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宁微微叹气:“温渝。”
温渝苦笑:“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谁,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边闲着没事逗我玩,一边忙着讨好你的陈大小姐,林总玩的一手好牌,我差点还以为你是真的有点喜欢我。”
林净宁闭了闭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渝已经恢复了冷静的表情,目视前方道:“既然那个时候林总已经做了选择,又何必现在装深情,这都什么年代了,好马都不吃回头草了,我也劝你一句,还是向前看吧。”
林净宁很少这么哑口无言过。
温渝握着拳,鼓起勇气最后道:“这样见面总归不好,林总现在是安民集团的总经理,听说与陈大小姐关系匪浅,保不齐以后是要成为人家的东床快婿的,要是被别人拍到什么画面,你可以不在乎,我还是要嫁人的。”
说到嫁人,林净宁咬了咬牙。
他平静地看着她,声音低了:“春林不合适你。”
温渝心里讶然,还是平和道:“那是我的事情。”
林净宁难得这么挫败,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温渝,半晌自嘲一声笑了:“算了,你就当我没来过。”
他站直了一些,转过身进了大楼。
温渝在看着他背影的瞬间,猛然鼻子一酸,很快的偏过脸,往车子跟前走了去。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林净宁没有走远,上了一楼,抽了支烟,静静地看着她开着车出来。
回去的路上,温渝眼睛湿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越流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好像和西雅图的雨一样,总是下雨,下个没完,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那天晚上,林净宁去了小积山。
或许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半山腰上每天晚上都在的乐队已经换了人,他还是坐在以前的位置,老赵特意给他拿了几瓶好酒,他也不说话,只是闷着头喝酒。
台子上载歌载舞,与他这对比鲜明。
林净宁喝了好几瓶了,想让老赵再拿些出来,老赵没办法,取了两瓶度数小的给他,问了一句:“没什么事吧?”
林净宁轻轻摇头。
“你这么喝下去,胃能不出问题吗?”老赵担心道,“我去给你泡点热茶过来,别喝太多了啊。”
林净宁还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从山下来这玩的人还算不少,这会儿情绪都挺亢奋。林净宁坐在最后面的桌上,想起那一次带温渝过来,第一次领教到她那执拗的脾气,那时候就不是唯唯诺诺的性子。
有女人朝着他走过来:“一个人喝酒啊老板?”
林净宁抬抬眼皮。
“自打过来都看你喝了很久了,要是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和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呢,实在不行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林净宁皱了皱眉,倒了酒往嘴里送。
女人直接抬手,拿走他的酒杯,笑意盈盈:“别一人喝闷酒了,没什么意思,我们不如去别处好了。”
林净宁的手停在半空,懒得搭腔,重新倒了杯酒。
见他似乎挺难说话,一个男人走近了,附和着女人的声音狠辣道:“我说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
林净宁凉凉地笑了一声。
他只是轻轻抬了一下头,目光在他们身上过了一遍。老赵这时候泡了茶赶过来,那对男女见状,看来一眼林净宁淡漠的眼神,或许又是因为老赵出现的缘故,不好当面把事情弄大,没再说什么走开了。
老赵看向他:“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林净宁酒意更清醒了一些,声音很淡,“差点就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开这个场子总得有点心理准备,什么事儿都见过了。”老赵给他倒了杯茶,“喝点茶吧,我给江桥打了电话,他一会儿过来接你。”
林净宁靠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说你啊,我每次盼着你来,但你过来肯定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又不想你来。”老赵一脸无奈,“好端端的,有什么过不去的。”
林净宁只是沉默地喝酒。
后来的几天里,林净宁偶尔还会去小积山一趟,但安民的内部出现了很多情况,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忙得焦头烂额,陈清然的二伯陈见军慢慢地也有了一些动作。
陈见军一直想要上市,但目前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陈见民不愿意,还有一个便是安民的财务指标并没有达到足够的要求,或者说公司业绩并不是一直保持增长态势,不太能争取更好的发行资格。但最近一段时间,陈见军负责的几个项目业绩突出,收入持续升高,照这样下去,陈见民推迟上市的压力会很大。
安民的事情并不复杂,但也不好办。
陈清然这两个大伯各自都有想法,但对上市的意见出奇一致,这些年里以董事股东的名义,一个干涉安民的各种业务,一个攥紧着财务部,都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索性现在陈见国暂时消停,陈见军又起一波,林净宁还真有些吃不消。
当财务部主管拿着一堆报表放在林净宁办公室的时候,话里有话道:“这是前些年的帐,至于这两年的,我就有些无能为了,当时见军董事交代过,这些账目要是有人问起,先得通过他的允许。”
林净宁从文件里抬头,随意道:“先放这吧。”
“那我什么时候过来拿?”
林净低下头继续工作,没有说话。
财务部主管还想具体再问,江桥这时候推开门进来,林净宁偏头看了这位主管一眼,淡淡道:“还有事吗?”
对方笑着说没事,便退了出去。
江桥开始汇报今天的情况:“老板,我早上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净宁眼神询问。
江桥说:“就在茶水间里,好像说是五年前陈家的内部因为董事长一职起过争执,后来做了个口头约定,五年换届一次,轮流坐庄。”
林净宁笔下一停,陷入思考。
他隐约记得几年前爷爷似乎说过,早期的陈家开始是陈见国拿事,但企业规模越做越大,陈见民在经营谋略上更胜一筹,在公司已经占据主导,后来改由陈见民担任。原来这些年他们分工不均,又开始旧事重提,才有了换届一事。这么看来陈见民的主要目的,不是阻止上市,而是不想大权旁落,却以此为借口,实则目的是想要去家族化。
江桥:“按这个时间来算的话,老板,再过不到四个月,今年九月,就应该是陈见国上任了。”
没有那么简单。
林净宁忽然轻声笑了:“看来我们要清闲一阵子了。”
江桥似懂非懂。
如果说这次换届意义重大,那么除了陈见民之外,陈见军应该也想要争一争,否则也不会最近搞这些小动作,就算陈见国想重新回到董事会开展项目,陈见军也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失去,他们想一致上市,对抗陈见民,恐怕也只是面和心不和,既然如此,林净宁又何必趟这个浑水,坐山观虎斗不就好了。
林净宁吩咐江桥:“你去查查财务部的情况。”
江桥应声,又道:“早上雅莱张总的助理打过来一个电话,说过几天扬州有一个拍卖会,想邀请您一起过去。”
扬州那个地方。
“他会不会已经猜到了。”江桥说,“您在交流会上和他只是简单的几句话,难道就认定那些照片我们寄过去的?”
林净宁沉吟道:“张青山也不算是老糊涂。”
此刻一阵巨大的飞机轰鸣声从落地窗外传过来,将这场谈话的声音渐渐淹没。林净宁偏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的是,温渝已经离开京阳。
回西雅图之前,温渝去了宜城转机。
自从年前就那么突然离开,其实很多道别都是匆忙的。李湘也会在闲着的时候联系她,给她说一些学校里的情况,比如谁的论文又发表了,谁又升到副主任了,那个谁又因为和谁的关系做了文学院的教授,总之学校就像是一个小的社会,哪里有什么真正的象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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