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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没有等她开口前,他只冷冷再甩出一句话:
“不要以为,我仅能查到你的身份,关于你哥哥的事,恐怕我查到的比你知道的更多。”
哥哥的事,还有她不知道的?
“你哥哥有一个私生女,一直寄养在HK的一家孤儿院,如果你忘记我们的协议,那么——”
“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一点,你想要怎样?”
这句话说得是无力的,她知道哥哥的感情,只是她不知道,哥哥和那女子竟会有私生女。
那女子自然是不会要这个女儿的。
她对哥哥的感情,说穿了,只是当时为达成目的,实施的一步棋子。
哥哥瞒着她,应该也是彼时的她,根本不会给他分忧,只会成为他头疼的一部分。
而这一切,萧默澶竟然都知道。
这个男人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是她所不知的呢?
“DNA检查,很方便。你和她是有血脉关系的,不是吗?我想要怎样,或者该说,你最害怕我怎样?”
萧默澶眯起眼睛,凝住夕雪:
“好好履行你对我的承诺,我不会对她怎样。”
“你要的,就是一个替身,哪怕这个替身不是她,你都在商场必争的手段外,费尽了心思。”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在对视间,她说出这一句。
“是。我是要一个像她的替身,而你长得确实很像她,我不会碰你,我要的,只是一个像她的女子陪在我身边,哪怕我不爱你,你都必须待在我想看见就能看见的地方。你听明白了没有?我失去了她,我不会让自己连她的替身都把握不住。”
萧默澶薄薄的嘴唇说出最冷漠的话语,一手将夕雪从浴缸中拽了起来:
“我警告你,不要再试探我的底限。五日后的婚礼,我要你乖乖地配合,而你素未谋面的侄女也会出席那场婚礼。”
她浑身湿淋淋地站在他的跟前,和昔日那名女子是相似的,不止是外貌,还有此时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终让他松开拽住她的手,拿过一旁的干巾,包裹住她的身体:
“去换件干的衣服。”
“你又一次找到我的软肋,萧默澶,用这样的方式绑住一个替身,也等于绑住你自己,永远沉沦在过去不能得到解脱。”
“一辈子本来就很短,我宁愿这样沉沦。”萧默澶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浅弧,决绝地说出这句话。
当一个人明知道过去不能挽回,明知道那份感情无法忘却,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沉沦。
而对夕雪来说,活着并不是最困难的事,难就难在,当死意味的是解脱,活,无疑变成了煎熬。
纵然是煎熬,四日转眼即过。
她和萧默澶的婚礼在这四日间,占据了城内媒体的各类头条。
这样隆重的媒体宣传,是让整座沪城为之侧目的,也让夕雪成了少女们羡慕的对象。
她和萧默澶巨大的婚纱照,占据了市区最有影响力的投影屏,分分秒秒昭告这一场世纪婚礼的甜蜜。
也在这四天中,皇甫集团新的执行总裁皇甫诺走马上任,皇甫奕则没有任何音讯留下,只在第二日午夜时分,通过声讯台发了一条留言给萧未央,说他一切都很好,但,需要一段时间的安静。
于是,萧未央即便再忐忑,终究能做的只是等待。
除夕前一天,当这座城市笼罩了节日气氛,萧默澶在沪城最豪华的准六星酒店,帝朝酒店迎娶夕雪。
婚礼是繁琐的,出于江浙一带的习俗,萧默澶会在中午到夕雪所在的绵园迎亲,毕竟,夕雪没有娘家,绵园成了她仅能选择的出嫁地点。
伴娘是陈盈自告奋勇的来担当,撇开其他不谈,陈盈也是极适合的人选。
原本未央的伴娘就要找陈盈,只是当时,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最终临时换成了夕雪。
10点的时候,夕雪在化妆师,发型师的张罗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镜中的她,美到极致,也淡到了极致。
“夕小姐,再过两个小时,萧先生就会来了呢。现在,您看下,是否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化妆师温柔可人地征询夕雪的意见。
夕雪只是摇了摇头,陈盈从后面款款走上前来,她的手放到夕雪的肩膀上:
“夕小姐,别太紧张,放松一下。或者,我们先出去,不在这看着你,让你觉得更紧张。”
夕雪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坐在那,眼底萦着的是旁人没有办法看懂的纷扰。
二楼的房间,初升的冬日暖阳是舒服的,可,她却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从萧默澶对她坦白地说出那番,制止她看似愚蠢的死后,温暖似乎就离得她很远。
但,也在这一刻,忽然,房门再次被推开,她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捂住唇。
在镜子中,她看到的,竟然是皇甫奕。
这几日,对皇甫奕的消息,她是知道些许的,也知道,他被免去执行总裁的职务后,由皇甫诺接任了执行总裁的位置。只是,对于他后来的情况,她刻意不去知道,但,总归明白,是不会好的。
现在,当皇甫奕出现在镜后时,她看得清楚,他的脸上浮起的是悲凉的神色。
下一秒,她的人已被他带起,然后,他拉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堂而皇之地走出去,显然惊到了婚礼的工作人员。而他只决绝地从她们中间走过,拉着夕雪匆匆从楼梯下去。
“皇甫先生,你不可以这样——”
这样无力的话语对阻挠皇甫奕明显是无用的。
走到一楼大厅,一部越野车竟就停在了门口。
“陈盈,人,我先带走。如果有必要,我会送她去婚礼现场。”
陈盈只跟着她们走到门口,却没有多说一句拦阻的话,也没有多做一个不该有的动作,她优雅地站在那,只盈盈浅笑:
“我不知道,皇甫先生和夕小姐是否有什么事要谈,但,默澶会在十二点到这来接新娘,如果因为皇甫先生的缘故,使得这场仪式不能按常完成,我很难和默澶交代。毕竟,是我让皇甫先生进了门。”
是的,当皇甫奕开着越野车径直闯入绵园,是她放他进了门,到二楼去找夕雪。
纵然,这样的举止很失仪,可那时,面对愠意明显的皇甫奕,哪怕她不放,谁能阻止得了呢?
“陈盈,没有什么是你不能交代的,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交代。”
看透她般说出这句话,皇甫奕只将夕雪塞进越野车的副驾驶座,并径直将保险带加了锁。
其实,不用他这么做,夕雪从被他拖出房门,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当越野车很快驶出绵园时,那飞驰的速度,让冬日的木棉树分明都震颤了。
他的速度开得很快,笔直开去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一年内,他包养她的公寓。
此时,当他拖着她进公寓时,整座公寓内早空无一人。
只有那白布蒙在公寓的家具上,落满了淡淡的灰尘。
不过才两个月,竟是蓄积起了灰尘。
谁的心里,其实早就这样灰霾一片了吧。
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到门旁的那花架上,昔日,她养的那些花,如今大部分都是枯萎了,她的手甫碰到花叶,皇甫奕回转身来,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正视他,他的样子憔悴,不复昔日的傲然冷厉,凝定她,下一个瞬间,他一伸手,只将她死死地扣进怀里,扣得那么紧,紧到夕雪根本没有办法呼吸:
“雪,够了没有……”
他从齿间说出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砸进她的心底。
眼底是酸涩的,可,现在流泪,无疑是矫情的装饰。
而此时,在绵园,在中午十二点前,萧默澶的车队就已抵达。
十台白色的迈巴赫组成的车队,隆重又张扬,但这份张扬,换来的,是新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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