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闭着眼睛。“去哪儿？”便如是没有设防地询问道。

“我家。”

“行啊，就跟往常一样……等等。”

当成珣压抑着感激，低头要去吻季明河的嘴唇时，她缓过劲儿了。

“去你家？……哪个家？”

她蓦地睁眼，便和成珣那双默默敛下幽深情绪的眼对上视线。其中的淡淡遗憾无疑生发自一种引诱的危险：他要很没有风度地趁人之危。

对于未来，成珣绝非没有任何焦虑感。

“你会食言吗？”

机场，要客通道。

长姐如母。成钰隔段时间就要过问一下被父母锐评为“主要还是因为生成男胎才这么笨”的幼弟的生活。

她做事向来执行力极高。

［WeChat］

有点蠢：姐

有点蠢：我真的做不到

Regina：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

Regina：虽然父母希望你健康发展就行，但我会持续关注你的成绩单

有点蠢：［大哭.gif］

有点蠢：姐，你饶了我吧

［Over］

成钰跟家中最小的孩子成琮平常交流得比较多。至于另一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弟弟，也是三个孩子里位于中间的那个，成钰觉得他并不需要所谓的关怀。

她的另外一个弟弟 Caleb CHENG——中文名叫做成珣——是个无需多解释的聪明人，没有被 Y 染色体破坏智商，但是远比仅仅用笨来形容的成琮要讨人厌得多。可能是因为聪明人间的互斥，也可能是因为她这个弟弟性格不招人喜欢。

不过再怎么讨厌，成钰都不可能缺席接下来的活动。即便是全然出自看热闹的心态，她也要准时准点出现。

［WeChat］

Regina：我下飞机了

Regina：你真不打算跟爸妈也说一声？我们一起把饭吃了，也好商量后继的事，比如筹备婚礼。你肯定也想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吧？

不要脸：不行。

Rigina：好吧！［摊手］

Rigina：那我不介意跟你的 gf 讲述你是如何在被分手的两年沉迷于各种风水占卜寻找精神慰藉的

Rigina：可真是一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时光啊［微笑］［微笑］我和爸妈当时是真的很担心你误入歧途

不要脸：如果到时候你可以想的起来，我不介意。

Rigina：你真是够不要脸的。

［Over］

成家有世代交好的风水师。虽然已经移民美国，但很多东西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比起西洋的神鬼，他们的父辈认为故乡的那一套更值得信任，能够保佑他们趟过一切困难。

成钰对这方面半信半疑。比起这个，她更愿意看看马克思的著作。“你与其往唐人街跑，不如问问这位师傅，看看八字合不合。”但她的弟弟显然因为一些事需要一个情感寄托。

她本是半开玩笑地揶揄，结果成珣真的去问了，简直令人惊掉下巴。

但他只问了一半。

“我怕算这个对她不好。”对方用一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英俊聪明相深入研究神秘学，这种错位感多少让成钰觉得好笑。

更不用说，成珣是坏的不信，好的全信，可谓主观性极强地将精神胜利法用到了极致。

“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我可以。”他回答。

成钰忍不住要给他泼冷水。

“Caleb，你看了这么多，就不怕现在得知一些讯息，‘得到’了什么，相对应的会在别的地方‘失去’吗？你还不如立马跑到人家跟前去……”

他要是真的很信这方面，不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心生疑窦。结果成珣脸色一变，竟然真的因为这句话彻底停手了。

这件事确实 funny。不过成钰看着成珣这副整天心神不宁的样子，心态多少严肃了几分。

“我想她拥有我。”

问到他对那位“River”的想法，成珣不说喜欢，也不谈爱——这两个词在消费主义下像是种铺张浪费的污染一般——他只是这么告诉成钰。

成珣想季明河拥有他，进而拥有他迄今为止的人生。如果她不愿意接受，那他会退而求其次，将无偿赠予变作一种美妙的共享。

“……Caleb，你这样会让我有点恨你。”

她看着他，轻声。“你知道我不会。”

所以这日，季明河坐在更眼熟的黑色宾利车内，随之缓缓向前行。

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答应下来是对还是错。在季明河看来，因为各种原因，她和成珣总有一天会走到现实的尽头。

但现在，这条长长的路，正不断向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