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上来就人身攻击。”
温渝忍住了想咬他一口的冲动,语气硬邦邦的:“我气你了?没有吧。今天和你动手了?也没有吧。骂你了吗?更没有吧。”
话还没说完,林净宁低头亲下来。
温渝的话被他堵在嘴里:“林净宁— —”
他无奈道:“还是这么能说。”
此刻车外万籁俱寂。
后来温渝被他摆弄的迷迷糊糊,印象里他的手腕青筋鼓起,喘息渐渐变得粗重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渝只记得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没有了,被他抱在怀里,从外面走进那个种着茶树的院子里,他用脚踢开了门,门缓缓阖上,锁子自动扣起,吧嗒一声,时光又回到了这里。
她靠着他的胸膛,很久不说话。
院子里有春天的风声经过,温渝好像听到了风铃在响。第一次喜欢上风铃还是小时候看老电影,爸爸不知道在哪儿找的译制片给他们放,在那个人生最后一年的夏天里,蝉鸣往复。至今她都记得那部电影有一句台词:“每当你听到铃声响起,就有一位天使获得了翅膀。”
那个下午,她与林净宁交缠了很久。
他压抑着声音,只是隐忍的闷哼,动作很轻的拨弄着她的身体。温渝揽上他的的脖子,将那个车里淡淡的吻慢慢加深。
温渝很少这么主动,林净宁喜上眉梢。
他将她整个人翻过去,双手撑在两边,握着她的腕子,近乎克制的动作,做了足够的前戏。院子里的风声渐渐变大,将这场风花雪月的事情淹没了下去,只剩下无望的平静。
温渝睡不着:“我们说说话。”
林净宁低头。
她说:“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林净宁:“让我想想。”
等了半天还不见他出声,温渝好笑地看着他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说还是我给你讲吧,她说起了那个少年时夏天看过的电影。
温渝声音很慢,说了很久,最后想起了百度百科上的概括,总结说道:“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然后准备自杀,上帝派了一个天使帮他渡过难关,重新有了生活的勇气。”
林净宁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怎么想起这个了?”
温渝扯了扯嘴角:“电影就是电影,回到现实好像还是会弄得一团糟,总是有做不完的事,凭着自己能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天使。”
林净宁轻道:“无妨。”
温渝从他怀里抬头。
听见林净宁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温渝“嘁”了一声,笑着往他怀里钻去,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听着外面的风声,渐渐有了倦意:“林净宁,我可能要睡着了。”
他低低笑了:“睡醒了还跑吗?”
温渝:“………………”
林净宁风轻云淡的抬了抬眉,语气慵懒:“谁不知道我们温老师有两大嗜好,喝了酒就睡,上完床就跑。”
温渝把脸躲在被子里:“林净宁?!”
他低下头,轻声笑了。
第40章
那个傍晚的天空漫天晚霞。
温渝在宜城生活了十年, 很少见到这样漂亮的晚霞。她趴在窗户上看着天空,院子里的茶树被微风摇起叶子,风铃偶尔响起, 又是有一个天使获得了翅膀。
林净宁在院子里打电话。
他把手机放在左边耳侧,微低着头在吩咐事情。温渝想起与他就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她问他耳朵好点了吗?他只是说就那样吧。后来她在右边耳侧喊过他的名字,他没有听见。好像就是一个瞬间, 温渝眼睛就湿润了。
此刻仿佛时间都过得慢了。
温渝就这么静静地发着呆。
等林净宁收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她, 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现在时间还早。”
温渝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角:“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林净宁:“不会的。”
温渝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林净宁问:“想说什么?”
温渝的手指在窗沿上轻轻碰了两下,下巴依旧搭在上面,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话说不出来。你问的时候, 我想起有一次去大海边坐了一晚上,原来以为看见大海会有很多话倾诉,但是后来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是很安静的坐着,好像内心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那些事情变得不再重要,很多话也就觉得没了。”
她说了很多,说的很慢。
林净宁笑笑:“这么能讲。”
温渝问:“要说我善于思考吗?”
林净宁道:“不, 你经常思考。”
“那你呢?”
“比你多一些。”
“会累吗?”
“算是凑合吧。”
“累就是累, 凑合是什么意思?”
她很少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净宁也不太想让她的话落地,倒是认真想了一会儿, 然后回答她道:“是挺累的。”
温渝:“这样才对。”
林净宁抬眼看她。
温渝慢慢道:“一个人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千万不要小瞧这句话,很难做到的,但是当你做到的时候,你周围的磁场就会越来越强大。”
“从哪儿听来的?”
温渝仰头:“我经常思考。”
林净宁笑了。
晚霞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温渝下了床,手机点了一份外卖送了些菜来。像是回到从前,她又开始在厨房忙活,林净宁在一旁洗菜。他会问她怎么想起做饭,温渝会说,懒得出门。
林净宁:“所以心里也是这么想吗?”
这人还真是一教就会。
温渝别扭道:“洗你的菜。”
厨房的瓶瓶罐罐看样子很久没有人用了,但并没有落灰,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温渝清洗了一些碗筷和锅勺,从他洗过的菜里重新挑挑拣拣才上案板。有时候炒菜,油煎的太熟了,菜下了锅,烟一直往上冒,她总是退到一边,林净宁上前去关火,到了后面,温渝开始帮他打下手。
不过是炒两个菜,折腾了很久。
这一顿饭的工夫,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最近的股市情况确实迫在眉睫,这人应该是忙到睡觉的功夫都没有,总是饭局一大堆。
等菜上了桌,手机又响了。
林净宁低头看了一眼来电,陈砚纶的这个电话他是必须要接的,等到说完话回来,温渝已经给自己倒好了酒。
她出声问道:“没什么事吧?”
他轻描淡写:“没事。”
温渝:“所以心里也是这么想吗?”
林净宁沉默了。
温渝吃了一口菜,转移话题道:“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酸,不过好像喜欢吃酸的人都很聪明,对了,你不能喝酒,只能喝茶。”
林净宁笑,尝了口茶,味道不错。
温渝说:“我明天要回一趟京阳,一个朋友给介绍了一个活儿,这几天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可能会比较忙。”
“在哪儿?”
温渝说:“春山府。”
林净宁:“什么活儿?”
温渝:“还是先保密吧。”
林净宁笑了笑。
大概是借着夜晚的宁静,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温渝又喝了点酒,说起话来更熟练自在了,就像是很随意地在聊天,不太需要顾忌。
院子里的香樟树,枝叶茂盛。
温渝思索道:“你说做一棵树会不会很好?”
林净宁喝了一口茶,凝视着她。
温渝缓缓道:“读书的这一年,我经常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人很难快乐,要么是拥有的太少,要么就是,拥有的太多。所以你呢,就是拥有太多的那种人,那就有人问了,拥有太多,怎么还会不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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