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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秀才是吧?每个人手上拿着折扇很风雅…可腰上谁没挂把剑啊?而且还不是装饰品,谁喝到兴起,都能拔剑耍上几手,不挂剑不会耍的他,才显得很希罕。
都文人是吧?但最后的余兴节目是骑马射柳…
要不是他有个大病初愈,不可劳累的借口,真把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回来他气愤的写了很厚一叠的信去骂琯哥儿不够义气,很快的,得到琯哥儿的回信。对于二哥的气愤,他原本是不太理解,之后恍然大悟。二哥把啥都忘了嘛…再说二哥没打破脑袋前,也不是混文人那圈子的…至于纨绔的圈子,琯哥儿没那银子和环境理解。
其实大燕朝的文人,是历代最不好混的。诗词歌赋会是最好的,不能最少也要有策论底子,要跟人能辨正。举国疯书法,连军汉都讲究写字儿了,文人敢不更讲究吗?
这时代的文人虽然不用到文武双全,上马杀敌下马治民,但这是个崇高无上的追求。所以呢,会不会,耍两招华而不实的剑法是必要的。这种特别的连家世都列在科举中评分的制度,文人几乎是半个贵族,马一定养得起,而且还得骑得上…骑术稀松无所谓,但总不能跟娘儿们似的搭马车吧?
骑射杀敌不太可能,但骑马射柳这种风雅事是不能不会的。射不射得中还是两说,姿势漂亮总是要讲究的。
为什么人家挤破头要去书院读书呢?因为不是所有读书人都那么有钱,培养得起那么风雅又昂贵的兴趣。书院束修不便宜,但也总比自己养马养骑射师傅便宜太多了。
礼乐射御书数,书院的六艺虽然有偏,但不会连边都摸不着。别看琯哥儿年纪不大,为了吃饱穿暖的伟大志向,六艺大比他都名列前茅的--名次在前都有点银子当添头。
就连文人最流行的剑术,他都跟同窗学了点,出门不会太丢脸。看完琯哥儿的信,璎二爷悲泪了。
所以他才跟个好动儿似的,想把身体锻链得强一点儿…这该死的破烂前身,给他
留得是什么破底子…
剑还简单,顾临替他准备了一把古朴有品味的剑,一点都不花俏,低调的华贵。但让他伤心的是,顾临老说她学得都是皮毛,而且只学了那几种…却也会套漂亮的剑舞。
据她说,为了不让弟弟们出门被笑,所以剑术师傅督导的时候,她也看了些时候,所以能耍些剑招,省得偷懒的弟弟们唬她。
「…你就不怕我出门被笑?!」璎哥儿恼羞成怒了。
「你这不是身体不好吗?」顾临不解,「谁不知道你考完又病了一场?不会有人计较的。这些没什么,尽容易,学起来很快的…」
谁说的?
骑马就是个大工程。上马不易,下马更不易。但这些都还能慢慢习惯…可没有一匹马肯听他的,叫往东必定往西,让停绝对狂跑,让教骑术的师傅很吃了些苦头…追起来很累的。
后来顾临实在看不下去,她的骑术生疏已久,也不怎么样。但手把手教璎二爷这样的超级新手,已经绰绰有余…教弟弟们已经太多回了,所谓熟能生巧。
等璎二爷能骑着马出门,都已经中秋后了…身边还得有个骑马的小厮跟着,随时帮忙煞车。
不过射箭…站着射箭,璎二爷倒是挺有天分。虽然光学拉弓就学得满身大汗兼大怒,但准头却是极好的。
顾临毫不吝啬的大大夸奖,璎哥儿心里还是觉得悲伤。
这不是废话?当年他还是陆战队射击冠军…窍门抓到了,没准星儿也能抓个大概。
妈的,给他一把枪,他能十靶中十。什么破弓这么难用…只能十靶中四五。给我一把枪啊!靠!破时代…
临江仙 之三十七
璎二爷还是赵国英的时候,就有一股执拗的牛脾气,要嘛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当初他会跑去当职业军人,并不是有保家卫国的崇高理想或爱国英雄主义者。而是很实际的,他的爸妈都是公务员,说起来收入稳定家境最少也该小康…可惜他爸妈都是万中选一的烂好人,被骗是家常便饭,兄弟姊妹自顾不暇,他快连饭钱都凑不出来,何况学费…他不想办法捧个摔不破的铁饭碗不行了…
警察太复杂,他一条筋似的个性应付不来,所以他去当职业军人了。
虽然只是为了铁饭碗,但做啥都该干到最好的执拗发作了,所以他才会进了海军陆战队,还成了个拔尖儿的,什么竞赛都不会忘记把他拉出去,他也没让任何人失望过。
谁知道他会死于罕见得不能再罕见的火车出轨,更没人知道他居然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奥少年阿嬷体的下流纨裤身上。更惨的是,跟说好的不一样,一穿过来,只会说国语,闽南语还停留在听得懂说不轮转的阶段,就接受了大燕朝京城方言的洪水洗礼…一个字也没听懂,甚至一开始他都没搞清楚自己穿了。
你想啊,眼睛一睁开,头还痛得要命,没看到护士小姐,反而是一堆穿得奇怪衣服的人围着你嚷着鬼才听得懂的话,还有人拿长长的针戳你…你不会惊慌?不会觉得被抓去某个奇怪的疯人院?而且你要把针拔掉,其他的人还压着你的胳臂腿,你不会恐惧?
他就是恐惧了,慌张了,才动手把人打趴,谁知道趴一个又来一个,直到撂倒了五个人,这些人才跑出去,给他点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可头痛得很,他脑袋只有一团乱麻,而且那些人跟豆腐似的,一碰就躺。对他来说应该只是热身运动而已…可已经气喘不休,累得有点虚脱了。看着古色古香的屋子,他还在想,会不会在台湾民俗村。
直到门咖擦的被锁了大锁,他推门推不开,惊慌更甚,拼命嚷了又嚷,谁也没理他。他的牛脾气终于被激发出来,开始砸东西了…这只能说是一种惊恐下的过度反应。
幸好他遇到御姐儿,这才开启了能够沟通的里程碑。坦白说,他让顾临照顾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搞懂了自己遭逢了小说里最流行的穿越。
他常想,他有可能是史上最艰辛最倒霉的穿越者(男性)。真佩服那些前辈们,个个都是方言通,南腔北调一穿就懂,或者那么刚好穿到说北京话的地方。他怎么就没这实力和运气呢…?
而且这些前辈超淡定、超能适应穿越这个哲学纠缠着科学的无解题。一秒接受穿越,立刻文韬武略,并且迅速做出「失忆」这个百试百灵的方案…可怜他不但被当成疯子傻子,连失忆都免了…话都不会讲还指望有啥记忆?
若他不是个宅宅大法师,顾临刚好是他最喜欢那种稳重从容冷静的御姐…这日子早过不下去了。
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还是把话学会说了,而且极尽努力的寻找出路。历经锻刀差点让全家跟着抄斩,火药只会连诛九族后…他确定了这个尚书府公子只有一条路能走,也就拿出穿越都不能更改的执拗脾气,要干就干到最好!
最少他还拿到一个倒数小三元--原因还是因为字太丑。
可他终究成了天下最难考的京畿秀才。
能够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就,可以说除了顾临的照顾和指导,
还得归功于他那执拗到不行的好强牛脾气。
等身体痊愈了,不再是以前那弱柳扶风春药中毒的烂身子,他又为了「别人会我不能不会」的执拗,下尽苦功的希望能够符合一个大燕朝文人的基本标准。
这有「男人的自尊你伤不起」的缘故,也有他亲亲老婆的刺激。
他亲亲老婆顾临,自称什么都是皮毛…但这皮毛也太厚了,大概有城墙拐那么厚吧?骑射师傅还不如御姐儿的因材施教。他让骑射师傅教半天,勉强把弓拉了个半开,头箭就种了地瓜…插在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