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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香岸(71)

作者:四润 阅读记录


她逃他追,他插翅飞过来撒一吨狗粮到千里之外?

然而此时这对看似情浓的「恋人」,说得却并非什么甜言蜜语。

余稻香开了一路车,脖子有些酸,这老男人要抱她,她送上门来也无须扭捏。被暗处的看客围观了半晌,她巴不得有个地方能把脸埋起来,半张脸搭在薛稷藏肩上,她悄声道,

“昨晚上我们住的地方跳闸了,代薇睡着了可我还醒着,有人摸黑进了我们屋,把我湿着的头发梢,塞进了床头柜上的插线板里…”

薛稷藏的掌心徒然一紧。

第八十九章

不消半日,关于总公司派过来接替高经理的小薛总的风流韵事,便火速传遍了当地分公司的各大私聊群,为吃瓜群众们津津乐道:

据说这位薛经理是老薛总的裙带,初来乍到,关系到底如何尚无定论。但舒舒服服的总部不呆,被下放到这等荒蛮之地,是被排挤还是被发配?

众人正在猜测之间,楼下那妙龄女子这深情一抱,真相略见端倪。素闻这薛副总多情,此行莫不是为了追女人?

须臾之后,可靠消息传来,原来这位薛经理真不是外人。于是「薛公子千里为红颜l」的故事不胫而走,一时间传为大山脚下的佳话…

佳什么话,假话还差不多。小薛总双手抱胸,四平八稳地听钟琮拿着手机乐不可支地播报着最新绯闻。

代薇正忙着点菜,拍拍钟琮的背,“歇会儿吧,该吃饭了…这个荔枝肉,河田鸡,还有这个醉排骨…”

服务员小妹颇为厚道,“请问排骨的话您这边要大混还是小混?”

代大夫大手一挥,“这还用问,大份!莫要小家子气!直接给这位女士杀头猪才够她吃!”

余女士黛眉一挑,唇角一勾,颇以为荣。

薛稷藏有日子没见吃得这么有滋有味的余稻香了,可能也是这黑山猪肉原色原香原汁原味。天色将晚,薛公子唯恐她积食,“吃差不多得了。”

小余大夫睇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我得吃饱啊,吃饱了好去你们家祖坟等你…”

行。不单是气色红润,还睚眦必报,状态挺好。

这不阴不阳一听就不是好话的坏话当即引起了钟助理的注意,他也不问前因后果,立刻横眉立目对老板哥哥道,“她是不是也给您施压了?”

现在小余大夫在钟琮心目中的形象十分恶劣,他逮住机会就开始打小报告,回溯到上一个项目还没结束,到她离开北方之前,此女是如何给他灌凉风的:

说什么人家潘海阔当助理时,项目做一个成一个,各个漂亮。现在换了钟助理,正事儿干不成一点儿,天天就知道谈恋爱…他要是再不努力,回头出了岔子,没人敢说太子爷的不是,人家会说是助手太无能…

这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么,他一个助理,就算是副总特助,能翻出多大的水花儿来?坊间流传得分明是:「薛公子一无所长,就是一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之前的业务全靠资深特助潘海阔打理,离了潘助理他啥都不是…」

虽然明知她模糊重点夸大其词危言耸听,无奈精准触及钟琮的痛点。职场新任最怕什么,当然是原任的不可替代。被小余大夫按着头一通敲打过后,小薛总再让他加班加点,他一口气提起来再无怨言…

一顿饭几乎吃成余女士的吐槽大会,这变相的过期恩爱秀得薛稷藏心里五味杂陈,代薇直呼上当受骗。再看小余大夫,你们尽管聊,反正我吃得香。

饭毕,薛稷藏坚决不允许余稻香开那辆旧越野回去,先开到公司附近的汽修店一通检查,之后他开一辆车带着余稻香,钟琮开着那台越野,返程。

路上,薛三的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儿女情长先放在一旁,“余稻香,你是真不怕死啊,你就不能乖一回?”

明知道潘海阔贼心不死,还往上贴什么?

事到如今,野心暴露无遗的前助理不一定敢再对薛稷藏下死手,就算他是老薛总器重的义子心腹耳目,可人家薛公子毕竟是嫡子。

但对余稻香,他可不会手软,早先把她脖子掐得道道淤青薛稷藏还历历在目。若潘海阔知道此时他对这丫头的心思藕断丝连,毁了她的人就等于诛了薛三的心,那这等一举两得的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早知道余稻香在这儿,薛稷藏说什么也不会来。悔之晚矣,钟琮屡次三番想说都被他怼了回去。

阴差阳错他人已经过来了,但只要余稻香不理他,扭头就走,关系撇干净,说不定潘海阔就不会再拿她当回事。即便再不死心,余稻香回了薛稷藏的大本营,有他那几个兄弟在,那姓潘的也施展不开拳脚。

一旦出了北方,山高路远,那可被操纵的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车祸,水火,蛇虫…这一次的湿发电击已然够惊心动魄。

昨夜若不是余稻香警醒,今天的社会新闻就会多出一条,「心痛!女医学生无视用电安全不幸触电身亡」…

被人惦记上了,命悬一线,不容乐观,余稻香却未见多凄凄然,

“薛稷藏,你这个人就是优柔寡断。早先潘海阔被你捏在手里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虎归山养虎为患?现在你让我回去,躲得了初一我躲得过十五吗?再说我为什么要躲,你又为什么要躲?正面迎战,主动出击,把他揪到明处来,休想躲在犄角旮旯里搞暗算!”

说得容易,你在明他在暗,怎么迎?

从小到大,潘海阔活学活用最多的就是坑人不脏自己的手,其中的龌龊之道十之八九都是薛三教他的。假他人之手让你这丫头片子有苦难言,根本赖不到他身上,你又能如何。

“我是不能如何,”车窗外暮色苍茫,山区昼夜温差大,余稻香欠欠地道,“所以我得拽着你呀…”

车轱辘话又转回来了,这丫头打定了主意要陪跑,这半天的苦口婆心算薛公子白说。

他正兀自烦恼,余稻香却懒得再跟他兜圈子,“薛稷藏,你就告诉我一个事,潘海阔,他是不是也应该姓薛?”

薛稷藏一脚急刹,车子险些打滑漂移。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半分钟过后,并不看她,继续上路。

余稻香不复多问。

她这「前男友」跟她多了个共同点,那就是弟弟都不太省心。

一个助理,就算是家养的,暗搓搓地给自己的上司屡次挖坑,最后还能留在公司,流放出去了事,手高高地抬起轻轻地落下,这得积多大的阴德才能这么走运。

当初余稻香察觉到那药瓶子的猫腻,她就有所怀疑,后来有人给薛老太太吹歪风,老太太专门找到她,她心下便略知一二。

昨夜那道黑影,并非无差别行动,绕开代薇直奔她而来,那便与薛家这点子糟心事脱不开干系。

这老薛总也是铁血,大概这个长子不务正业那会是真不入他的法眼,哪个儿子不是儿子呢,呵呵。

薛稷藏死死盯着前路,声音低沉暗哑,“你摆出这么一副视死如归余勇可贾的样子,那我问你,遇到像昨天那种危险,你怎么办?”

是在被掐死之前拼命呼救,把代薇喊醒一起捎上?还是被捅几刀以后有本事给自己缝上?

余稻香瞥了他一眼,“睡觉之前把头发吹干不就得了…”

薛三:???

第九十章

这叫什么对策?

这就好比敌方祭出了一杆AK-47, 而我方则往地上扔了一摔炮儿。

薛稷藏张口结舌,气笑了,“你剃个光头得了呗…”,笑不过三秒,又变了脸,“这车哪儿来的?你一个小大夫为什么要开车?”

说起这个小余大夫不禁眉飞色舞,此行她发现了自己的一个潜能,“我将来要是去急救中心找工作说不定也行。”

除了在当地人民医院援建,导师们时常要下沉到区县村镇,讲课,做手术示范,还有义诊。小余同学除了能当讲课助理、手术二助,还是个老司机,这着实方便了老板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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