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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病大概率不会遗传,也足够在骆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凌妃做事素来只图个爽快,一开始真没考虑这么长远,然而这一年多相处下来,她越是日久生情,心里就是忐忑没底。
果然女人一恋爱,就会变得矫情。
凌妃暗自轻叹一声:她现在算是明白,当初她怂恿林知言和霍述恋爱的言论有多离谱了。
就是不知道将来的她,有没有林知言一半的果决勇气。
……
林知言的两幅画都被那位不知名的大佬拍走了,一幅八万,一幅八万八,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十倍不止。
下台时,周围的人都在笑着朝她鼓掌示意,她也点头回以微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座位上的。
“恭喜我们的长耳老师,首战告捷!”
薇薇安将包和手机交还给她,扬着红唇道喜。
“谢谢。”
林知言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目光不经意间看到第一排的空位,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买走我画的,是谁吗?”
“拍卖师刚说了身份,你没听见吗?”
看到林知言左耳的助听器,薇薇安了然,“瞧我,差点忘了这茬。那人是一家什么投行的老总,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没注意,稍后还有酒会,你可以问问。”
“好的。”
林知言舒了口气。
投行的人吗,那应该是她想多了。
慈善拍卖后的酒会,林知言并无多大兴趣。
她打算送薇薇安进去,给她一个亮相结交人脉的机会,自己走个过场就撤回酒店休息。
宴会厅金碧辉煌,据说入门处的穹顶是用金箔一片片手工贴上去的,这金色倒映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让人每一步都仿佛踏着黄金前行,堪与顶级大佬们相配的极致奢靡。
甫一进门,就见硕大高耸的金色香槟塔旁,十来个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绕着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其乐融融交谈着什么。
林知言的脚步瞬时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人群中心,霍述单手随意抄兜,端着一杯金色香槟,有感应似的,目光透过人影望向林知言。
室内春色如醉,他周身的气度,却像是停在了凛冽的冬日。
林知言还没反应过来,那道视线早已从自己身上轻飘飘掠去,仿若她只是一个恰巧入景的陌生人。
他转头继续和身边人交谈,漆眸懒洋洋半阖,仿佛谁也入不了眼,游刃有余,却又不可一世。
“怎么不走?”
薇薇安拆了一根棒棒糖咬在齿间,似是打量的神色。
林知言迟疑地摇摇头,领着薇薇安从香槟塔旁绕了过去。
近距离的擦身而过,什么也没发生。
林知言彻底放心了。她姑且信了凌妃所说的话,三年多的时间的确足够改变一切,冲淡一切。
她示意身边的薇薇安:“薇薇,你去忙,到时候、酒店见。”
薇薇安知道她不擅应付交际场合,问道:“你一个人回房?能行吗?”
林知言点点头:“就住楼上,不远。”
大佬们的时间每一分钟都宝贵得很,禁不起浪费,薇薇安不再多言,扬扬手说了声“谢啦,回见”,就转身投入声色犬马的应酬之中。
林知言笑着婉拒了服务生端来的酒杯,正欲走,就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胖男人走来,朝她笑眯眯打招呼:“你是那个……嘶,叫什么‘长耳朵’,对吧?”
“长耳。”
林知言淡然纠正,好奇道,“您是?”
“敝姓顾,做地产的。”
顾总伸出一只同样白胖的手,搭话道,“刚才在台上,我差点以为你是谁家新签的小花旦。”
林知言礼貌性和他握手,原本只是碰一碰指尖就分开的社交礼节,却被男人握住整只手,还热情地上下摇了摇。
林知言有些意外,又有些别扭的不适,稍一用力,将手抽回。
“您过奖,我只是个,小画家。”
“画家好啊!你们搞艺术的都心思细腻,自带一股多愁善感的气质,瓷人儿似的。”
林知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淡淡提了提唇线。
顾总还在滔滔不绝,有意无意地提及他朋友经营的一家画廊,又问及她有没有男伴,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林知言半晌无言。
她没有男伴,又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听障小画家,偏偏有几分姿色,自然是这些富豪们搭讪取乐的完美对象。
这个顾总,还真是浪费了小说男主一般的姓氏和身份。
“我还有事,失陪。”
“酒会才刚开始,怎么就要走呢?”
“小霍总,今天难得见你下凡,与民同乐啊。”
身后传来一道含笑的招呼声,林知言和顾总同时一顿。
顾总到底是生意人,很快堆出笑脸来,转身“哟”了声:“霍总,又见面了。”
“你是?”霍述略一凝眉。
顾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尴尬一笑:“家恒地产的顾明昭,小公司罢了。霍总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
“我的记性确实不太好。”霍述缓声说。
您真是过谦了!这恐怕是林知言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算熟人站在眼前,我也未必一眼认出来。”
霍述话里有话,朝着那道纤白的背影略一举杯,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说对吗,林……长耳老师?”
这下林知言想遁也遁不成了。
她感觉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朝着她扎来,或探究,或惊异,要从她身上刮下一层秘辛来似的。
说实话,她搞不懂霍述是什么意思。
既然要装陌生人,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这会儿又过来揭短干什么,难道那点鸡零狗碎的往事还要翻出来给别人下酒不成?
林知言平静地转过身,对上霍述眼睛的一瞬,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霍述左胸口折叠的一方帕子,颜色似乎有点眼熟。
或许只是凑巧,她不敢去确认。
“霍总和这位认识?”
最惊讶的当属顾总,白胖的脸硬生生涨成了猪肝色。
要是不小心调戏了霍总的女人,他……他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
霍述的目光落在林知言脸上,既不似记忆中那般灼热,也没有面对旁人时的冷冽,只余一种看不透的深邃,幽幽地拉扯着人往下坠。
“几年前认识。”
他看着林知言略显紧绷的唇线,移开视线,“不熟。”
“……”
你最好是不熟,林知言心道。
然而霍述认识的人,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值得众人高看一眼。
周遭打量林知言的目光就收敛和善了不少,几个女人替自己的男人出面,热情招呼道:“哎呀,原来长耳老师这么厉害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就这么短短半分钟的时间,林知言就从一个没什么人在意的小画家,变成了“泰山”,还真是现实。
“言宝宝!”
身后传来凌妃的声音,正懒得虚与委蛇的林知言如蒙大赦。
她回头打了个招呼,随即朝着众人微笑辞别,转身迎向兴奋得两眼放光的凌妃。
霍述移回视线,望着她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在一片殷勤的攀谈声中,索然无味地搁了酒杯。
……
盥洗室,明灯如昼。
霍述抬手扯松领带,靠着墙点燃一支烟,打火机的光拢在掌心,来不及点亮眼眸,就已寂灭。
他从来不喜欢吸烟,哪怕在充斥各色-诱惑的国外生活时,也没沾染半点。倒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纯粹瞧不起,他一直觉得,会被尼古丁控制的人都是意志薄弱的废人。
他是这两年才开始吸烟,但也只是极少数需要冷静或提神的时候来一口,不过肺,不上瘾。
青白的烟雾袅散,镜中的那张年轻英挺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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