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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只有你(6)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伸手抢过她的电话。

杏子吃惊,转过头去,一个巨大黑影用手臂强力箍住她手臂,“等车?不如由我载你一程。”

杏子手长腿长,个子不小,她挣脱他,“谁?”

电光石火间想起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警示器,她伸手进衬衫按动钮掣。

“你不认识我?”



那人追上,挥出一条铁锁链,打在杏子脚上,杏子痛极倒地。

她大声叫:“救命,救命。”

那人这次紧紧握住杏子颈项,使她作不了声,狠狠地趋近,“你不记得我?你真是狗狼养的,你不记得我?”

在路灯惨澹的光线下,杏子认出他,李惠天!是他,“我来算帐,你母亲最着紧你可蝇,我就是要叫这淫妇心痛。”

他拖着杏子在地上走,“上车!”

“不,”杏子大声叫:“你要杀人,在这里动手,至少他们会找到尸体,我不会跟你上车。”

那人不住挥拳打杏子脸部,硬拖她上车,杏子拚死命挣扎,同时声嘶力竭大叫。

他用利器划向杏子面孔,杏子闪避,只觉耳朵一凉,也不知痛,鲜血中溅。

完了,杏子要卢,这座停车场几个小时前,不知多么热闹,此刻竟一个人也没有。

这在这个时候,杏子听见警车呜呜赶到。

啊,有救了。

可是李惠天已呈疯狂状态,他把杏子拖到墙角,一边用脚踢她。

这时警车驶入停车场停下,大灯照射,已经看到他俩,警察迅速跳下车子,“警察,住手,放下武器!”

李惠天惨笑,拖杏子挡在身前,“我不会一个人走!”他举刀向杏子颈项划去,只割到一半,杏子听见“噗”一声响,李惠天双手忽然脱力。

杏子抬起头,只看见李惠天瞪大双眼,动也不动,眉心有一个洞,缓缓流出黑血。

杏子想爬开,但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无。

她倒在李惠天在身上。

染满血污

这时警察与救护人员奔近。

一个人蹲下,扶起杏子,“蜜糖,I got you,,I got you。”他用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血污。

杏子不出声,但她认得是王治山的浓眉与他大手。

救护人员把杏子抬上担架,推往救护车。

王治山一直握住杏子的手。

杏子心想,这个人,身上永远染满血渍。

推上救护车,王治山焦虑俯视杏子,“甜心,我在这里,听见没有,我在这里。”

杏子吁出一口气,她忽然尽一切力气伸出食指碰一碰他的嘴唇,然后,又指向自己嘴唇。

这时救护人员说:“王先生,让一让给伤者套上氧气罩。”

王治山只得让开。

这时杏子渐渐失去知觉,双眼睁得老大,满脸血污的她像垃圾堆里拣起的洋娃娃。

护理保同替她处理伤口,一边通知医院急症室:“……伤者全身七处刀伤,颈部一处长十公分,深两公分,喉内气管几乎可见,左耳四分三脱落……”

救护车直驶往医院。

欧信在大门等候上司,“王,上头要见你,两周内你鸣枪两次,他需要你解释。”

王治山不出声,隔一会他说:“二十分钟后--”

“王,现在。”

王治山只得坐进警车随手下离去。

欧信说:“我肯定你的行动完全正确。”

“欧信,我想静一静。”

“是,长官。”

杏子恢复知觉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在病床边啾啾声哭泣,这会是谁?像个受体罚的委屈孩子。

杏子想一会,才知道这是程志欣,她重重吁出一口气,稍微睁开双眼,看到志欣蹲在一角淌眼抹泪。

杏子没好气,想叫他过来,可是发不出声响。

她希望志欣快点离去。

不一会杏子听到母亲脚步声。

她进来温言劝导小朋友:“志欣,杏子可望全部康复,你不必太过伤心,你回去吧,明天再来。”

程志欣呜咽着道别。

声盒受创

母亲走近,杏子尽力发声响,“妈妈--”她自己吓一跳,声音像个男人,低沉沙哑。

“杏子你醒转上,呵杏子。”

戎乐平再也忍不住,伏在女儿身上,泪流满面。

杏子伸手放在母亲肩上,她发觉手臂打着石膏,那厮李惠天竟打折她的手臂。

“杏子,原谅我,原谅我。”

杏子摸一摸面孔,她整个头脸包着纱布,呵木乃伊,这时一个胖胖老护士进来,“女士,请勿对牢病人哭泣影响她情绪,她是少年,她会康复,一星期之后,她已可以游泳赛跑。”

“是,是。”母亲抹去眼泪。

接着是老好玛嘉烈走进,“你醒了甜豆,我替你带来巧克力,可以吃巧克力吧。”

她紧紧握住杏子的手,“没想到你比我先拉脸皮,听说一共缝了百多针。”

杏子想笑,但是扯不动脸皮。

都到齐了,但是,王治山呢。

待戎乐平走开,玛嘉烈凑近说:“蜜糖,别责怪母亲,她也是受害人。”

杏子点点头,当众人叫你甜心、蜜糖、亲爱的之际,你的情况不妙。

“她一连几天没睡,你前晚八晚入院,现在是星期三上午十时。”

杏子又点点头。

“好好休养,我要去看店。”

医生走近替杏子注射。

杏子问医生:“我的声音--”

医生凝视杏子,“你还能发声真是不幸中大幸,你的声盒受创,可以不说话暂时用纸笔代替。”

杏子吁出浊气。

呵,王治山你在何处。

不知隔多久,她听到脚步声,有人站在窗前眺望,杏子睁开双眼,看到他高大身形,“王治山。”她轻轻呼唤他。

他立刻走近。

杏子微微笑,他已换过衣服,身上一股药水肥皂味道,王治山,她再轻轻叫他。

他走近蹲到她面前,一脸怜惜,杏子伸出手,终于第一次碰到他的肌肤,他的须根微微扎手,“王治山。”

他的嘴唇距离很近,杏子可以闻到他的气息,她渴望亲吻,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她嘴唇。



但就在这时,老看护碰声推开门进来,大声喝止:“不准触摸,不许接吻,可知你身上有多少细菌?”

“王治山只得退后,他涨红面孔,从来没有这样尴尬。

医生进来,“石杏子小姐,我想拆开你的纱布看你的左耳。”

看护剪开被血污染得发硬的纱布,医生剥开,看了看左耳,“我想我们手术高明,你可要看镜子?”

看护递上一面镜子,杏子一看,只见一团青紫内勉强有五官,吓得哇一声。

“不要怕,青肿会得消退,嗯,这块头皮还要需要处理,我们不想石小姐秃顶。”

那李惠天毒打一个少女出气。

护理人员原本以为病人会伤心痛哭,可是杏子性格相当特别,她只呜咽一声,“科学怪女。”

大家放下心来,至要紧病人乐观。

戎乐平走近来看女儿缝合的左耳,伤心不语。

这时欧信找到上司,“王,你在内部事务调查期间,不得与证人见面。”

王治山轻声回答:“我这就离去。”

这时戎乐平走近他,碍于人多,只得低声问:“我什么时候见你?”在她来说,已经相当委屈。

可是王治山回答:“要待忙完这件事再说。”

“你怪我?”

“那孩子的确自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他跟着助手转身离去。

戎乐平叫他,他没有再回头。

杏子都看在眼里,她恐怕母亲要失去这个男朋友,她不出声。

那一整晚戎乐平都没有再开口。

内务报告

第一早杏子已可以坐轮椅上。

钱律师一进来便亲吻她:“我的乖乖女你已无碍,我的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膛。”

她身后有两名警务人员,钱律师说:“端木警官只想问你几句话,你据实回答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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