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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品(25)
作者:炭烧布朗尼 阅读记录
她没有回避成珣,但她也不认为可以公布钟灵梦的私事,所以含糊其辞。“都过去了。Michelle 现在需要你——”
季明河不想再生事端。事实上她旁边正靠着一个定时炸弹,暂时忠诚地遵循她的心意本分地待在那儿。
但下一秒,成珣就不在了。
他要躲到雨林肥大的叶子下。不是为了避雨,而是要制造一场小型的降雨。至少在那么一个角落,他们应该要酣畅淋漓地享用一场。
“你……”这让季明河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季明河。”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挑动了庄恒衍易怒的神经。“你之前憋着不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过去’?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乃至于令庄恒衍在电话那端喘着粗气质问。
感觉越发不对,季明河伸手去按,却被成珣认为她想更剧烈地继续——她也没有别的选项。
“庄恒衍,我没有这层意思。”季明河的声音染上压抑的愠意。不仅仅是生气。
庄恒衍不会有机会理解这以外的情绪。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两人都不说话的间隙成了季明河最难熬的时间。她试图在唇齿间拼凑最刻薄、最下作的言辞,却终究在战栗间尽数碾碎。
“……”
“……季明河,你竟然对我发火。”
好在庄恒衍丢下这句话后挂了电话。季明河也好随手把手机熄屏,然后扔到床下的沙发椅上。她把被子掀开。
成珣没有任何羞耻心,他分毫不介意暴露在季明河的注视下动作。
“……我去你的。”季明河骂了一声。
不能怪罪季明河给他擦脸时,动作极其粗鲁。“你真的很不老实。”她本该在余韵中逐渐平复下来,却被再度勾起兴趣。
时间不够他们再来几回。“我感到非常抱歉。”成珣做了季明河背靠的人体沙发,如是看起来就好像是季明河在自亵一般。
“我只是想抓紧时间,让小河好好高兴高兴……”
成珣觉得更不老实的另有其人。
毕竟刚刚那通电话,听起来像是对方出轨衔接下一任以后,还要来纠缠不休煲电话粥。这种人难道不是该死得很。
第18章 一面
庄恒衍看着已经回到主界面的屏幕。
他不可能再拨打下一个电话了。刚刚那通已经是庄恒衍所能做到的极限,他笃定自己日后回想起来一定会觉得后悔。保质期短一点的话,或许下一秒就会。
然而,庄恒衍暂时只能想到季明河。
他们联络得很频繁。并不是因为感情好,而是因为庄恒衍喜欢戏弄她。
最后往往会演变成庄恒衍的那群狐朋狗友取笑他——毕竟有个长得不算漂亮,同时不会来事的女友确实掉价。“学姐,我们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啊,你来迟了。”甚至不需要庄恒衍起个头——这群人也算跟他平起平坐——他们会自己找乐子。
“哎,学姐,你要不要来干一杯?”
“我不喝酒。”
昏暗的光线下,季明河站在最接近光明的门口,半边身体浸泡进朦胧的紫黑色光晕中,另外半边露在外面,且包含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随时将她往那个方向拉去。
她神情冷淡地回答他们,“你们自己喝吧。我不用坐。”说罢杵在那里。
庄恒衍那时只顾着尴尬。一方面是因为季明河拿不出手,另一方面则是他们这副做派给外人看未免太不像良民。他虽然荒唐,也搞乐队,但也知道闷声发财的道理。
“这酒也不是谁都能喝的。”他记得自己当时如何像一个最令自己看不惯的长辈那样,明明有嚣张的资本,却还要打圆场。“跟你们季学姐说这个,只会让你自个儿不高兴。”
他一发话,他们也有所收敛。“既然庄家少爷都这么说了……”
“谢谢你。”
季明河最终一个人匆匆离开,都没在包厢坐个一下,全程站在门口。不过她记得这件事,下次再被叫过来,她不忘对庄恒衍道谢。
心上龇牙咧嘴不说,庄恒衍还对她冷嘲热讽了一番。他觉得牙酸。“以后不带你出去了,就在学校里面。省的丢人。”
想起难得做一次英雄的经历,庄恒衍舌尖竟尝出几分变质的甜味来。
因为他无意识间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但庄恒衍没有察觉到。他只是觉得,就算自己本意不是为了维护季明河,但客观上应该算挺身而出,让她这种“胆小怕事”的普通人松了口气吧?
“我之前没跟人表过白。”
要说季明河胆小,好像也并非如此。至少她跟庄恒衍告白那天,用“勇气”形容都略显单薄。
“但是,我很想和你交往一段时间。”
她就是这样。庄恒衍想。
季明河从来不把他往坏里想,只是信任和答应。她会不会幻想过和他走进婚姻会是什么样子呢?
然后,庄恒衍前不久抛弃了她。
十字路口,红灯。
“成珣。”
“怎么了?”
季明河看向窗外,“我当时确实想过一个问题。在机场的时候。”
“……什么?”
“退一步,如果跟你做朋友会怎么样。”季明河道,“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但如果作为朋友,通过社交平台联系,好像也很不错。”
“……”
“我没继续想下去。”
她平淡而简练地总结自己当时太过复杂的心境,“算了。”季明河只是说。
她努力过了。
“你想和我拥抱吗?”
车停在校门外。季明河下车,然后绕行到成珣那一侧。他也摇下车窗,犹如有一个看不见的铃铛在窗下响。只要她出现在那里,他就要躁动不安,要靠近她。
季明河可以毫无阻碍地凑过去。她亲了一下成珣的侧脸,然后微笑。
她说,“下次吧。”
总会有机会的。
季明河对成珣的手很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她向往演奏的时刻。总之,她不但会捉住成珣的手细细地看和抚摩,还会用别的方式玩乐。
她会耐心地用发绳一圈一圈束缚成珣十指中的一根,划分任自己为所欲为的领地。成珣总是会等她完成,再像推倒积木搭建的城堡那样摘下,让她重新开始。
有一次不太一样。成珣没有将头绳卸下放回她的手掌,而是贴心地帮她迈出了第一步。他把松垮的第一圈挂在他的无名指上。
“……”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成珣偶尔会觉得,或许季明河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们在她心中没有未来。那天她也只是停下片刻,嘟囔“就那你的意思来”,宽容地顺遂了他的心意,别无动容。他知道自己的一些举动会让季明河生气,他绝不会在原则问题上搞砸季明河的事惹毛她,他只是想看看她的情绪。成珣最恐惧的就是“没有”,荒芜一片。
她可能想过。成珣有时候会觉得。
过了安检口,季明河对着登机牌朝候机厅慢慢地走着。此时距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她听着广播声,已经不会觉得这一整个过程有多么繁琐困难了。
就在她犹豫回国那天怎么让一段关系戛然而止时,返程的节点猝不及防地被人为提前。
这是天意。坐车去机场的路上,季明河看看窗外的天空想。
她高兴不起来。
现在,季明河在候机厅坐好了。四十分钟看似漫长,却取决于人事。飞机可以准点,也能够提前降落。
时间不因她更改长度,飞机同样不会。一切取决于外物,季明河没有把握的能力。甚至她再三犹豫,等会儿肯定要做的事情,她也把握不了。
-我不喜欢你。
删除。原因:假的。
-我们没必要继续交往。
删除。原因:什么叫做“没必要”?这句话歧义很大。
-成珣,我们都让对方高兴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