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她同事发过来的:“温渝你睡了吗?这个老板有点不好对付,藏品咱可以不做,但是他说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老地方,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林净宁关了灯,出去抽烟。
他拿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刚想要点燃,又意识到了什么,将烟从嘴里拿了下来,然后给江桥拨了一个电话。
过了会儿,江桥回了过来。
江桥说话稍微含蓄:“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情,温小姐去了安屏谈合作,不过闹了些不愉快,那人不太安分,但是也不太好说话。”
林净宁听明白了:“谁的关系?”
江桥犹豫着开口:“宜城应总。”
林净宁面色凝重起来。
江桥道:“老板?”
林净宁:“我知道了。”
他沉默了片刻,和江桥交代了一些事情,在外面待了一阵子,回了病房。温渝睡得很熟,睡着的时候倒是很乖,他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给她又掖了掖被子,才躺去了沙发上。
那个夜晚安静漫长,像一个世纪。
温渝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只听得到窗外的虫鸣,知了叫了一声又一声,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慢慢地望向四周,有桌椅,台灯,沙发,衣架,洗手间,恍惚之间记起了昨晚的事,迥然起来。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她看过去。
林净宁还穿着病号服,手里拎着餐盒走了进来,看见她醒了,轻笑道:“时间还早,可以多睡一会儿。”
温渝慢慢地将被子拉到了头顶。
她尴尬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便听见林净宁走过来的声音,餐盒放在了桌上,然后一道温和的声音:“你要捂到什么时候?”
温渝闷闷道:“不用你管。”
林净宁“嗯”了一声,不紧不慢道:“刚才你妈打电话过来,我帮你接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没说什么,就说你昨晚睡我这。”
温渝脑子轰然一声响,掀开被子坐起来:“林净宁?!”
他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温渝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脸颊都红了,弯着腰脸都快贴在床上。
林净宁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温渝挡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林净宁目光一顿。
温渝别扭的拧开脖子,也知道这些话有些厚颜无耻了:“我告诉你林净宁,这些小恩小惠打动不了我,别指望我原谅你。”
林净宁嘴角浮起笑意。
温渝:“你还笑?”
林净宁:“睡都睡了。”
温渝:“………………”
林净宁:“现在只要打一个电话,京阳所有媒体都会立刻赶过来,你要不要试试?或者你说怎么做。”
温渝撇了撇嘴。
林净宁也不逗她了,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纸袋,说道:“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一会儿洗个澡换上,你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改天我们再谈。”
温渝纳闷:“什么事情?”
还不等他话说话,手机叮咚响了。
温渝拿起看了一眼,是同事发过来的微信,问她怎么不在酒店?她胡诌了一个理由发过去,才看到昨晚那条消息。
林净宁说:“现在洗漱的话,算上吃饭,你最多只有一个小时,京阳到安屏这条路,九点是高峰期,过去还来得及,一会儿让江桥送你。”
温渝听他安排的头头是道,慢慢反应过来:“你看我手机。”
林净宁笑,身体微微前倾:“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是不想你那个同事失业,最好马上动起来。”
温渝愣了两秒,拎着衣服跑进洗手间。
大概一两分钟,林净宁很快听见蓬蓬头的水声,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在,他低头看了一眼裤子,咬了咬牙,从桌上拿了烟盒就出去了。
只听他低骂了句:“真他妈该。”
第22章
温渝洗了澡出来, 已经早上七点半。
她换好衣服,吹过头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林净宁抽完烟回来, 敲了敲门,她才推开洗手间的门,脸色略微有一些昨晚没有的尴尬。
林净宁将烟盒扔在桌上。
温渝站在后面,道:“我就不吃了。”
林净宁转过头去。
温渝解释道:“我不是很饿, 吃不下。还有那个,同事的事情挺着急的, 我得先过去一趟。”
林净宁淡淡道:“就算是天大的事情, 都要吃饭。”
温渝看他脸色不好,低了低头,声音小了:“昨天晚上你也没睡好吧?一会儿可以补个觉,我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
林净宁盯着她,顿了顿:“你说什么?”
温渝愣在那里。
林净宁不太自然道:“刚跑神了, 没听清。”
温渝下意识地攥紧手掌,仿佛呼吸变重了,她抬高了声音, 颇有些撒娇意味道:“我说我要喝85度的水,那杯水凉了。”
林净宁目光一凝,微微笑了:“好。”
他笑意刚到嘴边,耳朵一阵刺痛,直接冲上神经, 忽如其来的阵痛差点让他膝盖打弯, 只好偏过头去, 缓了一会儿,等到那阵刺痛消失, 才拿了杯子往外走。
等他经过,温渝拦住去路。
她眼神复杂:“你怎么了?”
林净宁嘴唇微微泛白,比起刚才的脸色很不好,但他只是笑了笑,揉了揉温渝的脑袋,声音很轻:“我去接水,等我回来。”
一直到走廊,林净宁才松了口气。
他靠在墙边缓了一会儿,想要靠烟麻痹神经,摸了摸裤兜,烟在桌上,手慢慢地垂落下去,眼睛有些疲惫。
陈砚纶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过来。
林净宁接起,没什么精力的喂了一声。陈砚纶本来还想开句玩笑,却听他声音病恹恹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
“真生病了我说?”
林净宁苦笑。
陈砚纶:“不是做给外面看的吗,怎么回事?”
林净宁揉了揉鬓角:“不重要,说正事。”
陈砚纶说起江州窖和雅莱电器的暗斗,好像林家此时并不是很平静,交代了几句又说起京阳这边:“陈见民现在应该偷着笑呢吧?”
林净宁嗓子难咽,轻咳了几声。
陈砚纶又道:“他有没有不愿意你走的意思,想让你继续做职业经理人还是给他做东床快婿?”
林净宁冷淡道:“你别多想。”
陈砚纶心知肚明地笑了。
林净宁语气没什么感情道:“这种双方合作的事情,他知道怎么做,那几个银行已经打好招呼,现在只等着我们借他的东风了。”
陈砚纶“嗯”了一声:“对了杨慎这小子昨天还说要来找我,他在波士顿待得都快发霉了你是不知道,我都说了现在非常时期…………”
林净宁闭了闭眼:“让他好好待着。”
陈砚纶还想要继续讲。
林净宁打断道:“回头再说。”
等他接了水回到病房,温渝已经走了。
桌上的餐盒没有动过,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像是没有她来过的痕迹,林净宁皱着眉,给她拨了一个电话,却无法接通。
温渝打的车正在通过一条长长的隧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记忆里闪过,温渝慢慢放松下来,不自觉地摸了摸嘴唇,只记得他的唇很凉,呼吸很重,想着想着嘴角有了笑意,大概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同事老严的消息飞一般轰炸过来。
温渝只好让师傅开快一点,到酒楼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她今天穿的林净宁准备的粉格子衬衫和浅蓝牛仔裤,倒是一副谈工作的装扮,挺合时宜,早晨换上的时候,看了一眼价格,不禁感慨这人眼光确实好,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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