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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上心头(漱玉词阙四)(10)



靳旋玑还是没有什么警觉心,「我和他是亲兄弟嘛,他要见我,当然会对我礼遇一点,不会像对其他人一样。」

六木郑重地向他交代,「宴无好宴,你要去的恐怕会是个鸿门宴,你还是当心点好。」他的预感通常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特别灵。

「你太悲观了。」靳旋玑开怀地用力拍着他的肩头,「说不定是南宫弟弟一夜之间大彻大悟,所以才决定要和我来一场感人的兄弟会面。」

「你也太过乐观了吧?」被他拍得骨头差点散了的六木,对这个没有半分危机意识的乐天派直翻白眼。

他快乐不已地抚着脸颊,「太好了,我就要多一个弟弟了,而这次的弟弟还是个名正言顺的盟主。」他再也不必像前几次一样,为了弟弟们不肯当盟主而伤心欲绝了,只要他能把南宫彻认下来,他就能直接有个盟主弟弟。

「靳大侠。」六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陶陶然的笑脸,「你还相信南宫彻?难道说你被他毒得还不怕?」

「不怕。」他骄傲地抬高了下巴,「一点小挫折就受不了,我怎么能顺利完成认亲大业?我的那些弟弟可都是我在困苦的环境下认回来的,只要能把亲人认到手,我会努力克服南宫弟弟人格上的小小缺点。」

「好吧。」怎么劝都不听,六木也只能再让他去受难一回了。「记得在学到教训之前,要把你的小命看紧一点。」

「别担心,你就在这等等,这次我一定会带回好消息。」整装待发的靳旋玑,信心满满地步出小屋,准备再次踏入湖心去找南宫彻。

在靳旋玑踏着湖面再度前往南宫彻湖中的居处时,六木无能为力的站在湖畔为那名死到临头的壮士送别。

他用力的朝那抹背影大叫:「记得要活着回来啊!」

「六木伯伯。」飞鸟一手轻轻搭上六木的肩头,跟着他一块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靳旋玑去找南宫彻了吗?」

「去了。」六木讶然无比地看着飞鸟,对於她脸上那不曾出现过的开心笑意,又是一阵不安。

飞鸟扬了扬黛眉,满心欢喜地撩起裙摆准备渡湖。

「那我也该回去准备一下了。」吃完南宫彻的午饭後,靳旋玑很快就会来找她报到了。

六木唏吁不已地摇首长叹,「果然是场鸿门宴……」

*****

「来。」南宫彻殷勤地为座上嘉宾添饭夹菜,「尝一口我亲手做的菜。」

抱着兴高采烈和有点忐忑不安的心情,再度踏上南宫彻的小岛,此刻被南宫彻热情地招待着的靳旋玑,对昨天还把他整得凄凄惨惨,而今日却热忱待客的南宫彻的大转变,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而六木的警语,也悄悄地笼上他的心头。

「南宫弟弟,这些都是你做的?」他眼花撩乱地看着一桌香气扑鼻,菜色多得目不暇给的珍肴。

「嗯。」南宫彻一手搁在桌上撑着下颔,「所以你可要用心品尝我的手艺喔。」

靳旋玑怀疑的两眉高高锹起,「你这么贤慧?」这个弟弟的血统到底正不正啊?他家有这种好血统吗?

他笑得很无害,「应有的待客之道嘛。」

开始有点害怕的靳旋玑,在南宫彻的目光下,犹豫地执起两着,但内心仍是感到很惶恐,迟迟不敢下着。上回他太过大意的下场就是莫名其妙地中了毒,而这次,谁能担保南宫彻不会在菜里耍花招?

「别担心我会在菜里下毒。」看出他不安的南宫彻,主动地先吃了几口某。「你看,我也吃了,可以相信我了吧?」

靳旋玑脸上漾满了笑意,「我就知道你有诚意要认我这个哥哥。」

「对啊,我是很有诚意的。」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开始进食的南宫彻,嘴角愉快地微微上扬。

在衡山待了那么久,吃过了数顿平淡无味的斋菜和平淡无味的豆腐後,能吃到这种美味得几乎只有天上有的手艺後,很快地,靳旋玑便将被毒过的事,在脑海里遗忘得一乾二净,将桌上的佳肴一盘又一盘扫下腹,慰劳一下他久未尝过美食的肚子。

「可口喝?」南宫彻在他吃饱抹着嘴边的油渍时,边为他斟上了杯方冲好的香茗,边淡淡地问。

靳旋玑拍着吃得太饱的肚皮,「我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一顿。」这个弟弟做菜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就连东方朔的招牌大厨手艺也没有他一半好。

「靳大侠。」南宫彻伸手指着桌上个个见底的空盘,「桌上有几道菜?」

「八菜两汤,总共十道。」享受地喝着香茗的靳旋玑,眉开眼笑地回答他。

南宫彻徐徐挂抚着下颔,眼带精光地扫向那个吃饱喝足的人,再也不掩忍藏了许久的恶质笑意。

「那……」他刻意拉长了音调,「你认为你中了几种毒?」他的菜是只做给飞鸟吃的,对於这一号看了就不顺眼的人,他当然会特地加上几种不同的材料。

靳旋玑握杯的手不禁抖了抖,「毒?」

「对。」南宫彻笑意盈然地颔首,「毒。」

虽是很不愿相信,但他还是冷静的求证,「你又对我下毒?」

南宫彻冷眉一扬,「我怎么有可能不毒你?」要不是为了要毒这家伙,他哪会大费周章的把他请来这里?

「可是你明明也吃了!」不可能,刚才吃的又不只他一人,南宫彻才不会笨得也对自已下毒。

他得意地摊摊两掌,「我事先吃过解药啊。」

「你……」後悔得太晚的靳旋玑,慌忙地数着桌上的空盘,「你这次对我下了十种毒?」天哪,一种毒就让他生不如死了,十种?南宫彻干嘛不一刀捅了他算了?

「刚好十倍。」南宫彻兴致很好地摊着十指向他细述,「我跟我的邻居一样,都很喜欢用十倍的诚意来招待客人。」飞鸟是收费以十倍往上调,而他呢,是所下的毒以十倍的分量来增加。

「飞鸟妹妹!」靳旋玑当下就赶在毒发之前,想要先去隔壁找人来解毒。

南宫彻轻松地扯住他的衣领,「别急着去讨救兵。」

忽然觉得全身不对劲的靳旋玑,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任他就这么拖向他的房内,将他推坐在一张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椅上坐下。

「你……你想做什么?」望着正将他五花大绑的南宫彻,靳旋玑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冷汗一颗颗往下流。

南宫彻问得很客气,「不介意我搜个身吧?」听说那本价值十万两黄金,记载着璇玑剑法的旋门赋,就在他身上。

靳旋玑忙不迭地想挣脱,「非常介意!」

「介意也得让我搜。」他瞬间收走了所有的笑意,不客气地伸出一双大掌,开始在不能动弹的靳旋玑身上东翻西找。

「唔哇!」俊脸有点扭曲的靳旋玑痛苦地大叫:「好痒、好麻、好痛……南宫弟弟,我要去找你家的茅房!」不只他的四肢全都不对劲,他的肚子也热闹滚滚得很!

「这是什么玩意?」南宫彻没理会他的鬼叫,反而将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拎到他的面前。

靳旋玑已经忍耐得咬牙切齿,「旋门赋……」

「这就是旋门赋?」他随手翻了翻,而後不置信地扬高剑眉,「喂,你唬我?」这种天书里的东西,就是人人抢破头想要的剑法?想骗他?

「我没唬你,快……快点给我解药……」靳旋玑哭丧着一张脸向他求救,「我顶不住了……」妈呀,十倍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其的撑不下去了。

南宫彻将破书塞回他的怀中,不但不救他,反而先跟他讨价还价。

「先告诉我璇玑剑法第八式。」破书不管用没关系,就直接从他的口中套出来。

靳旋玑简宜欲哭无泪,「你……」勒索?都什么时候了,他就不能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吗?

「说不说?」南宫彻凉凉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派轻松地看着他的痛苦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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