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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出来看到大姐衣履尽湿,连忙给她大毛巾裹身。
雷琤脱去外衣,美好身段尽露,但她有心事。
琪琪看到姐姐失去笑容,轻轻问:“你可是怀孕?不要紧,养下来,我帮你带。”
雷琤不禁握住妹妹的手,“不是,不是。”
“为何不开心?”
琤走近琪的手提电脑,键入视频,不一会,一个片段出现。
像是个颁奖礼,司仪站中央,右旁是小津,穿着西服结领带的他笑容可掬,十分潇洒。
都说一个人将近走红,会有一个样子,连小琪都觉得,小津先生即将走运。
咦,这时,司仪请一个穿红裙的艳女走上台,这女子冶艳到极点,小小裙子,似布料不足,前低后凹,大腿侧开高叉,她走过小津身边,忽然之间,观众起哄,怪叫,吹口哨。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琪没看清楚。
只见小津脸上露出讶异之情,退后一步。
荧幕上打出了“重播慢镜”字样。
小琪火眼金睛那样凝视画面。
她看清楚了,“啊”地一声。
原来那艳女在前面走过小津身旁,竟悄悄伸出左手,捏了小津下体一下。
哗。
现场观众看得乐不可支,大声叫嚣。
艳女若无其事走到司仪身边站好,片段中止。
雷琤以手掩面。
“她是谁?”
“新进艳星王一心,将与小津合演新片。”
“小津有机会拍戏?”
“是。”
“那多好。”
琤一直摇头,神情落寞。
“姐,他并非主动,他被非礼,不是他非礼人。”
“女方竟那样大胆无耻。”
琪想一想,“姐,她是演员,该行竞争激烈,非得采取一些哗众辱手段不可,她只得那么三五载搏斗空间,迅速色衰,届时,又一票新进艳女现身,故不得不流血演出。”
“琪,你会那样离谱吗?”
琪答:“姐,我已经二十一岁,这个女子,顶多十八九,她是另外一代,她无惧无畏,丢低所有包袱,豁出去求换名利,她认为隔着衣服当众摸一把是搞笑之举;难道只准男人毛手毛脚?”
琤听得面色发白。
“你已二十一岁?”她颤声问妹妹。
“是,姐,我也有男朋友,你见过他,他叫文丞。”
琤垂首:“我已老大。”
“胡说,姐,我陪你出去散心。”
自那时起,雷家天空仿佛多了一圈乌云。
“呵,”大丞骇笑不已,“外头已经变成如此疯狂?”
“放下,那是演艺界,在台上,做新闻,私底下,恐怕男人还是得不到那样优遇。”
“换了是你,你会像琤那般生气?”
琪吁出一口气,“我不会结交那样的男朋友。”
大丞笑,“我才合你心意。”
琪用小手捧起他的脸,噗噗噗那样吻他脸颊,“文大丞,我对你说,我会永远的爱着你。”
文丞心花怒放,“呵,小琪。”
下午,他俩把雷琤请出一起喝下午茶。
大丞要逗琤笑,便说,“大姐,热能动力有三个定律,我讲给你听。”
“我读美术,我不懂这些。”
“大姐,第一定律是:你不会赢。”
小琪不禁好笑,“‘你’是谁?”
大丞答:“指所有与热能动力发生关系的事物。”
“哗。”
“第二定律:你也不可能打和。”
小琪诧异到极点,“呵,这像赌场。”
“第三,你也不能退出。”
小琪嘻哈绝倒,“多么恐怖,似黑社会。”
但雷琤却苦笑,“不,像恋爱。”
小琪止笑,姐说得太正确:永无赢面,亦不能全身而退,必输无疑。
姐妹面面相觑。
文丞有点尴尬。
雷琤郁郁寡欢,家人十分无奈。
珅球两兄弟有话说。
——“那种狗男,丢得快,好世界。”
“大姐,我帮你介绍,整个医学院任你挑选。”
“爸妈从来不喜欢那小津。”
“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全属放屁,藉口耳。”
“大姐,你甩难了。”
老实说,小琪也觉如此:在一起那么些年,不结婚,也不要孩子,女性有生理时钟,到了三四十岁,怀孕必然艰难,甚至不育。
他拖累她。
他无异非常喜欢她,但他爱自己更多。
小津的新戏推出,他随导演与女主四出宣传。
雷琤搬回娘家。
球把她带回的行李全部扔走:“姐,我替你买新的,那些衣物有晦气,不要了。”
娘家有人真好。
“请莫律师写封信,着那人搬走。”
琤轻轻说:“他已经走了。”
“着经纪把房子收拾粉刷,重新出租。”
就那样,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宝贵数年已付之流水。
大姐原来睡房立刻恢复原状,雷妈捧进一大瓶姜兰,放在床前,又放一缸柠檬在床尾,房间空气顿时清新,不止是雷妈,连雷爸也不发一言。
有娘家多好。
琤并不特别显得伤心。
她淡淡说:“什么年纪了,已无资格疯疯癫癫闹失恋。”有事,放心里,像内出血,倒在地上,表面没有伤痕。
从此,雷家再没有见过小津。
只有小琪敢问:“你不憎恨他?”
“同他一起几年非常开心,时间过得很快,他也有付出,他的七年亦很宝贵。”
小琪感动,“姐,你真豁达,你是世上最佳女友。”
琤苦笑。
她从未试过认真工作,忽然专注,成绩斐然。
琪与文丞放心不少。
文丞说:“小津是那种即使微笑着朝我们走近我也会叫他吃耳光的人。”
琪不出声。
“白吃白住这些日子,拍拍屁股走掉,可恶。”
“大姐不那么想,她觉得互不拖欠。”
“有谁那样对我的女儿,我要他狗命。”
琪却说:“打老鼠要顾着玉瓶儿。”
大丞颓然:“你说的对:投鼠忌器。”
第二天,他无端吃了一顿骂。
珅球两兄弟忽然瞪着他良久,喝问:“你又有什么打算?”
文丞赫一跳。
“你天天在雷家混得滚瓜烂熟,可打算与琪结婚?”
文丞笔挺站立,“我与小琪已有默契,随时结婚。”
“她还是孩子。”
“她还有一年毕业,不小了。”
“小琪还要读医科。”
“小琪对鉴证较有兴趣,选修时我们可以结婚。”
“你有能力?”
“我有正当职业,张主任可予作证,薄有积蓄,已在物色住所。”
琪琪在一旁聆听,并不阻止,她也想知道男友意愿。
“婚礼怎样办?”
“我喜欢简单大方庄重婚礼,如琪琪爱大宴亲朋的话,我不会反对。”
珅球两兄弟似乎满意了。
珅说:“文大丞,你要知道,琪琪是我们疼爱的幼妹,假如她不开心,你的人头落地。”
球接上:“并且会被踢落大西洋。”
大丞摸着后脑,“明白。”
有兄弟真好。
大姐微笑,“小妹要成家了。”
小琪腼腆。
一次去到商场,看到一辆婴儿车,两只没有穿鞋袜的小胖腿不住弹动,走近一看,十只小小豆般足趾张开似跳舞,小琪笑着凝视。
那男婴见有人看他,他也张嘴笑,把本来握着的玩具丢开,张大胖手臂,手指一开一合,示意要抱。
琪琪受不住诱惑,走近两步想伸手。
她被大丞拉开。
“不要叫人家妈妈受惊。”
果然,幼婴妈妈推着婴儿车,光速那样离去。
大丞安慰:“我们自己生一打。”
琪琪肯定点头。
第二天,张主任召班上优秀学生到办公室开会。
同学们议论纷纷:“什么事”。“莫非政府对于铁路华工遗骸一案有所表示”,“抑或是五角大厦军事鉴证组等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