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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还记得我否(21)



大洋笑得呛咳。

208-209

“大洋,你有难得自然运动家好身段,可惜把胡髭剃掉,愿意长回来吗?”

她终于完成最后一笔。

大洋伸手招她,“过来。”

她坐着不动,淘气地说:“你过来。”

大洋不肯迁就她,琼取过油彩,抹在手心,走近,把红与黑抹在他脸颊上。

大洋拥抱她腰身,“你想清楚没有?”

琼答:“自由最可贵。”

这时助手敲门进来,她佯装看不到他俩,站在屏风后报告:“泰福先生到了,在楼下等。”

琼说:“我很快下楼。”

“他要看画版。”

“刚刚完成,油彩未干。”

“还有,青山找你,他让我转话,他说,他是否原谅你,要看你有无诚意道歉,并且,设法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琼忽然微笑,那笑容终于扩张到露出牙齿,象是听到世上最荒谬笑话一般。

她转过头与大洋说:“我的私人厨子被你气走,我将挨饿。”

大洋正用毛巾抹去身上油彩,听到这话,不禁笑起来,“你混赖,关我什么事。”

“当然怪你,” 琼淘气地说,“你在这里,我就赖你。”

她帮他扣纽扣,他连忙说:“我自己会。”

琼笑着取过那幅金棕色的半身人像素描下楼见客户。

泰福是著名时装设计师,已去到国际打拼,为了找一个新的形象广告煞费踌躇,见到琼,他张开双手,“琼,救我。”

他随即看到她手上那张两尺乘三尺的水彩画。

他接过,一看,即时入迷,凝视良久,用手轻轻抚摸画面。低声问:“这是人还是想象?”

“模特儿。”

“世上竟有这样好看男子,你从何处寻得?”

琼低头微笑:“他在大学教历史,不是我找他,他找到我。”

“他可是---”

“不。” 琼相当肯定,“他有女朋友。”

泰福不甘心,“这样美男子,怎么会喜欢女子。”

琼啼笑皆非,“谢谢你。”

“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他就在楼上,我去问他。”

琼回到楼上,大洋刚预备离开,“琼,我都听到了,我还有事,我想告辞。”

“大洋,不要偏见,我不是想pimp你。”

她拉起他的手,大洋心软,喜欢她的手,只得跟她见客。

泰福看到大洋真身,更加发呆,“你比画更高大漂亮,不过少了若干沧桑感。”

大洋不知所措,只得说:“我还有事,失陪。”

泰福看着他背影,“真是一个叫人心动的男子。”

琼说:“我们做文艺工作的人才觉得他好看。”

“你想他---”

琼笑,“泰,对于你的问题,第一个答案是不,我未见过他私人部位;第二,他不会做你广告模特儿;第三,我不想加入你的设计组,我不擅开会讨论下一件作品,话都说明白了,你可以签支票答谢我的努力。”

泰福无奈,“你们两人随便哪位回心转意,请与我联络。”

琼温和地说:“泰,你本身也是个美男子。”

泰高兴起来,“是吗,可爱的琼,你真那样想?”

“没人穿白衬衫斜纹裤比你更好看。”

他满意拎着画离去。

大洋回到家匆匆沐浴,把身上颜料洗去,一直还有琼双手在他手臂上揉抚的感觉,他垂下头,电话响起,他披上浴巾取听。

“大洋,我是华生,长话短说,朱佳他们说你已经找到林琼,他们说她秀丽如昔,我替你高兴。

大洋说:“多谢你的关心。”

“你仍爱她,她还爱你?”

“她记忆中没有我。”

“大洋,当初你认识林上校,她也不知你是谁。”

“她同从前不一样。”

“怎么不同?”

“华生太太,她对男女关系……有点不羁。”

谁知华生一听便斥责,“You dork!食古不化,两年来朝思暮想,衣带渐宽,伊人终于出现在你跟前,却嫌三嫌四,当心折福。”

“她对我,不比琼那样温柔。”

“大洋,林上校一见你便倾心,这位林小姐却没有即刻用情,你要耐心讨好她,唏,我是个调查局副局长,不是爱情指导!”

大洋笑,“我明白。”

“你十分糊涂,大洋,你能重新见林琼,并非偶然,皆因玉子国成人之美,据说林上校希望有关方面该次把她塑造得自我活泼,并且适合在金国生活。”

大洋心醉。

“大洋,下次约会,鼓起勇气。”

“知道。”

那边呆半响不出声,电话卡朗一声挂断。

是琼要求改变她的性格。

她认为她不够活泼。

正如大洋把胡须剃掉,以为她会喜欢,谁知她反对。

有人敲门。

大洋以为是学生,开门发觉是仇师母,“大洋,过来欣赏我俩人的画像。”

琼那张画像挂在仇宅书房内,整间房间都亮起来,教授邀请十来个朋友一起喝下午茶享用点心。

有一盒小小绿豆糕,味道清甜,大洋不舍得放下,一口气吃下大半盒。

有人递一小杯浓烈普洱茶给他消滞,他一抬头,看到张陌生的小圆脸,“我是仇绮彤,教授的侄女。”

大洋是年轻男子,当然即时知道仇小姐对他好感。

谁知她十分坦率,“我今日特地来结识你。”

大洋不出声,礼貌地点头。

她自袋里取出一件玉佩,给大洋看,玉佩是羊脂白玉,大洋虽不懂首饰雕工,但凡是最美的无论什么物件,门外汉也看得出来,只见是回纹双鱼图案,圆润可爱,大洋心中已经明白她要他做什么。

“我还带了丝线,请你看,什么颜色和衬,请你帮我打一个十洞结。”

大洋选了蛋青色丝绳,穿过鱼目小孔,熟练地打一个结。

仇小姐撩起头发,示意大洋替她系上,但大洋轻轻放下玉佩,继续吃绿豆糕。

那位仇小姐当然感到没趣,但大方地笑笑走开。

这一切,师母都看在眼内。

她走进大洋,轻轻调侃:“悠悠我心,岂无他人,为君之故,沉吟至今。”

大洋不说话。

“这绿豆糕本来还有一盒,上次给林琼一口气吃光。”

大洋不语。

“本来今日我们邀请琼,她却没有空,今晚她往伦敦为一位客户写真,我问:是伊利沙伯二世吗,她笑答:陛下她可不能轻易运用私人飞机。”

大洋微笑。

“琼一直很用功很忙,琼说,一个文艺工作者若要找到生活,必须非常幸运非常有天份,以及非常勤工,她一向有纪律。”

琼本来就是纪律人员。

“不过,谁同那样一个出名及富有的艺术家在一起,都得迁就。”

大洋不出声,他低头沉思。

起座间那边爆发出一阵笑声。

师母笑说:“女客们在说,大洋你浑身浓密汗毛,象一只可爱毛毛玩具熊,如今女生口吻好不大胆。”

大洋连忙把衬衫袖子乳下遮住手臂。

他脸红红告辞回家。

几天看不到林琼,大洋他坐立不安。

他有点惶惶然,象是心肝脾肺之中有一个重要器官被人摘走,不知几时归还。

一闭上眼,他就看到琼调皮地笑嘻嘻揶揄他。

荣大洋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再一次爱上林琼。

他到画廊询问:“林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预定下星期三,她该天下午约好李夫人。”

大洋想一想,“你有林小姐在伦敦的地址否。”

“她住在近郊一个农庄,这是电话地址。”

当然,如果是豪华大酒店,那就不是琼了。

大洋在画廊门口碰到她那个厨师男友,那青山也来打探消息。

大洋苦笑,无论以何种性格或身份出现,琼身边都不乏异性。

他毫不犹疑出发到伦敦,租一辆吉普车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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