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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最厉害?枕头风最厉害!
让小杂种跟她强,让小杂种以为有爹有哥可以靠,让小杂种和她嫂子亲!她非去选个伶俐机灵又貌美的把这小杂种迷得死死的,书也读不成,众叛亲离,家翻宅乱…
臭婊子,让你嚣张无比、让你完全不把我放在眼底,让你把老爷整个抢走…整死你儿子不算解气,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让你在地底下只能跳脚,这才真的解气!说干就干,谢夫人开始海选。招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牙子带人来看。事情虽然做得算隐密,但顾临到底管过一小段时间的家,犹有余威。看二门的婆子发现来的人牙子不是相熟的,还越来越不像良家妇女,偷偷跟少奶奶告密。
顾临一听,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让甜白使人去打听清楚,结果从慈惠堂一个三等丫头口中套出话来,说是喜事,给五爷选房里人呢。
…选房里人叫的人牙子却是专卖扬州瘦马的?
这事不好,很不好。说穿了,就是婆母占理,还能博个关爱庶子的好名声,连谢大人顶多只能嫌人选不好,却不能说不要。
以前三爷琪哥儿那么冷的人,嫡母塞房里人,他也只能拜领。但琪哥儿对嫡母恨意很深,只差手刃。对她送来的房里人,多么千娇百媚妖娆绝艳也无用,冷心冷面的三爷定力极够,比防贼还防得厉害,肯带着外放上任,却到地方立刻卖了,一刻也没有留。
但防得这么厉害,还是让那个房里人外神通内鬼的陷害好几次。
可琯哥儿说是说十三岁,事实上十二岁还没满,能有这种定力?要这样千年防贼,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这大小伙子年纪不大,却杀伐决断,很有大将之风。趁事情还没定,行李都不收拾了,只说外出访友,直奔礼部拜别亲爹,细说从头。谢大人叹了口气,亲派马车和随从送他去书院,差人回去跟儿媳说道,帮琯哥儿收拾行李。
等尘埃落定,谢夫人才知道小杂种不吭不哈的一走了之,气了一个倒仰。人都跑了,房里人计划只好暂时搁置。
临江仙 之三十五
在家的时候吵吵闹闹,没一天不斗嘴的。结果琯哥儿一回书院,璎哥儿马上蔫了一半。
有弟弟到底好不好,其实他也想了半天。说好嘛,这小子嘴巴利索,常把人气个半死,就算无意又很下意识的往人痛脚猛踩,在一天就气他一天,腻死人了。
说不好嘛,考前考后并肩子上,很有一点以前在部队时跟兄弟同甘共苦的味道,这小子又够义气,他考到第三场已经病得虚软了,简直是让琯哥儿硬拖进拖出的。
就是有这弟弟,他原本虚弱的身体被这三场大考磨得只能卧床,就是他成天跑来唧唧聒聒,这养病时光才没那么难过。
结果老弟一走,他真的难过起来。
尤其是走的原因这么荒唐和无奈,真让他心底憋足了气。
「御姐儿,你说。我那娘是在干什么呢?琯哥儿没得罪她吧?得罪的是琯哥儿的亲娘啊!人都死几十年了…她烦不烦啊?什么破时代,不要小三还不行了。那小三还是爹的老师送的呢…」他闷得只能对顾临诉苦。
小三?哦,说起来,吴姨娘的确是三太姨娘。虽然是姨娘,但毕竟是公爹的妾室,乱起浑名不好吧?
她个人是不怎么讲究,但在外不管怎么外表道貌岸然肚子里男盗女娼,都是讲究的。
顾临倒是很有耐性的说明,毕竟璎哥儿近忘前尘了嘛。但璎哥儿一脸傻样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叹气,「代沟。这就是时代的代沟,而且快深入地心了…」
「什么?」顾临没听懂。
璎哥儿没敢解释…怎么解释?只是火速转移话题,开始抱怨他那个吃饱太闲的娘。
「这你倒没说错,可不就是太闲?」顾临淡淡的。
有点钱和身分的女眷,还不都是闲出毛病儿的。养儿育女?奶娘嬷嬷丫头一大堆看着呢,问问生活起居就已经是慈母了。又不都是长媳妇儿好歹能管管家消磨时间,就算是能当家,各院管各院,真当家又有多少事可以理?锦衣玉食,又不必为生计操心。
人太闲就会生事。就是太闲,婆婆没事逞逞威风拿捏媳妇儿,媳妇儿就把受到的气转嫁到跟自己抢丈夫的妾室通房身上。就是太闲,妾室通房没事就相互攀比宠爱,能把主母斗倒变成毕生志愿,主母也以尽灭妾室、诛及庶子女为职志。
就是太闲了,闲到只能把心力放在丈夫争夺战上。可连皇上都明令后宫不干政啊,上行下效,男人回到家也不提外事。跟太闲的妻妾更没什么好讲。
恶性循环之下,不管是妻还是妾,想要地位崇高就要肚子有货。不但要有货还要大胖儿子,女儿还不顶用。儿子还不能只生一个,生越多地位越高,越显受丈夫宠爱。
男人若好色啊,还可以如鱼得水,把自家后院当私人小青楼翻牌子点人…就像她那薄情寡义的亲爹。可若像公爹这样事业心重,古板严肃的大丈夫,妻妾成群却只是苦不堪言,难以与外人道。「…就没点别的追求?」璎二爷不但毛骨悚然,而且哀叫了。后宫不好成立啊…这些女人想的不是爱不爱男主角,而是为了男主角的种啊…让整个后宫都能满足的生孩子…被榨成药渣还是小事,被当成高价配种的种猪才是大事啊!
「就不能绣绣花什么的…好啦,我知道你很讨厌拿针线,可最少你爱挥药杵做个药丹香药什么的啊!你们婚前不是都琴棋书画吗?学那么多年,婚后就都放下?那学来干嘛?」
「学齐了有个好名声就会有好亲事呗。」顾临淡淡道,「不过那些我要不不会,就是不精。我只学了点防身、管家,一点岐黄之术的皮毛,还会点厨艺…我学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实在没时间当才女了…婚后妇容才是重中之重。要博得夫君喜爱嘛。」
璎哥儿轻轻颤了颤。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有人能劈腿劈成瑜珈大师,也有人只能在家当宅宅大法师(甚至大魔导士)。有人乐意被女人榨成药渣还挺洋洋得意,他只觉得无差别进行种猪生涯很受侮辱。
这吃肉也得心甘情愿,讲究美食吧?他就想吃顾临这御姐的顶级霜降牛肉,别的合成牛排、碎肉残渣,考虑到胃容量,还是挑食一点比较好。他老爹真是可怜,人家给什么他就得吃什么,一定是把胃给吃出胃溃疡,才会在女色上没什么兴趣…胃口都败坏了。
拉着顾临的手,他感慨,「我真高兴你不闲…大大的不闲。就算闲也自己找点儿兴趣嗜好…来得及等着我。」
顾临品了一下味儿,才啐了他一口,「不正经的,哪个等你了?」
璎哥儿倒是乐得大大的不正经,不但吃了很多次的肉汤,还想尽办法攻上三垒…虽然很接近了,还是被自己刺杀于本垒之前…痛苦得满榻乱滚,为了小命和吃肉的两者不可兼得痛苦不堪。
「只剩一年了。」他欲哭无泪,勉强安慰自己。
「还有一年多。」顾临整理仪容,冷静的说,完全没有安慰他的打算。真的,都是闲出来的毛病儿。就是她很体谅,所以被婆母刁难,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坦白说,婆母这点儿手段,连她亲娘的一拎儿都没有,更拍马赶不上徒步的祖母,只能在后面吃灰尘。所以她待婆母非常恭敬有礼,用尺量都没那么标准,但所有难听话,完全左耳入右耳出,以不变应万变,吭不会吭一声,更何况辩解。
婆母翻来覆去就那几招,除了有点无聊,她还从来没过惧过一丝半点。
不过婆母有几个参谋在,总算有点新意,没那么无聊了。
发现骂不还口,打又大杖即走,身手敏捷,谢夫人本来没招了。还是她的好外甥女替她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