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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澶,皇甫先生带走了她,说会亲自送她婚宴,倘若有必要的话。”
陈盈如实地说出这句话,这句明显会造成很大冲击的话。
萧默澶仅是淡淡地站在那,一身深蓝的丝绒燕尾服将他衬托得贵气无比,也让他唇部的线条愈渐冷峻。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媒体知道,你明白该怎么处理,对吗?”同样淡淡的话语,紧跟着,却是萧默澶骤然转身,坐进主婚车内。
要找到夕雪并不难,就像现在,他打开定位仪,很清楚,就能看到,夕雪的所在,不是他卑鄙,是有些事,只有提前防范了,临到突发的问题,才不会无措,一如,为了确保婚礼的正常进行,在夕雪的首饰里,他放置了定位仪……
作者题外话:那个,家属直供血我请教了一位医生,告诉我,必须通过血站,不可以直接供血,我问那么私人医院呢?对方还是不松口。但为了情节发展的需要,为了烘托我们伟大的皇甫奕,我决定,还是采用直接供血的方法,毕竟事出突然嘛,加上小说,一切值得允许。咳咳
这一节里,基本对这一年内,夕雪做了什么部署手段写得很清楚了,至于皇甫奕的想法,应该也不难看出来,比较难看明白的是百里楠,但很快,关于他和萧默澶的过往就会写清楚滴。
【02】
夕雪被皇甫奕紧扣进怀里,在皇甫奕低哑地说完那句话后,是长久的沉默。
她的眼睛在这一刻没有闭上,周围的一切陈设,依旧是以前的样子,落地玻璃窗外,黄浦江的江水也仍是滔滔不息地翻滚着,一如,谁的心,再难平静下来。
“够了吗,呃?”他的声音愈低地在她耳边传来,带着一丝暗哑。
原来,他已经知道?
知道她的一切部署,在她坦白,或者说奚落前,就已经知道。
皇甫奕的睿智是不逊色于萧默澶的,纵然她改了姓名,隐藏了身份,但,既然萧默澶能查到,即便萧默澶出于私心的协议,不会告诉皇甫奕,皇甫奕难道不能查到吗?
被皇甫奕察觉,对以前的她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局面。
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而她,竟是做不到坦白,也做不到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奚落他,反是像懦弱的逃兵一样,选择了自杀。
其实,不过是为了逃避不想承认的孽缘吧。
这场孽缘,或许,只有死,才能终止。
活着,注定,会彼此纠缠下去。
“不论先前,我做过多少错事,这一次,是不是足够补偿了?”他的声音低缓地继续传来,呼出的气息暖暖萦绕在她耳畔。
难道说——
联系起刚才的念头,这一次,她隐隐觉到的不同,只是由于,皇甫奕本身就准备放弃了?
所以,这一次的部署前所有未有的顺利,顺利到,她其实也觉得不对劲,不是吗?
原来,是皇甫奕准备放弃,才会步步进入她布下的局,包括最后拱手让出皇甫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
她的心,瞬间攫紧般难耐。
可,这样做,够吗?
真的足够偿还他给她造成的伤害,给她最亲的人造成的伤害吗?
哪怕父亲的死,他并不会负担上直接责任,但,若不是他,父亲的公司又怎会如此败落,最后被多年的老对头,远亚集团逼上末路呢?
虽然,父亲对她是凉薄的,在她十六岁被人**后,就彻底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但,哥哥的死,皇甫奕是必须得负上责任的!哪怕,最主要的责任,是她。可,根源的起因,是皇甫奕!
所以,她无愧!
她咬紧嘴唇,倔强地从他的怀里挣开:
“不够,你给我造成的伤害,只付出这些代价,太轻太轻了,我要看到你身败名裂,那才是我要的!死不可怕,活得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最可怕。这些,都是我之前这七年,尝过的滋味!你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很好笑,难道,你从一开始就能容忍仇家的女儿隐姓埋名重新出现在眼前?然后让她一步步实现自己报仇的目的吗?皇甫奕,你没那么仁慈,如果仁慈,就不会在七年前,摧毁一个无辜女孩所有的梦想!”
“七年,只是过了七年,即便,容貌会有所改变,但,并不会变得很多,我从夜总会带走你时,就知道你是谁,可我还是宁愿喊你雪,我以为——”
他以为还能怎样?!
十六岁那年,她是个叛逆的女孩,出入夜场,化最浓的妆容,喝最烈的酒。
让别人看不清真实的自己,也折腾了自己的胃。
只为了麻醉自己,逃避心底那不可触及的疼痛。
而这份疼痛,在十六岁那年,却演变成了撕裂的痛苦,也在那一夜,她被他强行从夜场带走,在那艘游轮上,在他的恨意下,蜕变成了女人。
哪怕,他自以为戴着万圣节的面具,自以为能遮去面容,可有些什么,却是遮不去的。
比如,那艘游艇。
而她呢?
本以为,那一夜,灯光迷暗,本以为再次出现,时过境迁,过了七年,她逐渐长大,而褪去浓妆的她,他再不会认得。
可,终究同样是自欺欺人。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在他身边这一年,他早看透她是谁,也早猜出,当年,她同样看透了他,只是,在玩一个猫捉耗子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稍有不慎,她便会粉身碎骨。
但,也唯有这场游戏,能让她再次接近他,完成那些部署。
只有那些部署,才能真正伤到他冰冷无情的心。
她当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她,在后来,也隐隐知道,他恨的,是夕正。
而很不幸,她是夕正的女儿。
还是不受待见的女儿。
因为,她的母亲,早和夕正离婚,抛下了他们兄妹,哥哥由于是夕正唯一的儿子,才得到了夕正稍微好一点的脸色。
这些,都是痛苦的过去,所以,他如果以为,她为的,只是替夕正报仇,那是错的。
她为的,是她的哥哥。
在她被他强暴后,他把她遗弃在了海边的沙滩,彼时,她是想寻死的,可,找了她一夜的哥哥及时出现,使得她没有死成。
但, 正由于找了一夜,哥哥带她回家时,却发生了车祸。
那辆泥头车从正面直冲向车子的镜头,至今定格在了她的每个噩梦中。
漫天的血,温热热的从她的脸颊滑下,不是来自于她的,是来自于哥哥的。哥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一切危险,给了她生的希望。
本来,哥哥应该能避免这场车祸,可因为寻找她耗费了一夜的时间,加上忧心忡忡,哥哥的精神状态是很差的,但,在最后关头,哥哥却是保护了她,让自己那侧被泥头车狠狠撞上。
被泥头车正面撞上的后果是惨烈的,她永远忘记不了,哥哥死去时候的惨状,也忘记不了,夕正因为这件事,对她的绝情。
她有什么错呢?
彼时的她,除了叛逆之外,有什么错呢!
可,说到底,都是她的错,这场孽缘带来的错!
现在,她轻轻笑出声,原来,笑,有时候比哭更加难听,带着粗噶的音质,是眼泪堵住的回响:
“你以为,我会健忘,或者冷漠到,忘记我哥哥的死吗?夕雪,我就是要吸干你所有的血,来祭奠我哥哥。”
他清楚她原来的名字,夕正唯一的女儿——夕亚。
可,那个名字,确实曾有一段时间,是他的梦魇,梦魇的源头,是罪恶感。
这七年来,不止她,连他都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罪恶感。
此刻,他站在那,语调愈发沧涩:
“我和你的孩子,都已经没有了,这,难道都不够吗?”
孩子?
又提起了那个孩子。
他真的就以为,她冷血到如此吗?
“你不配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因为你才没有的,不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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