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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追人家时死皮赖脸的样子呢?」
「年纪大了脸皮薄了行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郝宁耸肩,「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个人不要脸。」
但偏偏这两口子都扭着一股劲,谁也不肯低头,明明心里特别在乎对方,但一见面就
一定要对着干,那就没办法了。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郝欣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二哥,然后犹犹豫豫地说:「大哥,要不然你……装死吧?」
郝仁竖起眉毛,「死了还怎么疼老婆啊。」
郝欣无语地看着二哥,郝宁似乎明白了郝欣的意思,他凑过去和妹妹嘀咕了一下,然后把建议以一种比较直白的方式转达给了郝仁,毕竟郝仁刚刚撞了脑袋,明显是一副智商不足的状态。
听他们说完后,郝仁恍然大悟地点头,长长地啊了一声,「这个主意我喜欢。」
装傻什么的最方便了,但是……他不确定地看了看弟弟、妹妹,「但是可行吗?」
「你还有其他办法吗?」郝宁看着他,很快又说:「没有就乖乖装死。」
他拿起沙发边上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满脸嫌弃地看着郝仁,「磨磨蹭蹭的,精神分裂啊。」
于是便有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谭亦秋尴尬地从郝仁的怀里退出去,扶着拐杖愣了好一会,郝仁趁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来,在她抬眸时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表情。
谭亦秋认真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寻出一些蛛丝马迹,看了好一会之后,她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你不记得我了?」
郝仁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我们原来认识啊?」
谭亦秋有些无语,他们可不仅仅是「认识」两个字那么简单啊。
郝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医生说我撞坏了脑袋,可能暂时会忘记一些人和事,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告诉我,说不定一会我就想起来了。」他等了一会,见谭亦秋不说话,便又问:「我该不会欠你钱吧?」
看他那副傻兮兮的样子,谭亦秋忽然觉得心头酸涩,他竟然把她忘记了……这个纠缠了她这么多年的郝狗熊,现在却当她是陌生人。
谭亦秋低下头,喉头堵得厉害,这是好事啊,郝仁把她忘了,那离婚就更方便了,反正郝仁现在对她也没有感情,肯定会痛快地和她离婚。
他为什么不早点失忆呢?如果在自己上高中的时候,郝仁就失忆了,那也就不会发生
后面这些事了,谭亦秋心头的感动渐渐化做愤怒,她直起身子将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
「对,我是你的债主。」谭亦秋呕气地说:「除此之外,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郝仁被她吼得一愣,谭亦秋气呼呼地转身,小手紧紧地抓着拐杖。
郝仁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想抬手抓住谭亦秋的肩膀,可在他的大手搭上去之前,一道男声忽然出现,硬生生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大哥。」郝宁适时地出现,按下郝仁的手。
已经转过身的谭亦秋并没有看到,他给郝仁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开口叫住正准备离开的谭亦秋,「大嫂,你不进去坐坐吗?」谭亦秋背脊一僵。
郝仁又看了看郝宁,慢半拍地露出恍悟的表情,语气夸张地开口,「你叫她大嫂?难道她是我老婆?」
郝宁唇角抽搐地看着郝仁,接着对他竖起大拇指,真是好演技。
郝仁不搭理他,摇着尾巴想过去和谭亦秋说话,可谭亦秋却连头都没回就离开了,郝仁想追,结果又被郝宁给拦住。
等谭亦秋走进电梯后,郝仁大声对郝宁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都好久没看到老婆了。」
「想老婆吗?」
「废话。」
「想一时看到老婆,还是想一辈子看着老婆?」
「废话!」
「那就沉住气。」郝宁一把拉过郝仁的脖子,在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话。
郝仁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抹笑容来。
谭亦秋觉得自己被这盆狗血浇得灰头土脸、措手不及。
她十分想不通,明明是他纠缠了自己这么多年,霸道独裁地占据了她最美好的青春期,
还害她在少女时期始终活在老师与同学的议论中,可为什么到最后忘掉这一切的人却是他?她又没有做错什么,要说失忆也该是她失忆才对嘛。
那天她受惊过度,没说什么就跑回来了,但现在思绪厘清了之后,就沉不住气地想去找郝仁理论一下,她就不信十几年的感情,竟可以说忘记就忘记。
谭亦秋拄着拐杖,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郝仁的病房,当时郝宁和郝欣都不在,郝仁正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玩平板电脑,打着石膏的脚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听到开门声后他眼都没抬地问:「怎么才回来,饿死老子了。」
谭亦秋无语,他这一口一个老子的毛病倒是没忘。
谭亦秋拄着拐杖走进去,郝仁听到动静不对,警惕地抬眼,在看到她后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想坐起来,但因为腿被吊着,刚抬起上身就又咚的一声躺了下去,后脑杓被重重一磕,他顿时就痛得龇牙咧嘴起来,忍不住飙了句脏话。
谭亦秋在他床头站定,俏脸紧绷,郝仁抬头看着她,表情有些迷茫。
谭亦秋叩的一声把拐杖敲在地上,气势汹汹地问:「还没想起来?」
郝仁吞了吞口水,点头道:「嗯啊。」
谭亦秋又问:「连我也不记得?」
郝仁把平板电脑扣在胸口上,无辜地说:「暂时还没有想起来。」谭亦秋脸色变得更难看。
郝仁连忙说:「不过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了,我会努力尽到做丈夫的责任的。」
谭亦秋不耐道:「我用不着你尽责。」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只是不信郝仁可以把她忘得这么乾净。
谭亦秋弯下腰,扶着床把脸凑过去,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脸,「对于这张脸,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当年他明明说是对自己一见锺情的,所以说他就算失忆了,再看到她时肯定又会一见锺情的啊,于是她把脸凑得更近。
郝仁很认真地看着她,屏气凝神许久,几分钟后,他吐出一口气,无奈地笑:「抱歉,我……」
谭亦秋直起腰,很不能理解地看着郝仁,「那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吗?」郝仁点点头。
谭亦秋又问:「你还记得郝宁和郝欣吗?」
郝仁又点了点头。
谭亦秋说:「那你为什么不记得我?」
郝仁说:「医生说我这是选择性失忆症……」
谭亦秋大怒道:「你就偏偏把我『选择』掉了!」
郝仁愣住了。
谭亦秋的心头燃起了一股接着一股的无名火,他谁都没有忘,偏偏把她忘记了,他当年说的花言巧语都是骗人的吧。
郝仁看着她生气却觉得心情不错,于是忍着笑容说:「要不然你和我说一些我们当年的事,说不定我可以想起来,或者你把我们当年做的事重现一下也可以啊。」
重现当年的事?这句话倒是点醒了谭亦秋,在她模糊的记忆中,那个在病房里的初吻率先跳了出来。
她记得因盲肠炎住院的那天,郝仁在病房里吻了她,也就是那个吻,扰乱了她心中的
一池春水,让她无法确定自己对郝仁的感觉,她还记得那天自己鬼使神差的又吻了他一次,那是他们之间的初吻,不知道对郝仁来说那算不算印象深刻?谭亦秋这么想着,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郝仁的薄唇上。
好奇怪,脑中两人婚后的记忆模糊了不少,但对那个吻她却记得很清楚,他唇瓣的温度、他紧紧捏着自己下巴的粗糙手指,还有两人唇齿纠缠时带给她的窒息感……
谭亦秋忍不住舔了舔唇,微微弯腰朝他凑了过去,郝仁的心脏因为狂喜而加速跳动,于是他忍不住噘了噘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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