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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七号房(有间客栈之七)(9)



「慢着,鞑!」丹心的话尾完全追不上他送死的速度。

一记力道足以让人下巴歪掉的金刚印,在鞑靼误入虎穴之后,又狠又准地扫过他的下巴,痛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之余,也速速让他看清他置自己于何种险境。

「那个…… 被打中的是我。」臭丹心,里头杀起来了也不先警告一下。忙着四处闪避的盛守业,与忙着杀人泄恨的轩辕如相,在这当头谁也没空理会他,而万分后悔走进来的鞑靼,才想偷偷摸摸地溜回大门外时,一记不知打哪扫过来的金刚印,又再次精准地正中他那已经显得有点歪的下巴。

「又是我。」呜呜,他要哭,古人不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吗?关他这无辜的第三者什么事?

跃至小亭顶的盛守业,仅是低首看了鞑靼一眼,随即赶在另一记掌风褊掉亭顶之前再跳至一株古松上头,而怎么也打不着仇家的轩辕如相,则是愈打愈上火,索性派用上了所有的力道两掌齐攻。

无辜到了极点,却动弹不得的鞑靼,才在想或许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会是个好法子时,怎知一记不小心偏了角度的金刚印又往他所站的方向褊过来。

「还是我…… 」下巴歪到不能再歪的他很想抹泪,「也还是下巴… …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那个盛家公子一掌都没挨到,而他被命中的机会却是又准又高?

「少在这碍事,出去!」打不到人已是满腹怒火的轩辕如相,在路经他的身边时,一脚把他踹出门外远离战局。

死里逃生的鞑靼在一站稳后,立即将手中的托盘搁在地上,吃痛地调整着日后恐怕会咬合不正的苦情下巴。「我不干了。」不过是伺候一顿晚饭而已,有必要得这么豁出性命吗?

丹心连忙把他拖回来,面上还涎着支持他再接再厉的讨好笑脸,「既然打都被打了,那就有始有终嘛。」

「开什么玩笑,那里是魔窟啊,妳嫌命太长就换妳去。」捡回一命的鞑靼,将衣袖一拂,决定先回客栈找东翁诉苦去。

眼看仅有的替死鬼就这么逃了,而七号房里的轩辕大师则是已经杀得眼红了,难不成,客栈大厨细心为房客所烹调的晚膳,就要因此而不能趁热送进房里了吗?

哼,身为东翁深深倚重,同时身经百战的万能小管家,就凭这等小小状况,怎可能阻挡她的送饭大业?

清了清嗓子后,雄心万丈的丹心深吸了口气,而后拉大了嗓门刻意朝里头大喊。

「盛公子,轩辕大师的武艺差劲得很,请您务必要手下留情哪!」就凭她都能轻而易举的摇倒轩辕如相,相信这位莫测高深的新客人定能将大师给治得妥妥贴贴。

因苦无任何一种可不伤她的良策,故而一直闪躲着金刚印的盛守业,在听明了丹心的话中之意后,愉快地扬高了两眉。

「这样啊。」果然,事先买通这间客栈上上下下是正确的。

轩辕如相恨恨地回头瞪向门外的告密者。「妳这窝里反的叛徒… … 」什么手下留情?分明眼下的状况就是她一路压着他打,这个小管家究竟是想帮忙还是想陷害她,没事把她的弱点抖出来做哈?充分把握良机的盛守业,趁她分心之际,飞快地跃至她的面前,两手紧捉住一双皓腕,再以身形优势将她给压倒在铺满了一层厚雪的花圃里,四肢并用地牢牢将她给固定在身下躺平。

遭到武力强行制伏的轩辕如相,在双手被制住不能再施法时,随即口里念起缚身法咒,而发现她在念法咒的盛守业,也立即采取反击,俯下身子将唇悬在她的唇边呢喃轻问。

「想再被堵上一次吗?」

排山倒海而来的屈辱回忆,当下占满了轩辕如相的脑海,令念了一半咒语的她登时僵住,继续念下去也不对,不念下去也不是。

「嗯?」盛守业好整以暇地再将唇更靠近她一点,满意地见着她的面色随即恐惧地刷成雪白。

已经顺利完成送饭大业的丹心,在他俩仍在雪地里纠缠得难分难解时,视若无睹地自一旁走过。

「盛公子,东翁要我提醒您,请您好好制伏野兽,千万别让轩辕大师也学三号房的房客拆他家房子啊。」总算送到了,她就知道没有她办不到的事。

「我尽量。」盛守业低声浅笑,两眼徐徐往下挪移,而后目光定在轩辕如相因挣扎而暴露出来的粉颈上流连不去。

「丹心,就连妳的良心也被狗给吃了吗?」狼狈不已的轩辕如相,在盛守业开始在她的颈间印下一个又一个狼吻时,眼睁睁的看着陷害她、且也是这时的唯一救星就这样抛弃她。

「请叫我墙头草小管家。」丹心不痛不痒地走向大门,「你们慢慢忙,我先告退了。」坏人好事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缠人的吻势,一路自轩辕如相左边的颈间蔓延至右边,甚至开始有了往下移动的趋势,不甘受到这等无耻虐待的轩辕如相,在盛守业的压制下好不容易才夺回一脚的自由后,她随即起脚往他的腰际使劲地狠踹过去。

「你这下流的东西到底有完没完!」

差点被踹个正着的盛守业,连忙翻身离开她,就在这时,两手恢复自由的轩辕如相迅即以一掌将他逼退得更远,而后动作快速地以指在掌心里书好一道法符,再单膝跪地将掌心中的法符击向大地。

有若野兽低沉咆哮的地鸣声,隐隐自盛守业所站的地面下传来,他低首一看,赫然发现他正两脚踏进她的八卦大阵里。「嗯… … 」他沉吟地轻抚着下颔,「有进步,但,对象错误。」居然气到连这等高级术法都给请了出来。

轩辕如相边说边挽起两袖,「你敢瞧不起本大爷?」凡进了她八卦大阵里的人,可从没一个能走出来过。

一步、两步、三步… … 只在卦里走了三个方位就轻松踏出八卦大阵的盛守业,抬起头朝错愕的她挑挑两眉,随后扬起一手朝身后轻弹两指,方才关困着他的八卦大阵随即消逝不复。

她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趁着她犹不及整顿好心神之时,盛守业凭借着上等的轻功飞快地来到她的面前紧捉住她的手,防止她再次施法又招待他一回,随后他再拉过她并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反正妳都当过十年的假女人,现下也不过是当上真女人而已,有何不可?」

是男是女,真有那么重要吗?

「闭上你的嘴,识相的就快把我变回男人!」又提那个屈辱至极的恐怖往事?

这个轩辕家代代相传的秘密,这家伙究竟是上哪打听到的?

「恕在下无能为力。」他笑咪咪地闪躲着她频频往他踹过来的两脚,「这世上唯一能让妳变回男人之身的人,姓花名楚,但她因为我施咒,已耗上了十年的巫力。」好吧,今儿个就先让她死了这条心。

轩辕如相听了,危险地瞇起了眼眸,「所以?」「在她的巫力恢复之前,她是不可能将妳再变回男人的。」在她站着不动,也不再踢他之后,以为她终于放弃了,他继续告诉她另一个她所不知的事实。

「… … 阁下之意是,本大爷得等到十年后?」她低垂着脸,怎么也掩饰不住激越的火气和浑身的颤抖。

「正是如此。」盛守业放开她的两手,心情甚好地抬起她的脸蛋。

「那你就更非死不可了!」轩辕如相忽地扬起两掌熟练地结印,并以雷霆万钧之势朝他凶猛击出。

耀眼夺目的金光自轩辕如相的手中迸射开来,冲向天际的灿灿光芒霎时逐走黑夜的魔掌,将整座吞月城照亮得有若白昼;而在这夜,盛守业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则是!

七… … 七星大法?

彷佛要淹没整个吞月城似的,今年入冬以来最盛大的雪势,将城里家家户户的房顶堆积上了一层不得不除,否则恐将会压垮房顶的厚雪。为免客栈的窗扇会被积在上头的雪花给挤坏,鞑靼顶着一刻也不停的雪势,一整个早上都在客栈外头忙着清理窗扇的积雪。自那夜过后,震耳欲聋的拆房声响,与大地地鸣的轰声隆隆,已有三日不再从地字七号房内传来了,但聚集在客栈内争睹轩辕如相艳容的左邻右舍,仍旧是日日挤在客栈里徘徊不去,总是不肯死心地想多打听些,关于那个也不知是终于被打怕了所以敲了退堂鼓,或是功力不够高竿终于被打死的盛守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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