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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举,在算尽机关太聪明的谷炽那儿,整个变了味道,成了有心、留心。
只能说,这是个很美丽的误会。
第八章
仪式重启,每晚月已中天才得以回房安歇。她默默算着,再十天这仪式就完结,等行完太牢之典,她在北山的事情就结束了,明年夏日才需要去引国狼族那儿。
趁这这段空档,她是该回缥缈峰探望师傅呢,还是乾脆放个大假,整个妖界跑跑?
正思量着,走入房间,幽暗中,谷炽的眼睛闪闪发光。
“…怎麽不点灯?”她弹出一团火苗,点亮了灯,却被谷炽吓了一大跳。
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泼了墨似的黑了一大块,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白昙赶紧拉他坐在床沿,俯身仔细的看。触手冰寒,冒着阴森的气。仔细看蔓延到头皮里,范围大得惊人。
“被暗算。”谷炽淡淡的说,“明天我还得见人,消除得了麽?”
估量了下,“…这是鬼气。能见人的地步还行,但要全清我功力不太够。少说要全部清除也得几天…”
“嗯。”他冷冷的应,“能见人就行。九尾狐家真堕落了,连冥道都去请。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麽?”
扶着他的脸,白昙有点尴尬。“…狐族的事情,你不用告诉我。”身分摆在那儿,她终究是超然独立的医君门人,不方便询问刺探狐族间的纠纷。
谷炽睇了她一眼,“我在自言自语。”
最好是啦。白昙暗暗翻了白眼。这是殭尸鬼气,道行应该很高。但北山狐皇子也不是吃素的,非常强悍。这样的鬼气居然能硬挡住,只伤了外观而已。她能祓禊,但功力不太够。
人间归来後她弱到肉身都保不住,现在都熬汤药,连丹药都克化不动。若是以前的她…哪需要分时分段,不过是瞬间的事情而已。
谷炽又自顾自的开口,“九尾狐老想暗中解决了我…毕竟我是北山狐家的长子。
这些年北山狐族出了不少出色的高手,父王又和医君牵扯不清,九尾狐自己家烂成一团,不思长进,只想打压下去就罢了。我若死了…他们真以为会塌半边天哪。”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天真。谷炫又不是只会吃饭,父王又没死。谁像他们九尾狐,自家兄弟打得死去活来。谁当王有什麽好争的,谁当不是一样?”凌厉的看了她一眼。
白昙没讲话,心底有些好笑。谷炽这麽长的“自言自语”,明里骂九尾狐,事实上在点她呢。他不把王位当回事,警告她也别妄想着跟他这层关系,挑拨教唆些不该有的想法。
说要好,谷炫跟她才是好呢。她比谁都明白,谷炫也没把王位当回事儿。他还开
过玩笑,若他老爹昏了头,硬要小儿子接王位,他就搞个双首长制,才不会让他那修炼疯子的大哥逍遥法外。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不轻不重的反唇相讥,“我也是自言自语。”
谷炽的脸孔沈了下来,室内温度瞬间下降许多,一整个肃杀。但他没有发作,转了话题,“他们会去聘冥道高手,就是觉悟到九尾狐对我来说没什麽威胁性…反而落个把柄。”
想到把屍体遣送回去,九尾狐那种惊慌失措极力撇清的模样,他露出残忍的笑。
大约没想到,五只九尾狐都没能击杀他…随後又觉得闷,真的差点杀死自己的,是那搞笑版的走火入魔。
白昙诊察完毕,取了张纸,刷刷刷的写了几行字,压在桌上。“我去取针。”就走了出去。
他翻开来看,写的是防辟冥道的一点小法术和辟邪物。
白昙对他,真的是好,连面子都照顾到。就算现在这样刺她,她也没丝毫生气。
但他觉得话还是得讲。他思量过了,娶了白昙,就是皇妃,北山狐皇室的一份子。
他也承认,即使是现在的白昙,他还是不太放心。不放心归不放心,他还是想娶白昙。
这样她就不能想离开就离开了。
白昙取了银针回来,就看到谷炽拿着那张纸出神的模样。一张俊脸搞得跟花猫一样,让她想起以前谷炫练字也总把自己弄成大花脸,一头一脸的墨。这时候才觉得,他们真是兄弟俩,冷静又冷漠的谷炽,也有柔软脆弱的时候。
想想真奇妙。从来不正眼瞧她,又鄙夷又厌恶的北山狐家长子,居然跟她亲密到能针锋相对。都认识那麽多年了。
谷炽看了过来,她才大梦初醒的轻咳一声,走上前替他施针,导入真气。即使只是清除脸上的鬼气,她还是有点无以为继,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银针才导出脸上的墨黑,让她接到一个琉璃小瓶。
鬼气也是种炼药的药材,虽然是剧毒。但拿捏得好,是剂上好的猛药。
谷炽的脸庞恢复了乾净白皙,只有些靠近发际的还有些黑气,稍微掩饰是可以了…但隐藏在头发底下的面积更大,现下没办法,她已经心底空荡荡,像是饿得难受那种虚弱。
“剩下的明天吧。”她得休息个一两天,想来暂时不会有变故。
她想把琉璃小瓶搁到桌子上,眼前一黑,心底暗道不好,却被谷炽一把捞住,顺手捡了差点摔破的瓶子。
触手冰寒,谷炽拧紧了眉。她的身体真的太虚,几乎只有个空壳,装点真气这样。
他猜测是魂魄伤得太重,影响到白玉化身。以前就算不去看,白昙就像垛烈火,充满存在感。现在的她虽然乖了,却只余灰烬,虚无的马上会消失。
顺手让那瓶子飞回丹房…他才发现,平时无事,白昙是不用法术的…或者说,她不去轻动真气。墨黑的眉拧得更紧,身体糟糕到这地步了?
白昙挣了一下,谷炽却威胁似的锢紧她的腰,她也就顺从了…或说没力气挣扎,任谷炽抱在膝盖上,摩挲她冰冷的四肢,暖暖的灌进妖气,带着霸道的狐火。她蜷缩着,有些瞌睡。每次动用真气都非常疲倦,她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不适合当个医生了。
每次她这麽乖,谷炽总有点不忍心。说不清楚心底那种感觉。他见过如烈火的白昙那样嚣张任性张狂,像是沙漠刮过的暴风,令人讨厌却又不能忽视。现在她这样理智冷静又自制,学会替人着想,乖巧的像只小猫,从不跟人对着干…又觉得有些难受。
不过被逼急了,还是会拿鞭子抽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弯了嘴角。他想着,那个发怒的小女人,看得到的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红,像是灰烬中晃地冒出烈火,捡回一点过去的样子。
怀里的女人匀了呼吸,居然睡着了。
耗了妖力烘暖她,居然不管不顾的睡了。他有些不满。不过,他也很清楚要怎麽叫醒她。只是探入衣襟覆在柔软上,她就哆嗦了一下。
“有感觉了?这麽快?唔?”他很轻的在白昙耳畔轻喃,“我以为人类女人都很慢热…结果你跟狐族没两样嘛…唔?”
她挣扎着要下地,灯下脸孔已经泛红。谷炽将她压倒在床上,顺着胸口往下探索,“真气不足以压住脸红?唔?出声呀,怎麽不出声?嗯?”
白昙没发出一个字,反而咬紧牙关。使倔性?让你使倔性!
他承认,的确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尴尬、恼羞。故意让她挣扎,又让她徒劳无功。
就是想看她失去淡然和冷静,喜欢看她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故意又重又沈,看这个很敏感的女人死倔的不肯发出声音,偶尔溢出的轻喘和呜咽。
眼睛会冒出火来,又恨又沈迷。这时候才觉得她还活着,不是那种空虚安静的模样。
才觉得,她在自己手里。
虚掐着她的咽喉,谷炽粗喘着等自己平静下来。她大概把力气都耗完了,既没有抵抗,也没有动。她的脖子真细,轻轻一掐就会断了,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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