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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也好。”
“偏偏我没红,他们说,我忙着照顾大至,疏忽自己,十年下来,我们变成老皮老肉的老夫老妻,我与他看上去都比真实年纪老大,因为彼此依赖,渐渐落伍脱节邋遢。”
甄虹坚持诉苦,陈葱尴尬。
“周富是新朋友,你别叫她为难。”
“周小姐每一本著作我都细心拜读。”
“今日是文森好日子,祝他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五世其昌。”
“对对,福禄寿三全,举案齐眉,恩爱到老。”
甄虹突感沮丧,:“大至离开了我。”
陈葱无奈,“你这个人,无论我如何开导,你还是回到同一条路上。”
“他连狗都不要,撇下给我。”
陈葱提醒她:“可是大至也留下车子与公寓,你生活无忧,算是这样了,两部新戏片酬都属于你,他也尽力。”
“十年,陈葱,十年。”
三名女将一直灌酒。
富示意陈葱让她吐尽苦水,不要阻她。
“大至在什么地方?”
“文森说他已自剑桥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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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他演得极好,像是忽然开窍,漂亮面孔历尽沧桑,深深入戏。”
“季方呢,怎么不见季方?”
“他已回澳洲老家。”
“季太太仍然收留他?”
“她钟爱美男子。”
甄虹问:“大至漂亮吗,季方英俊吗,不爱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富忽然发觉,俞大至先后三位女朋友,都在这露台上了。
他呢,他在何处。
“陈葱你知我爱大至。”
“爱得我退位让贤。”
“你明智之举,哀默生对你多好。”
陈葱微笑,“可是,我总忘不了廿岁生日那天,季方与大至同时在我家楼下等我。”
富很快把面前一瓶香槟喝尽。
她胸口有点闷,她站起来。
“富,去何处?”
富伸手指一指卫生间。
她走开甄虹便说:“她不多话,真可爱。”
“很神秘可是。”
富踯躅到走廊已开始呕吐,可是肚子是空的,什么都吐不出,只剩酸水,她想回家,在大门口处碰撞到一个人,连忙道歉。
她推开大门走到街上,发觉手足已不受控制:糟糕。
竟喝至烂醉。
富坐倒在行人路上。
护卫员过来问:“小姐,可要替你叫车?”
富靠着电灯柱,做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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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明澄,但四肢却不听令。
这时,不知是好运还是衰运,有人走近蹲下。
他低声惊呼:“富,是你,你怎么搞成这样?”
那是俞至惠,三个女人等他半夜,他在这时才到,偏偏看到周富的窘样。
他把周富紧紧抱怀中,“醒醒,醒醒。”
护卫员是个好人,他急了,怕男人讨醉女便宜,“喂,你是谁,小姐,你认识他?”
俞至惠抬头,护卫员认得他面孔,“原来是俞先生,失敬,小姐,你可是她朋友?”
这是他看到醉女点点头。
俞大至这时抱起周富,走回车上。
他仔细看她,只见平时算得上清秀飘逸的写作人此时头脸情肿,嘴角歪在一边,说不出可怜。
“富,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叫我心痛。”
他脱下外套裹住她,替她绑好安全带,把车呼一声开走。
“我不是刚巧出现你怎么样?躺在街上任人非礼?天,你是斯文人,怎会这样做?文森死了?他人呢,为什么不保护你?”
把车驶到避车处停下,继续厉声斥责:“富你聪明面孔笨肚肠,就是这点叫我放不下心。”
他用矿泉水替她敷面,周富忽然泪流满面。
大至用手捧着她小脸,“蜜糖,你知我是谁吗?”
她轻答:“Da Tze。”
“还是没把我名字读好。”
他抹去她眼泪。
“为什么哭,是否想起有人曾经敲碎你的心?”
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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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口气,“没关系,我们的心都已碎过千百次。”
富低头垂泪。
“不能忘记那个人?”
她又点头。
“不要紧,现时我在这里。”
她还是点头。
大至疑心,“你知道我说什么?我爱你,我要与你结婚,你要为我孕育子女,百多名小孩在家里跑来跑去。”
富用力点点头。
“还有,你是我女奴,你若不听话,我会杀死你,把你切成一块块。”
富忽然微笑,不住点头。
“你这个浑球,”大至承认真相,“你已不省人事。”
他想吻她,可是呕吐过的周富头脸阵阵腥臭,他只得把她抱怀中。
他轻轻说:“反正你一个字也听不到,我老实对你说了也罢,我知道我已爱上你,说也可笑,我之前从未爱过任何人,这次中招,感觉奇突,像是手脚不知摆何处,脏腑不落位,坐立不安,无时不刻不想着你,又如一个十五六岁发育中少年,每天十多小时想找你亲热,急躁不安,唉。”
他把头靠在她肩上,似喃喃自语:“有首老歌,叫‘蠢话’,那男子倾诉:他终于约到心仪女郎,酒醇歌美,夜是那么蓝,他实在压抑不住,对女郎说出以下蠢话:‘我爱你’,但女郎随即变色,因为如此谬语,她昨晚刚刚听过......富,我知道你会嘲笑我。”
他像是呜咽,“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片场杂工,你最终会学陈葱那样,嫁给大学教授,富,你不过是与我嬉戏,我刚在这里,我们就装作不相爱好了,不爱有不爱的好处。”
他不知道周富闭着眼睛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无比。
大至,她心里叫他,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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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寓所,他把她抱上楼,轻轻走进房间,把周富放床上,用吸管喂她喝葡萄糖水。
终于不放心,请相熟医生来看视。
中年女医生很快来到,一看床上女子,“咦大至,这是新女友。”
大至不出声。
“如此爱娇,与你以往女友不同,今早我替一娇娇女接生,她嗲得不得了,一定要丈夫或者母亲抱紧,否则,啼哭叫痛,幸亏顺产,养了男婴重八磅。”
医生替周富注射:“喝得那样醉,对肝脏没有益处,怀孕尤其不可以进滴酒,大至,记住。”
医生离去。
大至这才放心淋浴洗头。
他睡到富身边,一边说:“这样恶臭的女友,唉。”
他却不嫌弃,把脸轻轻贴到她额角。
周富呼吸均匀,早已睡熟。
她醒时头痛欲裂,两边太阳穴弹跳。
活不下去了。
大至在她身边,熟睡的他,无处不美,她心疼地看一会。只见他把手放在重要部位,像是要保护自己,富不禁微笑。
她轻轻起床,到厨房做黑咖啡。
这是大至的新居吧,家具还没有置齐。
他是真的搬出来了。
喝尽咖啡,她才看到自己的糟糕情况,真会把人家的新床都睡臭。
她急急淋浴,找到大至的汗衫汗裤,穿上替换。
回到卧室,看到大至仍然酣睡,她本想轻轻溜走,却不舍得。
这个漂亮的男人睡得头发凌乱,胡髭长出阴影,正是她最喜欢的不设防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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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冲动,纵身跳到他身上压住。
大至自梦中惊醒,不禁大叫。
睁开双眼,见到是她,啼笑皆非,“我就知是你。”
她对牢他呵气,牙膏新鲜薄荷味喷到他脸上。
“梳洗过后又是一个水灵精。”
“昨晚,大家都等你。”
“我又不是主角。”
“你仍在赌气。”
“那明明是我的角色。”
“你迟到。”
“我叫一个朋友进去找你,他说没看见。”
“为何不进去?”
他迟疑不答。
因为甄虹与陈葱都在那里吧。
“徐志摩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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