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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把咱们家的大师扛进去。」
方才在混战中,被踹了十来脚的鞑靼,鼻青脸肿地扛起手中动弹不得的轩辕如相。
「扛去哪?」这款粗鲁的猛兽,有谁消受得起呀?
深恨自己永远都不懂得记取教训,又再次为了钱而接下不划算买卖的东翁,一想到日后地字七号房,在轩辕如相的火气下,很可能继三号房后又将沦为另杀战场,满心悔恨自个儿又误搭贼船的他,面带哀怨地垂下头。「… 天字一号房。」看来,他也只能指望那位神通广大的侯爷大人,这回能再次拔刀相助替他善后了。
第二章
究竟还有没有天理?强制性地遭人搜走身上所有黄符,还被人五花大绑的轩辕如相,在万般丢脸地被鞑靼给扛至天字一号房的客房里弃置时,满脑子所想的,全是她今日莫名其妙落到这个悲惨境遇,却还得被当成是个祸害般给扛来此处的理由。
有没有搞错?堂堂一名男子汉的她,非但一夕之间被改了性别就算了,还冷不防遭到突袭,教个陌生人给轻薄了去不说,到头来,被捆被绑甚至还当众被架走的也是她?这世间是反了吗?分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被扔来这里的却是她?
这么对待她这个长年来总是努力维持着人间秩序,致力于四处降妖除魔的人间守护人来说,这还有天理吗?不肯定一下她这一片保护百姓的苦心就算了,身后没有半点掌声也不要紧,反正自从继承家业以来她就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报偿,可… … 那也没必要给她这等从天而降的灾难啊。
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恶事,才会被迫收到这等奇耻大辱式的天大报应?
坐在天字一号房书房里,面对着眼前有点面熟,又不太能肯定是谁的巨型美女,不知究竟是被谁进贡了这项大礼的步青云,搁下手中欲看的折子,对那个被捆得像是粽子的某人微微瞇细了眼眸。「鞑靼,这是什么东西?」看了许久仍是满心迷思的他,转头看向扛人来的鞑靼一解心中之谜。
「本栈地字七号房的房客… … 」脸上布满拳印与鞋印的鞑靼,边说边将轩辕如相身上的粗绳解开,但才解开没多久,他的脸上随即又再添上余火未消的另一记鞋印。
折腾了一整日下来,已经结结实实吃进一肚子又闷又烫的火气,眼下肝火烧得正旺的轩辕如相,赶在步青云再次开口前先向他示警。
「常拆我招牌的,本大爷郑重警告你,说话给我客气点,不然若是不小心斩了你这妖孽,本大爷可不对尊夫人负责!」先是一个蔺言,再来个胆敢占她便宜的什么盛公子,要是这个侯爷大人亦是想在她的苦中作乐,恐怕她很难不违誓而犯下杀人的大错了。
「原来… … 」生性就特爱拈虎须的步青云,刻意挑高了一边的朗眉,「这些年来,妳一直都女扮男装?」怪不得他老觉得这家伙的脸庞有些阴柔俊美过头了。
又说她像女人?积压多年的陈年怒火再次轻易被挑惹起,轩辕如相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拉大了嗓门在他耳边抓狂地大吼。「就连你也有眼疾不成?我一直都是男的!男的!」这些年来他们的眼都瞎了吗?
步青云嘲弄地扬扬嘴角,「难不成妳想告诉本侯,妳男人当着当着,忽然就变成了女人?」
「不,侯爷,事实本就是如此……」为免铁齿的步青云继续招惹情绪已濒临失控的轩辕如相,身为第三者的鞑靼赶紧凑到他的身旁对他咬耳朵。
听完了鞑靼的供词后,步青云不屑地轻哼。
「怯,本侯拒信怪力乱神之事。」想唬弄他?凭他们的道行还浅了点,不过…… 照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她的确是很像他所认识的那个算命的没错。
满心不爽快的轩辕如相,不客气地一手用力指向他的鼻尖。
「你这家伙这些年来都克死多少人了,在干尽一堆子违天逆天之事后,这间客栈里就属你最没资格说你不信!」真要论妖论魔论不可能,有谁能比这一号房的来得更邪门?
「侯爷大人,请您再听我说…… 」不想再增加房中火爆气氛的鞑靼,连忙拖着步青云到一旁把内幕说得更加清楚些。
「什么?」步青云登时兴味盎然地扬高两眉,「你说这是六号房所施的咒术?」居然还有这种人为型的天谴?
也上了贼船的鞑靼深深长叹,「千真万确。」
步青云事不关己地两肩一耸,「那就叫六号房的来收拾残局不就得了?」就算是想搬救兵,他们不觉得搬错了对象吗?「不成,那对造孽的小夫妻深怕会遭到报复,所以他们早就连夜跑路去了。」
都怪太有先见之明的那对小夫妻,就连个解救方案也不留下,这下可害惨了留在客栈里没跟着跑的其它人。
轩辕如相频张握着十指,咬牙切齿地起誓,「在我逮到那对唯利是图却不顾道义的夫妻后,我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 」
丝毫不担心自家落跑的邻居日后会有何下场,满心兴趣已被挑起来的步青云,再朝鞑靼勾勾指。
「花楚究竟是受谁所托,所以才要钱不要命地把这家伙给变成女人的?」他才对那两个敢做杀头生意的小帮凶没兴趣,眼下他只想知道主谋心底在想些什么。
「盛守业。」
「此乃何方不长眼的神圣?」全天下的女人是死光了还是怎么着,竟这么荤素不忌的挑上这款的,他老兄真的吃得下去吗?
「听说他是开阳大人的义兄,眼下正在天字五号房里做客。」鞑靼边说边一把拖住听了这话就想往天字五号房冲的轩辕如相,「慢着点,大师,开阳大人和侯爷夫人方才已托人来说了,谁要敢冲进天字五号房里杀人的话,那就是不给她们面子,存心想与一号房和五号房过不去。」「你说什么?」轩辕如相简直不敢相信她家的邻居个个都这么无情,「就连她们也站在无耻之徒那一边?」
深知利害关系的鞑靼,在她耳边苦苦劝谏,「轩辕大师,您就忍着点吧,得罪了五号房,就等于同时得罪了盟主大人和侯爷大人… … 」
「姓步的小人,说,你是站哪边的?」轩辕如相一骨碌地冲上前去,两手紧紧揪紧这间客栈最大邪恶势力的衣领。
步青云毫不考虑地就抛弃她,「当然是看戏的那一边。」他可不想为了个不认识的外人而得罪那票女人?然后再落了个夜夜与一票男人月下小酌的下场。
备受人性丑陋面打击的轩辕如相,颤颤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 … 」苍天不仁、邻居们皆无义啊…… 好,她轩辕如相在今日总算是看清他们了。
「话说回来。」步青云接续起方才未问完的话,「鞑靼,那位盛守业为何要对七号房的这样做?」
「不知道。」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鞑靼,无奈地将两手一摊。
「哪,算命的,妳认识那个叫盛守业的吗?」步青云干脆扭过头去,问向那个已不再对人性抱持着半分信任的邻居。
「在今日之前听都没听过,不过,在今日之后… … 」轩辕如相缓缓抬起头,目光森冷地漾着诡谲的狞笑,「哼哼,我很肯定日后我定会亲手将他的大名给刻在他的墓碑上!」
「妳确定妳家祖先没得罪过他家的祖先?」这间客栈里多得是祖先皆危害后代子孙的住户,说不定她家的也曾得罪过什么人。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且我家祖先从不与凡人为敌。」愈想愈烦的轩辕如相开口就否决这项可能性。
「那他是妖吗?」若他记得没错的话,轩辕家向来常与妖物那类的为敌。
她听了更是没好气,「他是人。」虽然第一眼看上去,那家伙的确是妖里妖气了些,但他的确是个凡人没错。
「还是个在众人面前强行吃她豆腐的男人… … 」鞑靼又忠实地在他耳边说出发生在客栈里的详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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