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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工,现准备演阿桂。”
“我让文森给你送去原著及评论。”
“我希望你帮我读剧本,为什么拒绝?”
“我不会做得好。”
“你会读书。”
“不要勉强。”
“你不喜欢我的职业。”
“大至,大好一天,为何要做得大家不高兴?”
大至看到周富穿着汗衫裤活像小男孩,他心软,“你说得对,我道歉。”
140 - 150页 (何徐吟 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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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想一想:“不过,我会劝你,演这个角色,不能吃的太饱,要带三分饥饿,才能把那独有的怨怼不忿无奈表演出来。”
大至起身,斟杯咖啡缓缓咀嚼周富意见。
富伏在他臂上,“不过,我知道什么呢?”
“跟我去绍兴。”
“我有工作在本市。”
“到任何地方你都一样写作。”
富微笑,“这就是小觑轻视我的行业了。”
“富——”
“大至,我对你无用,我不懂照顾你生活起居,我自己常常三餐不继,华真得时时来查视我有无闪失,我又不曾瞒你,我是个迷头迷脑的写作人,我不知多久没去过旅行,我亦不知鸡蛋多少钱一斤,我活在一个不比自己大很多的世界里,写作人可能是世上最糟糕的生活伴侣。”
大至轻轻拉富的脸颊,“你够坦白”
富摊摊手。
“你的读者爱你”
“所以我每日战战兢兢。”
话题太严肃,周富累得喘气。
她看着男伴,忽然说“做你们也有辛苦的时候吧?”
“此话怎说?”
富指一指,“你看男装裤子设计,百年不变,像是佯装不知男性有重要部位,需要特比裁缝配合,女服不同,我们的衬衫旗袍都有胸摺,但男装裤却完全不考虑——”
“周大作家”
富笑作一团。
大至紧抱她,“与你在一起真开心”
“那是因为我俩各自付水电费用及开门七件事开销。”
“富,你哲理无穷”
“大至,今日我有事要做”
“不,你没有事”
他始终强词夺理。
“我要与你在一起消磨时间。”
这时他的电话响,他去听,声音突然变得尴尬,他说:“是,新号码,不为什么,是,我有事……”
富猜想那是甄虹,可怜的女子。
富找到外套,罩上悄悄离去。
她的确有事要做,她回家更衣化妆,服头疼药,到书店为读者签名。
华真一见富便生气,“面孔肿如猪头,有记者来拍照你可知道。”
富理亏,一声不发,低头签名。
慕名而来的读者不很多,但络绎排队不绝,一小时内签了两百多个名字。
华真概叹,“换了是热门少年歌星在此签名,挤破出版社。”
周富笑吟吟:“各有前因莫羡人。”
华真在她身边说:“我已搬入文森公寓,有空来坐。”
周富一怔,她一向最反对同居,但华真何等聪明,又似乎不必加插意见。
这时,忽然有人趋近在周富耳畔轻轻说:“不要与俞至惠这个坏男人交往,他当女人如衣服,我们不放心你。”
周富怔住,她连忙抬头看是谁,但是只见一个少女站在她面前,轻轻说:“周小姐,上款请写凯琦。”
谁?
她四周看清楚,不见异样。
但她精神已不能集中。
她问华真:“时间可到了?”
“就到此为止。”
记者要求拍照,手提电话机纷纷出动。
富看不到那个可疑的人。
陈总出来同她说几句。
富喝完咖啡告辞。
陈总在她背后同华真说:“这些年来周小姐永远精神恍惚,无心宣传。”
“读者就是喜欢这份疏懒。”
富沿路买了鲜花食物回家,在门口掏出锁匙开门,却有人在她身后说:“回来了。”
“大至。”
他拥吻她,把她手中杂物扔进屋里。
富忍不住说:“这样痴缠,一会就厌。”
“届时再说,生命苦短,先吃甜点。”
他自顾自脱下衬衫,
富打开她买的鱼子酱,挑起一点,填进他人中吃掉。
他却指着肚脐,“这里”,轻轻躺下。
说什么都已多余,富知道她已迷恋对方。
第二天傍晚,富带着一箱香槟及一盒台面那样大的巧克力,鲜花,及大蓝水果到文森家。
文森开门,大吃一惊,“今天是情人节?”
华真探头,“富来道歉。”
“她做错什么?”
“订婚那晚,她早退。”
“我看到陈总与甄虹两位姑奶奶缠住她不放,闷死她。”
“这两位倚老卖老,蛮可怕。”
华真插好玉簪花,闻一闻。
富说:“下一个清汤面给我吃。”
文森答:“我来做。”
富意外,“你捡到宝了,他爱下厨?”
文森在厨房一边忙一遍听电话:“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那天晚上是大新请客,你应问他,我不同你讲了,再说,你也够忙的,少开玩笑。”
富诧异,“请找谁”(原文如此,我以为是不是“谁找谁”)
“文森的一个朋友,在美国主办一个独立新闻制作公司,这几天在本市找文森谈拍摄事件,说是在订婚宴上看到一个人——”
文森接口说:“神经病,走遍五大洲的他忽然婆婆妈妈,把我们的照片全部找去查看,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是男是女?”
“当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他打算与她传宗接代,否则找来作甚。”
富忍不住哈哈大笑。
“富,这人叫金睛,也许你听过他名字,他在美国,叫约书亚金。”
富怔住,金睛,这么好听名字,她叫苦:“为什么偏我叫周富,你说我爸妈是否存心委屈我?人家都有那么美妙名字,我却好似净挂着发财。”
文森笑翻倒。
“吃面也。”
“这金睛拍摄的新闻专题片集出售给美国各电视台,价高者得,他是奇才。”
“他拍摄什么题材?”
“你不会想知道。”
“文森,说一说。”
“上次,他给我看的一套是与史密松博物馆合作的【黄河改道】。”
“啊。”
“这次他想拍——不说了,题材沉重,不宜在喝茶时分提及。”
华真笑,“那样一个人,忽然失心疯托我们找一个女孩子。”
周富不出声。
真傻。
包管他找不到,找到了也失望。
“照片簿已交给他,还要怎样。”
“他说人不在照片之内。”
“他说他寂寞多年,好比神话里那种独眼人,到处寻找配偶,人家看到他都怕。但在那个晚上,他说他忽然看到同样独眼的女孩。”
周富皱上眉头,cyclop,希腊神话里的怪物,她骇笑。
华真这时说,“富,你到我房里来。”
原来华真保留着一套书房睡房及卫生间,地方宽敞,总算维持着一点私人空间。
华真捧出一只大盒子,一边说,“夫妻通常同睡一张床,不知如何睡得好,比驾驶同一辆车还惨。”
“结婚本来是违反自然的一件事:两个陌生人忽然在一起共用生活上每一样事物,包括他可憎的亲人、势利的朋友,以及种种奇怪习惯于性格上缺憾,强逼忍耐磨合迁就到出血,还称之为爱的牺牲。”
“哦,我打算结婚。”
“那么,分开住。”
“你也曾向往结婚?”
“你知道我,华真,我性愚鲁。“
华真摸富脸颊,“幸亏相貌清灵。“
富叹口气,“我该嫁你。”
华真打开盒子,周富一看,呆住,盒内分开七格,每格内放着一套设计巧妙,用料极美极薄的内衣裤,胸衣是最近流行的Bralet,可以单独穿在外套之内,别看这几套内衣裤,价值不菲,已六位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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