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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互相怀疑、不汀执,最后竟闹到要离婚,但谭亦秋从未想过他们会分开,她已经习惯了郝仁的纠缠,就算离了婚,她也觉得他们没办法断绝关系。
但此时此刻看着郝仁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她不想离开郝仁,一点也不想。
郝宁回身时,透过玻璃看到了病房外的女人,她捂着唇哭,见自己看到她之后就胡乱地抹了抹眼睛,狼狈地推着点滴架离开了。
郝宁愣了一会,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几天前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大哥还去自己的家里借住了一晚,而今天他们却双双住院,搞得好像即将阴阳两隔似的,真是可笑。
他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这可是他的大哥,熊一样的男人,他皮粗肉厚,肯定会没事的。郝宁点了点头,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又过了一星期,谭亦秋并没有出院,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脚踩上的伤还没全好,需要拐杖来协助她行走。
其实谭亦秋完全可以回家疗养,但她却执意住在医院里,表面上说是被医生照顾比较放心,其实就是放心不下郝仁。
在这一星期里,她总是会拄着拐杖跑到郝仁的病房,看看他有没有醒过来,但她每次都是躲在病房外面看,如果郝宁或郝欣在里面,她是不会进去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郝仁的弟弟妹妹,毕竟郝仁是为了保护她才伤得这么重的……
这一天她又来到郝仁的病房外,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看,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只能看到被子团成一团堆在床尾。
谭亦秋把脸往玻璃上贴了贴,黑眸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努力地用视线扫过病房每个角落,却都没有找到郝仁,也没有看到郝宁或郝欣,他们都去哪里了,难道抬着郝仁去做检査了?
就在她趴在门前偷窥时,一道浑厚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看什么?」
谭亦秋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惊愕状态下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拄着拐杖,于是受伤的脚和拐杖一绊,刚转身就往前扑倒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咚的一声,她的额头撞上某个硬物,疼得她眼冒金星。
不过她并没有跌倒,因为她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灼热的温度从那宽厚的掌心熨烫着她的背脊,谭亦秋觉得这感觉很熟悉,难道是……
她立刻将他推开,然后扶住墙仰起头,郝仁那张满脸胡渣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谭亦秋的心被狠狠敲了一下。
因为记忆发生了混乱,谭亦秋现在的记忆中,记得最清晰的是郝仁当年做老师时的模样,因为那段记忆太过深刻,令她总是觉得她得盲肠炎的事彷佛就在昨天,而离婚、车祸的事反倒变得很遥远。
眼「的男人比她记忆中的郝仁轮廊更加立体深辽,说不上老了多少,却比当年那个二
十四岁的年轻男人多了一分沧桑感,尤其澜密膘毛下的那双眸子深不见底,彷佛敛着无数
的情愫,浅淡的青色包裹着他坚毅的下巴,他的额头上还缠着绷带,精短的发都乱了起来。谭亦秋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莫名地心跳加速,她别开目光,问:「你醒了?」
郝仁点头道:「嗯。」
谭亦秋又问:「什么时候醒的?」
郝仁说:「昨晚。」
谭亦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尴尬地四处乱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郝仁,他下面穿着病服的裤子,上半身赤裸着,但几乎都被绷带裹住,白色的绷带与深色的肌肉形成强烈的对比,只有部分健硕的肌肉曝露在外。
谭亦秋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上,心想刚才她好像是撞到他受伤的手臂了,也不知道疼不疼?
她为什么会感觉怪怪的呢?这种紧张、尴尬的情绪,令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回了当初那个少女。
「你是来看我的?」郝仁开口,声音沙哑而性感。
「呃……」谭亦秋抿了抿唇,嗫嚅道:「嗯。」
「哦,谢谢。」郝仁点头,然后缓缓对她伸出了一只手臂。
谭亦秋看到他这个动作后,脑袋一热,而后主动地投入他的怀抱,一如那晚一样,将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做了多年夫妻,拥抱明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一次谭亦秋却觉得心跳得很快,一种无可名状的感动几乎要漫出来,他还活着,真好。
「我说……」郝仁慢吞吞地开口,「这位小姐,你抱得太紧了。」
他怀中的娇躯一僵,片刻之后,谭亦秋抬起头,「你说什么?」
郝仁低头看着她,「其实你的投怀送抱我很受用,但在抱之前,你不是应该先让我知道你是谁吗?」他的眉毛动了动,接着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现在作自我介绍还不晚吧,我叫郝仁,你叫什么?」
谭亦秋愣住了,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郝仁就是这样和她搭讪的,但是旧景重现并
不能令谭亦秋觉得高兴,她的脸色苍白下来,郝仁不记得她了吗?所以说最后是他失忆了吗?
为什么这个故事里就一定要有个人失忆啊,谭亦秋抓狂了!
第六章
时间退回到昨天晚上,郝仁醒来不久的时候。
郝家三兄妹齐聚在病房里,惊讶喜悦、问长问短的阶段已经过去,三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郝仁刚一醒来就被小妹郝欣抱着哭了好半天,接着又被郝宁叫来的医生摆弄着,做了一连串的检查,确定他身体没有大碍之后,医生们才离开,在这之后,郝欣和郝宁又问这问那问了半天。
郝仁有些清醒了之后,立刻不耐烦地吼了一句:「都闭嘴,吵得老子头都大了。」
郝宁和郝欣同时闭嘴,过了一会,郝宁点头说:「还有力气吼,果然没事了。」
郝欣也拍拍胸口,笑咪咪地附和说:「是呀是呀,好久没听到大哥吼我了。」
郝仁看着他们安静了一会,似乎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快他就睁大了眸子,直愣
愣地看着郝宁,问说:「我和你嫂子离婚了没?」
郝宁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郝仁立刻就要掀被子下床,一连串的脏话从嘴里飙了出来。郝欣立刻上去按住他,「二哥是在逗你啦,你和大嫂是在去户政事务所的路上发生车祸的。」
郝仁将信将疑地看着郝欣,「真的?」
郝欣重重地点头,扶着浑身是伤的郝仁躺回去,「放心啦,你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郝宁凉凉地说:「以后就不知道是不是了。」
郝欣瞪他一眼,「二哥。」
听郝宁说完,郝仁脸色一黯,没错,虽然现在他们没有离婚,但他不能保证出院之后,谭亦秋会不会再要求离婚,他的大手做出手枪的手势,架在下巴下摩挲,下巴上坚硬的胡渣扎着他的虎口,他一面揉着下巴一面呢喃道:「老二说得有道理。」
「我有名字。」郝宁不悦地拧眉,「不要总把我叫得好像人体器官。」
「如果出院后她又要离婚呢?」郝仁不理他,满脸凝重地呢喃:「我要怎么委婉地表达我不想离婚的意思?」
「别想了,你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的。」郝宁环着手臂,「脑袋裹得像是戴尿布似的婴儿屁股,这样怎么能思考?」
郝仁把手垂下来,指了指他,「你脑袋不像婴儿屁股,你来想啊。」
郝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委婉地表达?前几天你就是因为太委婉了,才导致出车祸吧。」
要是他那天痛痛快快地告诉谭亦秋自己不想离婚,那么他们就根本不会去离婚,车祸也就不会发生。
郝仁当然也知道,但是……他烦躁地搔了搔头,结果不小心搔到伤口,于是表情变得更纠结,「我也想直接点啊,这不是张不开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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