当下她便以三两银子向高大爷买了,高大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本以为是废物,竟然能卖到好价钱,自然高兴了。
闲话不说,她取了一个模子到矮凳坐下,对阿信、小阳说道:「你们不是要练拳吗?不必管我,练你们的吧!」
哪知道那一大一小都围着她寸步不离,看样子是不想练拳,比较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打开带来的包袱,取出一支削尖的竹子,专心地在石膏模子上画了山水牡丹的草图,再从包袱里取出小刀开始雕刻。
打从她第一次来这里时,她就开始盘算了,这里的红砖都没有花纹,她问了高大爷,湛家砖厂做出来的红砖也是一样的,她便一直在动脑筋,想在砖上做出图案来。
「母亲,您……您好厉害。」
不只小阳看得目瞪口呆,阿信也很是诧异。
阿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雕刻的手。「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么一手纯熟的阴阳雕刻技巧。」
这下,诧异的人换成丁沐儿了,她抬起头来。「你知道这是阴阳刻?」
阿信一愣,半晌才蹙眉道:「似曾相识。」
他一眼便看出她雕刻的手法是阴阳刻,可见是他熟悉之事,可是她雕在模子上的动作,他却是陌生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丁沐儿对上他的眼。「难道是雕刻师?」
阿信自然没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半个时辰过去,丁沐儿将模子雕好了,接下来得到有流动水的地方打磨,这不难,附近就有洗衣裳的小溪。
三人到了溪边,丁沐儿将模具小心地浸在溪水里,石膏湿透之后变得滑软细腻,丁沐儿在刻图上来回摩挲,石膏粉便融进了溪水里,模具表面也变得光滑,最后,将模具立在阳光下晒,时不时检查模具的干湿程度。
这条小溪是村里妇女洗衣裳用的,没有鱼虾可捉,等得无聊,小阳便央求道:「母亲,孩儿想听您唱《青花瓷》。」
丁沐儿笑道:「要是娘唱着唱着,你睡着了怎么办?」
这是她哄小阳睡觉时随口唱的,会唱这首歌,自然也是因为职业使然。
小阳不假思索地说:「有信叔在,信叔会背孩儿回家。」
丁沐儿很知道阿信如今在小阳心中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例如阿信说练武能够强身,他便奉为圭臬,小不点一个,也不赖床了,天天鸡啼就起床跟着阿信在院子里练拳,练得有模有样,半点不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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