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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很宠溺他的娘亲可没来看过半次,听说都在顾着王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
太复杂了坦白说。他追问过顾临,她只是一脸为难,却不肯说什么。
他自己是猜测过,不知道对不对。再怎么宠,儿子废了就是废了,不如把心力花在孙子身上?
真希望自己猜错,不然他还真替那小渣有些难过。可有这层疙瘩,他真的对这便宜娘亲不起来。
现在他只希望这便宜娘不要再骂顾临了,听人骂自己老婆挺难受。终于到了极限,他冷冷的说,「娘,我还有书要读。」
「读什么书?还不是想回去跟那小娼妇腻在一起?」谢夫人发火了。
二爷霍然站起来,脸孔铁青,紧紧咬着牙,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
谢夫人看他变色,也有点慌了,忙着哄他,「娘就说错一句话,你就这样甩脸子给我…十月怀胎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真不知道顾临给你吃了什么迷药…」
「表哥,你不要跟姨姨生气,姨姨也是为了你和少奶奶好…」蓉蓉表妹在旁边抹着眼泪劝着。
骂我老婆是为了我们好?笑话。
他对这样拐弯抹角拼命绕圈的无聊谈话真的不耐烦到极点,好不容易终于听懂了,他那娘亲认为他该雨露均沾,只有个孩子子嗣太单薄了之类。
他再次深刻感到身为种猪的痛苦。
咬咬牙,他强忍男儿泪,吞吞吐吐的说了他的身体亏得厉害。简单说,还想活长点,这两年他…只能没种。
天啊地啊,谁来杀了我吧!男人还有比这更耻辱的吗?!硬逼我说出口你们高兴了没?!再一次的他真恨那个渣男。
但很明显的,他那便宜老娘加上余孽细姨,压根不相信。他真有万念俱灰的感觉。磨到最后,他勉强答应每个月挪出三天,去每个姨娘的房里坐坐,省得便宜老娘继续骂顾临不贤良。
之后他那便宜娘还不放过他,要他送余孽细姨回去。
二爷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转身就走。蓉蓉紧跟在后,娇喘微微,显然跟不上他的脚步,娇呼一声表哥,扯住他的袖子,就往他身上歪倒。
可怜兮兮的抬头,梨花带泪。
…你们,不洗头,光抹头油?他的脸孔抽搐了两下,明显他的袖子被蹭了一块油光水滑。呛人的脂粉味和体味融合…是古今审美观大不相同,还是前身品味太差?
「小五子!」他吼了,「把这个姨娘送回去!」用力一甩袖子,他用最快的速度逃了。
气喘吁吁的跑回浩瀚轩,大大的深吸几口新鲜空气。顾临诧异的出来,「婆母没有留饭?快午时了呢。」
他抓着顾临双臂,拖进屋里,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她如此钟情…除了重情重义外,御姐气质强烈,素面朝天,而且从来不抹发油。她喜欢研制香药,但讲究淡雅,若有似无。
最重要的是,她有洁癖,天天洗澡洗头,他自己也是这样的。
「我要换衣服。」他能忍受泥泞汗臭等等艰苦训练,但他不能忍受头油和脂粉沾在身上,「可以的话,我想洗澡洗头!」
顾临还没回话,甜白小声嘟囔,「爷跟奶奶头洗太勤了…以后阎王爷会逼人把洗头水都喝下去呢。」
少奶奶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阎王爷管得多呢,哪还管得到洗头水啊?最多忍你们三天,三天不洗头,别在我身边伺候!」
「就是就是!」二爷拼命点头,「御姐儿,我真的太爱你了。」
丫头们一起深深抽气,快速的退走,还细心的关上门。
「璎哥儿,发什么疯你!」顾临双颊飞红,大惊失色的看他飞快的宽了外袍,「你、你你你…姑姑说过…」
「我知道我知道,」二爷咕哝着,一把搂紧她,「我没要干嘛…我只是需要收惊。」
「…哈?」
临江仙 之二十一
抵达二垒了,真不容易。二爷心底叹气,温香软玉抱满怀…还是干净清爽的温香软玉,终于在成为大法师之前尝到了。
「…知道你有料,没想到这么有料…」二爷不大好意思的乔了乔姿势,低声嘀咕着。
「料?什么料?」顾临满眼疑惑。
直到二爷蹭了她两下,她才惊呼着掩胸挣开,羞怒的白了他一眼。
「嗐,你别这么靓我。」二爷一脸苦恼,「你再白我两眼,我会觉得当个短命鬼也就算了…」
这对一个大燕朝格守闺誉的少妇来说,已经是太过直白到赤裸裸的调戏了!
顾临反射性的踹了他小腿,嘴里骂着,「登徒子!泼皮无赖!」
「你们家踹人果然是祖传的。」二爷闷闷的蹲下捂着腿,「我是你老公…相公。刚刚心灵已经受到重创了,找你压压惊,你还踹我…」一脸的非常受伤。
顾临绞着手指,心底也充满歉意。这不是跟您不熟吗二爷?她心底也隐隐有点烦躁,不知道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很冷静稳当吗?现在面对二爷却燥了起来。怎么了这…
「我看看,踹疼了吗?」顾临讪讪的蹲下去,想看看是不是踹重了,二爷反而让了让,心里尴尬了一个要死。哎,就算是个春药中毒的破身子,该起反应还是会有男人的反应啊…
「没,不疼。比你姑姑踹得轻了。」二爷顺势把她拉起来,转移注意力的诉苦,捡起外袍跟她抱怨。
我跟我姑姑踹的能同个力道吗?而且姑姑很手下留情了…不过二爷抱怨的那么气愤和夸张,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这癖,不知道让祖母和婆母多嫌弃。璎哥儿,你怎么傻了也有了这种癖?」「爱干净是癖?」二爷拉长了脸。
顾临迟疑了一会儿,苦笑了起来。她在娘家当小姐时,洁癖还更重呢,连茶碗都不肯跟人共享,出嫁才硬改过来。当初被冷在梧桐院,好在她嫁妆还有点,铺子收入过得去,不然连洗澡的柴都没得用。
不用头油,不施胭脂,就是受不了那种黏腻腻的感觉。这怪癖,被嫌了一辈子。「你千万不要改,我就爱你这种洁癖。」二爷抚了抚她光滑的头发,飞快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就火速夺门而出。
嫩、滑、凉。飞跑的二爷好一阵心猿意马,难怪都说是吃豆腐…果然啊果然。
抚着颊的顾临脸孔红的跟胭脂一样,啐了一口。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等顾临平静下来,仔细思索整件事情的首尾。
婆母不喜她又不是新闻…从她过门第一天就是了。只是以前二爷把她赶到梧桐院,她也只有初一十五去请安,婆母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才五年间相安…结果还不是王姨娘一生事,她就得上山祈福避灾。
若二爷一辈子疯傻下去,婆母也不得不敷衍着对她好,傻儿子也是得有媳妇儿的。可现在二爷不傻了,又黏着她,婆母自然越看她越讨厌。
就算她肯,她也哄不好婆母了…除非二爷厌她了。
婆媳关系最难处,她闷闷的叹气。她有个远嫁的妹妹写信回来哭诉,还很大逆不道的说,「若那么宝贝儿子,就留着自己用,娶我做什么?」。
婆母这招说难听点,就叫做「分宠」。什么开枝散叶、雨露均沾都只是借口而已。
默默想了会儿,她把甜白叫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甜白的眼睛越睁越大。
「…凭什么?」甜白小姑娘嚷了,「爷宠奶奶是应该的!爷病的时候跟前除了奶奶还有谁?凭什么让那些谁知道爷爱什么不爱什么?爷好了上进了才一个个往前凑!」
「甜白,你是我心腹大帅,这样想就太浅了。」顾临摇头,「第一,挟恩望报,这见识要不得,好好的名声都搅坏了,明白不?」
她皱眉细想,勉强点点头,「那是。忠孝节义是该然的。可凭什么让她们知道怎么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