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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看着这名中年秃头警官,也不是每个警务人员都像王治山。
他也穿便服,西服领带都十分考究,但是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他只是个殷实的办公男。
“石小姐,请把当日情形说一下。”
杏子低声沙哑地就回忆说一遍。
“该名男子如何知道你在学校图书馆?”
杏子回答:“我猜想他一直自我家门跟我到现场。”
“你拚命挣扎也没有被他拖上车,何故?”
“停车场最终是公众场合,好过被他载到不知名之处宰割。”
“你做得很好,如果警方不及时赶到救援,你猜想结局会如何?”
杏子想一起,“他会把我切成一块块扔却喂狗,把我的头当包裹寄给我母亲做纪念。”
端木警官说:“照你伤势看,此人凶残无比,并且怀着极端仇恨,残暴你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他宣布访问完毕。
钱律师问:“照愚见看这是一件明显不过的个案,石杏子的伤势解释一切。”
端木欲语还休。
钱律师送他们出去。
杏子问:“王治山可是有麻烦?”
钱律师温言说:“宝贝这你就别心烦了,过几天你出院,到我家住,你与乐平都需要私人空间。”
“王治山--”
钱律师凝视杏子,“小杏子,内务部正在写报告,你们母女都不适合见他,此刻他有外遇一事已经扬开,他像捅着蜂窝,你不可替他添乱。”
杏子不出声。
腌臜工作
下午,杏子又有笑容,她同组同学来探访她。
“哗,这张面孔会否恢复从前俏丽?”
杏子问:“你们还要我吗?“
“杏子,亲爱的,即使你只会得眨眼示意,我们也不会放过你,我们爱你。“
大家嘻嘻哈哈玩成一堆,尤其是那对日籍兄弟佐卫与慎一,带了功课一起做,病房变成课室,一扫愁苦气氛,一星期后杏子出院。
杏子脸上的伤褪得很快,可是声线仍然沙哑。
玛嘉烈担心,“这也是一种破相。”
杏子劝说:“别担心,医生说过些日子会得复元。”
“但愿如此。”
杏子忽然问:“有见到王治山吗?”
玛嘉烈回答:“最近很少见他,真叫人怀念,有一段时期,他在对街等乐平,不说话,手里拿一束小小紫罗兰,有时是铃兰,叫人看了心软。”
杏子不出声。
“不过,乐平不愁没有男朋友,来,甜豆,让我看看你左耳,你这可怜的小灵魂。”
杏子问:“最近忙什么?”
“画廓十周年,我们会搞一个酒会,届时你一定要来撑场。”
杏子笑答:“是。”
“你看你,年轻多好,自动痊愈,自动清理,一下子像没事人一般。”
杏子问钱律师:“王治山调查事件结束没有?”
“他们内务部事宜并不公开。”
“可是,他仍然在职?”
“王肯定仍然担任要职,我刚在中午电视新闻上看到他。”
“什么?”
傍晚,杏子与钱律师在家看电视新闻。
“……一连串少女失踪案件终于侦破,今日清晨,警方在水禾保护湿地寻获两具尸体--”
片段自远处拍摄,只见一群制服人员忙碌工作。
“自直升机拍摄,可见警方搜索范围十分广泛,但是暂时并无消息公布。”
钱律师指一指荧幕,“看到王治山否?”
杏子点点头,“他站在欧信旁边。”
他在行动中也穿着西装,紧紧锁住双眉,看牢法医把黑色胶袋抬出。
钱律师叹气,“这真是一份腌臢工作。”
杏子凝视荧幕。
十
“据说味难闻,叫人呕吐,难怪我从未见过他笑,那么英俊男子,笑时一定好看。”
杏子见过他笑,象是乌云中溅出金光那样漂亮。
“他与你母亲计划怎样走在一起,真费人疑猜,他连吃饭沐浴时间也无,整日站在谋杀现场,她却每天努力妆扮,优雅如画中仙子,我弄不明白。”
杏子轻轻说:“也许是肉体吸引。”
钱律师想一下,“你呢,小杏子,你仿佛有心事。”
“Duh,我头颅在不久之前险些被人割下。”
“不是那件事,你的情绪仿佛象爱一个人又得不到他。”
“啊,那么明显?”
“那人不是小志欣?”
杏子笑起来,“不,不是他。”
“你与那人可曾亲吻、拥抱?”
杏子摇摇头。
“啊,”钱律师讶异,“他是你教授、讲师?”
杏子低头,“我不想讲这个人。”
“你一定要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说:“喂,我爱你,让我们正式约会。”
杏子骇笑“哗,那么方便?”
“你以为你会永远廿一岁?女子最好岁月,也不过是这些年罢了。”
“你会怎么做?”杏子好奇。
“我会不动声色走近,亲切微笑,若无其事,手轻轻放在他膝盖上,问候他。”
“膝盖,那是他们脆弱之处?”
钱答:“我不知道,但,手总不能放到陌生人更敏感部位。”
杏子笑得打跌。
色情艳舞
“王治山与乐平看样子不会长久。”
“为什么?”
“他们之间没有生活,生活是‘汽油再涨下去,干脆步行上班’、‘二儿数学不及格,老师要见家长’、‘大女儿要穿暴露上衣’、‘我上司无理取闹’、‘老妈七十生辰,该送什么’、‘洗衣机坏了’……”
杏子大奇,“许多夫妻分手,就是因为生活枯燥重复。”
“你不懂,小杏子,肉体吸引更易生厌。”
“但母亲真是美女。”
“乐平?比起十多年前的她那是差远了,不过今日即使褪色,也胜过一般女子百倍,小杏子,过些时日,看你的了。”
钱律师取过外套出门,杏子连忙说:“去何处?带我一起,一人在家极闷。”
钱支吾,“我去学跳舞。”
“社交舞?华尔兹、探戈?我也想学,我跟你走。”
钱律师看着她,忽然笑了,“也罢,跟我走。”
她们来到一个会所般的私人地方,那的确是一个练舞厅,柚木地板,墙壁镶满镜子,有十来个中年女子已经坐在后排,高矮肥瘦都有,全穿着运动衣,预备一展身手。
只得杏子比较年轻,她十分好奇。
这时有人说:“老师出来了。”
杏子一看,意外,张大嘴巴。
只见舞蹈老师也是个中年女子,身段保养得非常苗条,胸是胸、腰是腰,最惊人的是她穿着泳装般黑皮衣,束腰,配红色高跟鞋与鱼网袜,就差手中没一根皮鞭。
这是什么舞蹈?
这分明是色情艳舞!
钱律师来跳艳舞?不可思议。
老师说:“音乐。”
音乐轻轻传出,只听得女声轻轻哼:“嗯,嗯,嗯”,“嗳、嗳、嗳”,杏子双眼愈睁愈大。
老师说:“上次说到,跳这首舞的时候,双手要自顶一直摸到腿,很多人以为这是舞者自抚,不,不是,在舞蹈中,这双手代表对方欲望,明白吗,,是他在抚摸你,或是,是你渴望他如此爱抚你,这类舞蹈,目标观众都是男性,所以,愈落后国家,民族舞蹈愈是冶艳。”
醍醐灌顶
杏子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艳舞女要把五指张开,自顶抚摸至踵,原来这是象征男性双手。
杏子如醍醐灌顶,她情不自禁“啊”地一声叫。
其余学生见杏子如此可爱天真,不禁都笑了。
杏子好不尴尬。
老师也笑,“这位小朋友,请出来帮我示范。”
杏子怔住,“我只穿着牛仔裤。”
“没问题,我借一对高跟鞋给你。”
助手取出一双血红色漆皮四寸高跟鞋。
“没关系,我们都是学生,你跟着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