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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做前妻(男婚女嫁系列之一)(11)



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来,但隔了几分钟后,她唇边的笑容又浅了下去,咦,她怎么会在被窝里?她记得自己是在郝仁怀里睡着的。

但刚刚睡醒的谭亦秋还处于大脑短路的状态,她察觉不对劲之后没有多想,依旧裹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又过了五分钟,谭亦秋稍稍醒了,她觉得自己该睁开眼睛了。

不过她心底却莫名其妙地嘀咕起来,有一次醒来是被盲肠炎痛醒,还有一次醒来看到睡在她床头的郝仁,不知道这次睡醒又会看到什么?谭亦秋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心满意足地睁开眼,当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她看到了白白的天花板。

谭亦秋环顾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病房里,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在病房里?她的盲肠炎明明已经好了啊。

谭亦秋下意识地想坐起来,结果却被身上插着的管子束缚住,她吃痛地看了一眼手背上插着的针头,还有手臂上连接的仪器,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些许恐慌涌入眼中,她被眼前的状况吓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昨晚在路边出了什么事?

谭亦秋张了张唇,乾涩地张口,「郝……」

她刚一张口,就有人迅速出现在她的病床前,「阿秋,你终于醒了!」

谭亦秋眸子一颤,看了看眼前的人,诧异地扬眉,「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二哥这时候应该在美国,帮她打理学校的事情才对啊,而且为什么才几星期不见,

二哥就老了这么多?她居然看到他鬓间都有白发了。

伏在她床头、风度不再的中年男人老泪纵横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二哥怎么可能不在你身边?不管怎样,你能醒过来就好,这几天我担心你担心得心脏都要搭桥了。」

他握住谭亦秋的手,不过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先等等,我去叫医生给你检查。」

没等谭亦秋问什么,二哥已经着急地去找医生了,不出一分钟,一行医生队伍浩浩荡荡地闯进了病房,对满头雾水的谭亦秋做了一连串的检査。

因为有二哥在旁边,谭亦秋的恐慌感比刚才少了点,但她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乌黑明亮的眸子一直都满是茫然,等医生说她情况暂时平稳,并且离开之后,谭亦秋才找到

机会开口,「二哥,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哥的表情比她更茫然,「阿秋?」

谭亦秋的声音有些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哥满脸担忧,「阿秋,你忘记了吗?你出车祸了。」

谭亦秋一惊,「车祸?不可能啊,我昨天和朋友在一起,并没有……」

「我知道,郝仁他……」

「你怎么会知道我和郝仁在一起的?」谭亦秋忍不住打断他。

「你和郝仁结婚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二哥担心地看着她,「阿秋,你到底怎么了,你全部都不记得了吗?」

失忆这种狗血的情节,不会出现在他宝贝妹妹的身上吧?

「你说什么?」谭亦秋猛地坐起来,输液管里的血液倒流,手背也被针头扎破,但她却顾不上疼痛,瞪大了一双美眸盯着自己的二哥,须臾后她吁出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哥,你是不是说错了,我怎么会和郝仁结婚呢?」

「阿秋,你别吓我。」二哥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跟郝仁已经结婚很多年了。」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你们差点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但没等二哥把剩下的话说完,谭亦秋已经吓得捂住了嘴,惊呼道:「怎么可能?」

一道又一道雷劈在谭亦秋头上,令她听完整个故事后愣了一分钟,然后……晕了过去。你一定以为谭亦秋失忆了吧?不过在这个故事里,这个狗血的桥段并不是发生在女主角身上。

谭亦秋那天的记忆有些混乱,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处在哪个阶段了,不过虽然她没有失忆,但脑袋似乎还是出了点毛病,因为那些几乎要被她遗忘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无比,而这几年那些关于了工作、升职与忙碌的记忆反而变淡了不少。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谭亦秋捧着镜子,有些迷茫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额角还黏着纱布,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她素颜乌发,皮肤彷若婴儿般滑嫩,明阵润泽乌黑,因为略白的脸色而更显得幽深,削减了几分她失忆前的盛气凌人和高中时的高傲稚嫩,更添了几分安静古典的美,她有一种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感觉。

谭亦秋放下镜子,等待着记忆一点点地回溯,她渐渐地想起了所有的事,她想起现在的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在二十岁那年嫁给了郝仁,而在不久之前,他们在前往户政事务所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宋何与郝仁呛了起来,郝仁侧着身要揍后面的宋何,这时一辆卡车忽然横着开了出来……

当时的场景忽然变得分外清晰,谭亦秋的背脊上瞬间被逼出了一层汗,她有些急促地呼吸,闭上眼睛冷静了片刻,闭上眼之后,忽然袭来的恐惧渐渐消退,然而很快地,恐慌感又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漫上她的心头。

眼前的情景似乎也成了慢动作,她看到郝仁死命地踩着煞车,自己则是由于惯性往前扑过去,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车座缝隙中伸出来搂住她,剧烈的撞击随即发生,郝仁在那一瞬间松开了方向盘,半个身子都挤过来护住了她。

谭亦秋觉得脸上一湿,她睁开眼睛,心脏飞速地跳动了起来,郝仁!

郝仁还处在昏迷中,他的伤势比谭亦秋要严重很多,浑身都是管子,额头也被绷带裹了起来,脸上罩着呼吸器,随着他微弱地呼吸,氧气罩上断断续续地浮出雾气。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在和郝仁的主治医师交谈,他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黑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无框的镜片后是一双没有任何波澜的阵子。

女医生告诉他,「郝仁先生的状况基本稳定。」但她之后又说:「如果他能醒来,就是度过危险期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个谁也不能保证,我们所要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如果他一直都醒不过来呢?」

「这……」女医生犹豫了片刻,「那他就有变成植物人的危险,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郝宁沉默了,他静了一会又问:「和他同车的女人呢?」

女医生的表情和缓了些,「当时那位女士被郝先生搂在怀里,所以伤势比较轻,再过一星期左右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她看了眼仍旧昏迷的郝仁,轻叹着摇头,「其实如果当时郝先生没有护住她的话,或许他的情况也不会……」

她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对着郝宁抱歉地笑笑,见他没有表情便识趣的退出了病房。女医生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站在门外、推着点滴架的苍白女人,她问了下她是哪个病房的,但那女人就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并不理会她。

女医生脑子一转,猜她或许就是那个被郝先生护住的女人,哎,她可真幸福啊,男朋友又帅又痴心,还舍命保护她。

谭亦秋没注意到女医生羡慕的目光,有些发怔的往病房里看。

她看到那个莽撞冲动的男人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脸上覆着氧气罩,令她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谭亦秋猜他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她的手用力地抓着点滴架,泪水无声地淌下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个笨蛋、这个狗熊,为什么要扑上来,他就不怕死吗?谭亦秋觉得双腿发软,根本无法想像如果郝仁醒不过来了,她该怎么办?

从十五岁到二十八岁,郝仁已经犹如她生命里的烙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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