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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妃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道,“我都好久没和你睡前聊天了。”
“好呀。”
林知言打开箱子整理行李,顺便撸了一把咕噜咕噜凑上来的布偶猫。
凌妃家养的两只猫,一只是领养的流浪猫大橘,性格有点儿皮,怕生,这会儿正在猫屋里躲着窥视来人。另一只是纯种的蓝双布偶猫,性格贼亲人,一点儿也不认生,见着谁来都会翘着尾巴凑上去求摸摸,小狗儿似的粘人。
“我点个晚餐,有家日式餐厅的外送还不错,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除了、生鱼片,其他的呃,都可以。”
“你口味还是没变。啊,真是怀念!”
凌妃扑哧一笑,三下五除二点好餐,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吹头发,“这几天飞来飞去,累坏了吧?赶快去泡个澡放松一下,我给你弄好浴缸的水了,洗漱用品还是老地方。”
“好。”
林知言从箱子里拿出干净的睡衣,推门进浴室。
凌妃是个很会享受的人,能花钱解决的绝对不动手,整个浴室打造得像是公主的小屋似的,浴缸旁的金色小推车里摆满了清洁用品、面膜、精油之类,最上层甚至有凝着水珠的果酒和鲜切的果盘。
躺浴缸里都不需要起身,抬手就能摸到一切所需的东西。
林知言想要一个家的念头,在此刻达到顶峰。
租房漂泊太久,就特别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面积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朝阳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
她手头有三十万存款,还有一笔当初父母去世时留下的紧急资金,不过距离深城的房价仍有不小的距离,咬咬牙勉强能在山城供一套中小户型的首付。
要回来吗?
她反正是自由职业,在哪里都不影响创作。
浴室的水汽随着思绪升腾,飘散,雾蒙蒙打在玻璃上,像是蒙上一层半透明的纱。
林知言头枕着浴缸边缘发呆,透过水汽迷蒙的玻璃,看到外间洗漱台上摆放的一大捧郁金香。
暖黄的射灯自镜柜上打下,那束模糊的花影就像是嵌在玻璃中似的,特别好看。
林知言职业病犯了,下意识想着,如果能在玻璃上画下这片盛景就好了……
想到什么,她脑中灵光乍现,顾不得擦干手指,拿起搁置在小推车上的手机发信息。
【妃妃,我知道我们可以合作什么项目了!】
二十分钟后,林知言清清爽爽地坐在餐桌旁,和凌妃边吃日料边聊天。
“掐丝珐琅?这不是景泰蓝瓷器的一种工艺吗?”
凌妃吞下一块金枪鱼中腹,翘着油润的手指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对,属于非遗熟(手)艺。但我想的、不是瓷漆(器),而是将、这项技术,和玻璃结合。”
林知言点开网页,搜索“掐丝珐琅玻璃画”的词条给凌妃看。
“网上有,但是非常、冷门小钟(众),质量也不好,比较粗糙。”
林知言点点凌妃,又指指自己,“你家有、最好的玻璃,我有国画手艺,我们联手。”
“我觉得可行!”
“开店不是小事,还要调研。”
“对呢!等会把资料发我一下,我整理成文档,争取拉到我爸的投资。他的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
“嗯,不急。下月我去办展,先做几个、样品展览,试试水。反响可以,我们就推行。”
“可以呀!需要什么玻璃尽管和我说,回头让我家工厂寄材料过来。”
两人越说越激动,趁着干劲十足分头搜集整理资料,从制作工序到所需场地设备,从网上销量到词条热度,忙活到凌晨三四点钟才陆续睡下。
次日中午十一点,林知言被手机闹铃的震动声惊醒。
她看了眼身侧尚在熟睡的凌妃,蹑手蹑脚地掀开薄毯起身,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凌妃拦腰抱住。
“宝贝,起这么早啊?”
含混的呓语,带着明显撒娇的意味,林知言合理怀疑凌妃是将她当成了骆一鸣。
两人睡觉时都会取下助听设备,林知言只好在凌妃怀里艰难转身,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让她睁眼看着自己。
【我去福利院一趟,你再补个觉。】
林知言打手语告诉她。
【好吧,早点回来。】
凌妃胡乱点点头,打个哈欠,就又四仰八叉地倒回了床上。
林知言赶到福利院时,正是下午两点。
山城的夏天还是那么燥热,青天白日,热浪扑身,她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福利院的大门重新刷过漆,墙体刷上了新的标语,操场的树拔高了许多,绿荫连绵,恍若隔世之感。
院长阿姨领着一个实习生模样的女生走来,与林知言擦身而过,然后停住,扭身看了她几秒,随即“啊呀”一拍手,惊喜道:“林知言!”
“院长。”
林知言笑着打招呼,和院长阿姨交换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哎哟,会说话啦?人也更加漂亮了,好有气质!我都不敢认你!”
“院长阿姨,还是老样子,年轻。”
“哪里年轻?老太婆一个,明年就退休咯。”
院长阿姨爽朗笑着,三言两语将福利院近年来的大变动概述了一遍,譬如张睿博的爸爸出狱了,将孩子接回了身边,靠摆烧烤摊为生,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父子俩都很满意眼下的状态。
又譬如蔡思前年被那对从商的中年夫妻正式收养,很快做了人工耳蜗移植手术,据说是某家研究所免费赞助的器材,小姑娘术后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
“多亏你每年捐那么多钱,院里那几个肢残和有心脏病的孩子,也都及时得到了干预治疗。”
院长阿姨感慨着,林知言却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钱?”她问。
“捐款啊!每年五月四日,福利院的基金账号上都会收到一笔以你的名义汇来的善款。”
院长阿姨伸出五根手指比划,“每年五十万。”
然而,林知言没有捐过这笔钱。
她只在离开山城之前,用霍述给的卡捐过几笔钱。
五月四号,是她借那场大火离开山城的日子。
想到这点,林知言没有来心脏一紧,像是被谁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一收一缩,血液倒流回指尖。
那个实习生小姑娘还在不远处等着,林知言不好占据院长阿姨太久的时间,只得压下翻涌的复杂心情,笑着让院长去忙。
“这会儿孩子们都在活动室上音乐课呢,你自己过去吧!”
院长阿姨带着那名实习生走远了,林知言沿着记忆里的长廊继续前行,穿过一片或明或暗的光影,站在活动室的玻璃窗外。
轻快的音乐伴随着琴音传来,她微微睁大眼睛,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霍依娜坐在电子琴旁,娴熟地弹唱《音乐之声》里的经典插曲,歌声轻快成熟,和记忆中那道跋扈的冰冷嗓音截然不同。
她将头发剪短了,齐锁骨的头发颇具少女感,皮肤依旧很白,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指尖带着微微的红晕,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见到窗外站着的林知言,霍大小姐瞪大一双猫眼,指尖下的琴音有一瞬的停滞。
她很快调整过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弹奏,将走偏的曲调拉回正轨。
“娜娜小姐变了很多吧?”
身旁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笑音,“她现在已经是B大的高材生了,每年都会利用寒暑假的时间来福利院做义工。”
林知言转头看向一袭白衣的护理师,诧异道:“关、小姐?”
“你会说话啦!”
关倩惊讶更甚,笑着说,“哇,简直不敢相信,你声音挺好听的哎!”
“谢谢。”林知言微微一笑。
两人本来就不算太熟,只是曾经工作需要有过短暂的交集,猝然相逢,一时不知道该聊点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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