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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硬上弓?」步青云莞尔地张大眼,「这么饥不择食?」真难得有这等能人志士肯愿意壮烈牺牲。
鞑靼也感慨地摇首,「就是说啊。」
轩辕如相神色甚是不善地扳了扳两掌,「哪个想死的,别嫌太客气,说啊,有种就继续多说几句啊。」
「东翁叫你把她扛来我这做哈?」赶在轩辕如相想杀人放火前,只想送客出门的步青云纳闷地问。
「替她想想法子。」
「都已莫名其妙变成个女人了,本侯还能想什么法子?」就算要扔,也该扔去地字十号房才对吧?他又没有把女人变成男人的本事。
「不要再让我重复一次!我说了,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强烈维护男性自尊的轩辕如相,再次将二十几年来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吼进他耳里。
步青云只是两眼在她胸前来回瞧了半晌,而后鄙视地哼了哼。
「目前只剩心态还是。」虽然胸前的可看之处没他家如意的那么壮观,不过,也有料得很有可看性了,这样她还想不认?
「少在那说风凉话!」轩辕如相使劲地一把扯过他,「你这小人不是精明得跟只猴子没两样吗?快点动动脑子解决本大爷的问题!」要不是冲着那颗总能解决问题的脑袋,谁想来这瞧他的冷脸之余还得被羞辱?
他爱理不理地瞧她一眼,「例如?」
「身为皇帝面前最当宠的臣子,你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士都识得吗?你就不会快点去找个什么国师或法师来救救急?」既然这等违反医理之事蔺言都解决不了,而她本身也毫无头绪,眼下她也只能朝其它或许能够解决此事的同行靠拢了。
「国师?」没良心的步青云冷冷一笑,「上个月,本侯才又克死了一个胆敢在皇城里妖言惑众的国师,眼下正好凑齐一打。」他就不信往后还有人敢再进宫试图抢占他千里侯在陛下面前的地位。
「… … 」就因他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所以他就发功克死她仅有的救星?
鞑靼一个头两个大地擦着额上的冷汗,「那这下… … 」
一心只想看戏,全然不想施予援手的步青云,毫不同情地对她咧大了笑脸。
「妳就暂时当个女人吧。」
好恐怖。怎么看都觉得恐怖… … 为什么女人这玩意儿,会全身软绵绵又像是没哈骨头似的?
回房沐浴完毕后,坐在内室里的轩辕如相,面色苍白地低首瞧着她怎么也不愿面对的现实。在她一身薄薄的内衫下,有着一双摸上去光滑无比,就连一根腿毛也不存的修长美腿,衣袖里,则藏了两只就连点细小的寒毛都看不见的皓臂,而在她胸前,还有两团东西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晃动… … 犹豫地拿来丹心放在小桌上,强力叮嘱她一定得认命瞧瞧的铜镜,稍微有了一点点勇气的她,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后,神色壮烈地翻过铜镜慷慨就义,半晌,再忍不住腹内阵阵欲呕感的她,急急地一手掩住嘴。
「嗯…… 」谁来杀了她吧,美得她好想吐。
什么叫她暂时当个女人?就会说得好听。
她就连一刻也撑不下去,哪有可能撑到解救之日的到来?而更严重的是,以她这副德行,她是要怎么出门见人,或是翻山越岭四处去找救兵?别说是出门工作了,眼下的她,根本就被软禁在这间客栈里求救无门。
就在方才,在蔺言来过这儿一趟,火速替她上完「身为女人应知事项」的标准课程后,已被打击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她,再看到不知是雪中送炭还是火上浇油的丹心,特意送来一大箱女人专用的衣裙,并耐心无比地一一教完正确的穿戴法后,她只觉得,这简直就是她小时候的梦魇再度重演。
都拜轩辕家奇怪的家规所赐,身为轩辕家之人,若为男子,那么在年满十岁前,就得遵照祖制以女孩的身分养着,害得年幼无知的她在十岁以前,还天真的相信双亲的谎言,可就在她十岁生辰一至,她随即被强行换回男子的身分,还在双亲的严格监督下,重新学习起该怎么当个男人。
可现下是怎么着?她都当个男人当了十来年了,也总算遗忘掉那一道陈年精神创伤了,偏偏这时又要她扮回女人,也不管她的内心会不会又再来一回的天人煎熬,就算是老天爷想耍人也总该有个限度吧?她这辈子没事干嘛投胎到害她打小就人格受创的轩辕家去?不行,现在可不是沮丧或是继续自我唾弃的时候,就如丹心所说,当务之急是该怎么解决这天大的问题才是。只是,六号房的两名共犯都已落跑了,全栈又没半个人帮得上忙… …
一个久违的老友人名,像个淡淡的印子,在她苦苦思索的这当头无声地浮映在她的脑海里。轩辕如相怔了怔,赶紧抄来数张黄符,并在上头书了道法符,而后打开窗扇,将由黄纸幻化为术鸟的式神给送出窗外。
迎着天际纷扑人面的细雪,目送式神消失在雪端之后,冻人的寒意令穿着单薄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咚嗦,正想关窗着衣的她,眼角余光赫见一道此刻她最不想见的身影,竟轻而易举地突破她所设下的结界,还大大方方地倚站在她家门内。
好哇,她都没亲自杀上门去,那个无耻之徒竟胆敢主动来这踩地盘?就算是瞧不起人也该有点分寸。
匆匆着装完毕再走至园中站定后,顶着鹅毛细雪的轩辕如相,慢条斯理地扳了扳颈项。
「我给你两个选择。」
盛守业姿态优雅地朝她欠了欠身,「在下洗耳恭听。」
她扳按着十指,「一是让我拿刀砍了你,二是你拿刀自己捅自己。」来吧,快捡一样,趁她改变主意前,或许她还会行个好心赏他个痛快。「有第三个选择吗?」这两者皆太不诱人了点。
「有。」早就准备好的金刚印,随着她的话尾一落,立即来到他的面前。
闪过那记在铜门上头印下掌印的金刚印后,盛守业淡淡叹了口气。
「妳把我当魑魅魍魉来打?」这会不会太侮辱人了些?
「你很识货嘛。」她冷声轻笑,接着又再赏他一记恨意十足的金刚印。
「我来这是想与妳好好谈谈的。」万分不想动手伤她的盛守业,赶在她全面动武之前先把话说在前头。
轩辕如相才不领情,「若想说遗言那大可免了!」
「妳继承家业时所起之誓口呢?」不能还手只能一味闪躲的他,在她毁了一旁小楼所有的门窗后,忙不迭地提醒已完全狠下心的她。
「既然都能破我结界进来这了,你才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凡人,因此我根本就不算违誓。」她转过身再击出两掌,「在把你挫骨扬灰后,我保证定会挑个风水宝地为你风光大葬!」
就在轩辕如相轰轰烈烈开打后不过多久,两手捧着晚膳的丹心,站在地字七号房的大门外头,好生烦恼地望着印在铜门上的五指掌印,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探首进去里头,只见在四处乱飞的金刚印摧残下,这间主人很少回家的地字七号房,所呈现的即是被暴力打烂的一园残景,以及一旁已被毁了泰半还微微倾斜的待客小楼。该怎么办?是进去好呢,还是不进去好呢?
在客栈里等不到送完饭的丹心来帮忙,被东翁叫来催人的鞑靼,在各巷里找了许久才找到她。
「妳怎送个饭送那么久?也不想想外头都快忙翻天了。」听闻轩辕如相变成了个女人后,向晚时分客栈里就涌进了大批想看热闹的街坊邻里,再不快些去帮忙就要天下大乱了。
丹心颇犹豫地看向七号房房内,「因为… … 」她怕一进去很可能会小命不保啊。
「总之,把饭送到地头上快快走人就是了,东翁一人在外头忙不过来,咱们得快点回去。」没时间看她磨磨赠踏的鞑靼,两手抢过她手上的托盘,看也不看情况地就大步走进七号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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