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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只有你(34)



杏子跳下车,走近伸出双臂箍住他腰:“亲爱的蜜糖,我想你想得不得了。”

那个漂亮的博士生一笑转入图书馆

衣恩诧异笑问:“为什么今日我得到如此优待?”

杏子吻他下巴:“小器些好叫她们保持距离。”

衣恩笑:“没想到你还有攻击性”

“为了你,在所不惜。”

衣恩看着妻子,“我爱你杏子”

杏子问:“你有话说?”

“如果你不反对,下月初我俩一起到麻省走一趟。”

杏子诧异:“麻省有什么,只得一间理工学院”

“在未认识你之前,我曾去信麻省理工应征,他们叫我去面试”

“你想往美国教书?”

“除非你不同意”

“我可以陪你去”

“谢谢你”

这时阿蜜泰又自图书馆出来,衣恩连忙为她俩介绍,这次杏子非常大方文明问候对方,并邀请她吃茶。

阿蜜泰微笑:“C太太你十分有幽默感。”

接着,她告诉杏子,她将于夏季结婚,她只见过对方六次,盲婚由家长主持。

少年旧居

杏子吃惊,“但是,你是二十一世纪的博士生”

“照样平等对待,我也看穿了,其实,全世界婚姻都是盲婚,你认识他吗?并不,请恕我悲观。”

杏子笑:“是,婚后三日我发觉衣恩是独角怪兽,也只得听命运安排”

三个年轻人都笑起来,谈了几句便分手。

衣恩把车子驶到偏僻小路停好,对妻子说:“你妒忌时十分可爱。”他捧起她的脸颊亲吻,一边轻轻问:“你想我们可要先回家?”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他们车穿,抬头一看,原来是数码学的杨教授,他老人家取笑说:“C与夫人,你们年纪不小,也已正婚结婚,应该知道找一间房间亲热。”

杏子忍不住转过头笑,但仍然紧紧搂着丈夫,衣恩则说:“走开走开。”

接着,杏子说:“我要到附近办事,先送你回家”

“你去什么地方?”

杏子答:“我要到旧居取回杂物,房子已出售。”

衣恩纳罕:“你有旧居”

“是我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杏子笑:“我读书时一直住在那里,离学校只有十分钟,我用一辆伟士牌机车上学。”

“少年的你一定更加亮丽。”

杏子想一想:“我比较喜欢现在的我。”

车子驶近旧居,衣恩诧异:“这是和平路”

“和平路28号”杏子把车子停在门口。

她掏出门匙,打开大门推开,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杏子没留意到衣恩面色变化。

家具已全部搬走,只剩那张旧沙发,杏子轻轻过去坐下,她抚摸破丝绒座垫,忽然凝神,她一直不想回来,这是原因。

不料衣恩低声问她:“后园的芭蕉仍然在,地库一道门可以通往后园……”

杏子愕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杏子,这是我少年时的家~”

48

杏子一时还不明白:“这屋子的原主人姓王。”

“杏子,家父姓王,他们离婚后我母亲着我们把父姓去掉,改为她的姓氏。”

电光石火间所有点与点都连接起来,杏子看到整幅图画,她惊骇莫名。

“C是你母姓?”

“杏子,原来你我曾经在不同时间住过同一空间,实在太过奇妙。”

杏子耳畔嗡嗡作响,看到金蝇飞舞,她心胸空白一片,全身血液似在脚底流走。

她想站起逃离这间屋子,可是力不从心,她动弹不得,可是部分知觉仍然清明,她似遭梦魇。

她听到衣恩说下去:“这间屋没有留给我任何愉快记忆,我说过,父母一直不和争吵,他很少回家,从不参与我们的学校生活,家母支撑得筋疲力尽。”

杏子身边有一个小小声音:“他是他的长子,你竟没有看出来,你是瞎子。”

杏子深身冰冷,可是一背脊是汗。

不,那声音更小更尖刻,他们长得是如此想像,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只是假装不知道。

这时衣恩站起踱步,杏子看到他,是,他们简直是一个印子,肩膀腰身尤其是,无一不似,杏子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想看见。

“杏子,我们走吧,我不想再逗留多一分钟,幸亏你已将屋子出售。”

衣恩伸出手来,这双手也同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强壮四方形,宽大有力,难怪她那样喜欢他的手,她只喜欢这一类型的男子。

而他,也只喜欢她们母女那样的女子。

回到原位

刹那间杏子心灰意令,她以为凭挣扎已脱离命运大手摆布,走务略较平坦的感情道路,但是此刻她知道又回到原位。

衣恩坐到她身边,他说:“五年前他辞去工作曾经回悉尼看家人,我们三兄弟误会他企图与家母重修旧好,但我们猜错了,他住在酒店,要求我随他赴美,我断然拒绝,我憎恨他。”

这时杏子已承认事实,她静静聆听。

她掩住胸口,像是怕五藏流出,有碍观瞻。

衣恩有点激动:“他转到联邦调查局工作,前年我到维珍尼亚洲邝特可市探望他,希望作最后努力挽回父子关系,他对我陌生而客套,但是我们总共说不到十句话。他一个人住在公寓,他是壮男,当然有需要,但是出乎意料,并没有同居女伴。深夜,他独坐书房,我看到他把玩一枚小小银章,他把它含在嘴里,你说怪不怪,我完全接受不来,过一日我打道回府,完全放弃。”

这时他才发觉新婚妻子泪流满面。

“呵对不起杏子,我说太多了,你知我并不是爱诉苦的人,只是旧居引起我不愉快记忆,我们走吧。”

他拉起她。

杏子吸一品气,但是没有帮助,她对四肢说:“帮帮忙,别让我出丑。”她终于扶着衣恩回到车上。

衣恩捧起她面孔:“抱歉我的故事叫你伤心,杏子,你不必替我难过,一切已成过去,我现在有自己家庭。”

他启动车子。

这时,杏子柔软平静地说:“衣恩,我想回自己公寓。”

他一怔:“你不舒服。”

“我想静一静。”

“杏子,你异常不安,何故?”

杏子已经力竭,不再说话。

回到住所,她轻轻说:“衣恩,别理我,让我静几天。”

“你说什么?我稍迟来接你。”

杏子已头也不回地走进门去。

衣恩叹气。

那天晚上,他去接妻子,按铃又按铃,没有人应。他找管理员说话,答案是:“你较早送石小姐回来后她就没有出去过。”

关闭自己

衣恩等到第二天清晨,仍然得不到回音,他实在放心不下,满头大汗拍门。

他在门外提高声音说:“杏子,究竟什么事,你为什么推开我?有事可以对我直说,邻居已经起疑,最终会叫警察,你快开门。”

门里传来微弱声音:“衣恩,随得我静一静。”

“我不会烦你,我是你丈夫,开门。”

到了中午,衣恩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到画廊到玛嘉烈投诉。

阿玛到北京谈生意去了,他只得找钱律师。

钱律师立即放下手头工作,取过门匙,与他一起到杏子公寓门前。

她隔着门说:“杏子,开门。”

里边没回音。

“你关着自己干什么,我们都心惊肉跳。我有门匙,我此刻就进来。”

仍然没有回音。

钱律师沉下声音:“这样好了,我担当不起,我去把乐平叫回来同你说话。”

这句最有效,不到一分钟,大门自动打开。

这时轮到衣恩动气,他已有一日一夜不眠不食,他不明白妻子何以将他推出门外,满头大汗的他一时不愿走进公寓。

钱律师低声劝他:“衣恩,杏子家庭背景复杂,她有许多不如意之处,你需多多体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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