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纬对她们疑问的看过去时,小草忍不住的开了口:
“大哥哥,我看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能不能陪我们去扬州呢?到了扬州,找著我海
爷爷,他也可以把钱还给你,这样好不好?”小草仰著小脸,一脸的恳求。
“不好,不好。”他有些急促的说:“我已经为你们耽误了太多时间了!这样吧,我送
你们到静海,然后各走各的路!”
他们三个,在静海郊外分的手。虽然小草一直哀声说:
“大哥哥,你真的不跟咱们一起走吗?有你作伴儿,我们就不会害怕了!你真的真的不
跟咱们一起走吗?”
“小草!”青青见何世纬一脸难色,出面阻止。“你不要为难别人了,你还有我呢,害
怕什么?”“是啊!”何世纬这一路上,和青青拌嘴都拌成习惯了。“小草,你放心,你这
个姐姐很厉害的,谁也不敢欺负她的!她一定能把你平安带到扬州,好了,再见!希望你顺
顺利利找到你海爷爷!”“不管怎样,谢谢你!”青青深深看了世纬一眼,生怕自己表现得
太软弱,她重重的摔摔头,拉著小草就往前走去。小草年纪尚小,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感
情,她一步一回首,十分依恋的看世纬。就是这样依恋的眼光,使世纬走了一段之后,又心
有不安的折回头来。这一折回头,才发现这两个小姑娘,简直是谁也保护不了谁。因为,青
青和小草,才走了短短一段路,就被两个流氓给钉上了。那两个流氓从路边草丛里窜出来的
时候,天气已经有些昏暗了。他们把路一拦,四只眼睛都邪里邪气的紧盯著青青,青青立刻
知道,麻烦大了。
“你们要干什么?”她戒备的问:“我爹就在附近,你们可别惹我!”“好哇!”一个
流氓大笑起来:“那你快请他出来,我好见见我的岳丈,给他请安!”说著,他就伸手去捏
青青的下巴。
青青往后一退,另一个男子从后面一把握住了她的肩。
“哈哈!这么漂亮的姑娘,咱们村子里就从来没见过!我说今儿个有桃花运嘛,哈哈哈
哈……”
“放开我姐姐,”小草开始大叫:“我大哥马上就要来了,我大哥又高又大,一拳就会
把人揍扁的……他好厉害好厉害的……”“哇呀!”前面那个男子叫:“不得了,还有哥哥
呢,快请你哥哥出来呀,让我一起请安……”
话还没说完,斜刺里,何世纬已急冲出来,一拳就挥向那个男子,嘴中大吼著:“你们
就跟我请安吧!太可恶了……”
“大哥大哥!”小草大喜过望,跳著脚又叫又嚷:“你快揍他们!快揍他们……”这一
下变生仓卒,两个流氓不禁一呆。但是,刹那间,他们就恢复了神志,顿时大怒起来。
“从那儿钻出来的冒牌货,敢破坏老子的好事!咱们摆平他!”接下来,是一场大战。
可怜,何世纬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和人打架的经验,这回是首开纪录。这场架到底是怎么打
的,他后来一点都弄不清楚,只知道打得毫无章法可言。而且,因为他实在不怎么厉害,接
二连三挨了好几拳头,使青青和小草无法袖手旁观了。她们两个,也卷进了战场,势如拚
命。一个死命的扯住流氓的头发,另一个则张开大嘴用咬的。这一番蛮打蛮干确实“惊天动
地”,但是,何世纬却并没有占到任何优势。他只记得,最后,有一个流氓,抄起路边一根
碗来粗的大木棍,一棍敲破了他的头,把他当场敲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条小溪
旁边,青青和小草一左一右,拿了沾水的毛巾,不住的帮他擦著伤口。旁边还围了好几个樵
夫在观望。一看到他睁开了眼睛,青青立刻欢呼著说:“好了好了,你总算醒了,谢天谢
地!”
“大哥,”小草激动得快流泪了。“你好伟大啊,你好勇敢啊!你一个人打他们两
个……你救了咱们……可是你的头被打破了,怎么办?你疼吗?你很疼吗?”
“放心,”一个樵夫过来拍拍小草。“你大哥是皮肉伤,不会有事的。先去我家休息休
息吧!”他注视著何世纬:“幸亏咱们从这儿经过,才把那两个坏东西赶走了。小兄弟,你
们兄妹三个,是打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呀?”
“我们……”他想说明,他们非亲非故,也非兄妹,但是,他却说了:“我们从北京
来,要到扬州去!”
“大哥……”小草兴奋得涨红了脸:“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吗?”“是的!”他握著小草
微颤的手,看著青青湿润的眼睛:“我和你们一块儿去!”青青河边草4/333
傅振廷是扬州傅家庄的主人。他今年五十五岁。在扬州,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家财
万贯。他除了有一栋极大的庄园以外,他还拥有丝厂、绣厂、茶园、和农地。一个像他这么
成功的男人,应该在生命里是没有什么缺陷的。但是,傅振廷却是个非常不快乐的人。十年
前,他的独生子元凯死了,从此,他就不知道生命里还有什么可以追求的东西。更糟糕的,
是他那可怜的老妻静芝,在早也哭晚也哭的情况下,竟把眼睛也哭瞎了。静芝眼睛看不见
了,脑筋也跟著迷糊起来,必须靠月娘一步一跟的扶持著。偌大的一个傅家庄,有家丁、有
丫头、婢佣成群,但是,却没有笑声。傅家庄里有的,只有男主人的咆哮,和女主人的哀
啼。这是一个充满了悔恨和痛楚的地方,一个永远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的庄园。
这天,傅家庄却来了三个意外的访客。
这三个意外的访客,竟带来了一个傅振廷完完全全意外的结果。当世纬、青青、和小草
站在傅家庄的大门前,看著那蜿蜒的围墙,和深不可测的庭院时,三个人都有些讶异。如果
不是门上清清楚楚悬挂著一块大匾,上书“傅家庄”三个字,世纬一定不敢冒昧打门的。真
没想到,小草有如此阔气的亲戚。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跋山涉水,三个人都风尘仆仆,世纬
尤其显得狼狈,因为,他头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好好治疗,现在疼得厉害,而且,四肢无力,
浑身发烫。
来应门的是傅家庄的老家人长贵。
“你们找谁呀?”他惊讶的问。
“请问,有一位李大海先生,是不是住在这儿?”世纬彬彬有礼的问。“李大海?”长
贵这才明白过来。“李大海不在这儿了,走啦!”他说著就要关门。“喂喂,等一等!”世
纬急忙用脚顶住门。“什么叫走了?他不是这傅家庄里的人吗?”
“傅家庄里的人?看你怎么说。他姓李,咱们老爷姓傅呢!都是给人当差的罢了!总
之,他现在人不在了,走了……”
“怎么走了呢?”小草已急急的跨上前来。“我海爷爷告诉过我的,这里是他的家呀!
他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家呢?”说著,这孩子就焦灼的大声呼叫起来:“海爷爷!海爷爷!你
在哪儿呀?我是小草啊!我来找你了!海爷爷!海爷爷……”她忘形的就往花园里冲去。
“呔!”长贵勃然变色。“跟你们说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怎么往里面乱闯呢?”“小
草!”世纬也急忙呼叫:“不要心急,让我们问清楚了再说!”“小草!小草!”青青追进
了花园,拉住急奔的小草。
正在纠缠不清,月娘扶著静芝过来了,老太太眼睛虽然失明,耳朵却很灵敏。“什么事
情吵吵嚷嚷的,月娘,你快去看!”
“长贵,什么事?别吓著太太!”月娘喊著。一眼见到世纬等三人,不禁一怔。傅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