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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言确定,霍述是醉了。
这种类似于“抱怨”的话,放在平时,他宁可死也不会说出口。
第59章
林知言记得, 好几个健听人朋友都对她说过:说她脾气软乎随和,眼睛像孩子一样干净漂亮。说她擅于倾听,有种与世无争的温柔宁静, 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林知言心想,这许就是许多人愿意接近她的原因。
可再如何, 她和那些男生的往来都不曾超出正常的工作范畴,霍述这醋吃得……着实有些无理取闹。
林知言若刻意解释什么,难免会顺着霍述的话掉入自证的怪圈, 有暧昧之嫌。
她虽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平头百姓, 却也不至于被一个醉酒的人牵着鼻子走, 干脆怼回去。
“霍总这话没讲理。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交什么朋友, 没必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车内暖气足,林知言解开外套散热, 轻轻一提嘴角,“当然, 你身边有没有女孩子, 也不用向我报备。”
霍述抿了抿唇, 明显不悦。
林知言决定放弃和一个借酒装疯的人沟通, 转而问司机:“现在要去哪里?”
“霍总明天上午有场重要的会议,需连夜赶回山城,乘飞机前去京城。”
司机回答说,“后座有绒毯, 您二位抓紧时间休息,睡一觉就到了。”
林知言将头靠在另一边的车窗上,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夜间八点三十四分,到山城时应该已是凌晨三四点, 霍述大概只够回家换身衣物冲个澡,便又要匆匆飞京城。
好不容易挤出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空闲,大部分都浪费在路途颠簸中,何苦呢?
正想着,腿上骤然一沉。
低头一看,是霍述递过来一瓶水。
他拿起另一瓶,咔哒一声拧开瓶盖,似是热极,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吞咽时他的喉结不住上下滑动,一如方才在彝村纵饮的落拓不羁。
“你冷不冷?”
霍述将瓶盖拧回,没忍住扯了把衬衣领口,问她。
林知言料想他此刻酒意上涌,应该有些发热,便说:“不冷。你可以开窗透风,但是不开太大,会着凉。”
随口的一句嘱咐,霍述却像是被取悦了似的,冰冷煞白的脸色微微缓和。
他抬手抓起座椅后的一条毯子抖开,盖在林知言身上,这才抬手按下车窗键,降下寸宽的一条缝。
沁凉的山风丝丝灌入,冲淡了燥热的酒味。
霍述仰头抵在靠背上,抬手将散落的额发尽数梳往脑后,眼尾染着艳丽的浅绯。
路灯一排排自车窗外掠过,他的侧脸明暗不定。像是一帧帧胶片切换,明时英隽,暗时深沉。
“那如果,我想成为你的什么人呢?”
许久,霍述微微转过脸看她,拖着微醺之人特有的慵懒语调问。
林知言怔了片刻,方反应过来,霍述是在追问她刚才那句“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她眼皮一跳,不可抑止地想到了自己下午在榕树下许的第三个愿望,以及不早不晚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命运这个东西真是玄之又玄。
“你想是你的事,但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
林知言轻声回答。
“是吗。”
霍述自顾自一笑,眉眼格外明亮,“那昨天你叩下车窗时,是在找谁?或者说,你在期待谁出现?”
“……你想多了。”
林知言错了。
霍述这种人即便喝醉了,也不会丧失清醒的理智,否则哪能从一个见不得天日的身份厮杀出去,坐稳霍家继承人的交椅?
“幺幺,你明明心里有我。”
霍述笑了起来,“不管现在是爱是恨,你心里确实有我的一席之地,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仗着喝了几两酒,就没完没了了。
“因为你的感情,并不能让我信服。”
林知言脱口而出,“每次我感到困惑的时候,就会告诉自己,不能别人打过我一巴掌,我还要将、另一边脸凑上去。”
霍述眼底的笑意黯了些许,说:“我以为,你能真正放下。”
“我是已经放下了,我说过,会一笔勾销。”
林知言放低声音,“就像镜子破碎,我放下那些碎片,不再让它割伤自己、和别人,这是原谅。但原谅不代表,能轻易地重新接受,你能明白吗?”
“那要怎样,你才能重新接受?”
霍述的声音已经恢复了素日的冷静,“除了让我永远从你生命中消失,这点我做不到。其他的我都在尽力了,幺幺。”
“我不知道。”
大概因为车厢内酒气燥人的原因,林知言刹不住嘴,“你想结束游戏时,可以潇洒抽身,而我却连、主动出局的资格都没有;你不想分手时,可以将我圈在你身边,而我却没有说‘不’的权利;你想找一个人时,可以定位到、她千里之外的位置,而如果换做是我,却连近你身的资格都没有。你跟我谈‘公平’,到底是谁不公平?”
直到此刻,林知言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埋了这么多不确定的恐慌。
骆一鸣说她只是太害怕受到伤害了,这话不算胡诌。林知言不计较往事,也不怨恨霍述,她只是很难再相信这份爱情。
既然无法让她信服,不如不要开始。
试用券只有一张,她四年前就用过了。
霍述静静听她说完,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幺幺,你不信任我。”
“……”
林知言默然片刻,倦怠地轻叹一声,“或许吧。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不怪你,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你给了我太多、无法承受的东西,这让我无法呼吸。”
话刚落音,就被霍述拖住腕子往旁边一带。
林知言顺势倒入他的怀中,惊诧抬眼,却被他死死环住腰肢,退不了分毫。
她以为霍述会生气,会质问,但他只欢迎加入抠抠群叭刘一七期伞伞零四看更多是绷着寒霜般的脸,垂首碰了碰她的唇。
一个微凉的、带着些许酒气的吻,仅是唇瓣贴着唇瓣,就令林知言屏住了呼吸,浑身的热血都往脸颊上涌去,烧得脸皮都快燥裂。
在她怒气上涌前,霍述松开了她,目若深潭,哑声说:“幺幺,这才是让你无法呼吸。”
他如果不是醉酒失了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选择用一种最简单愚蠢的方式,让林知言认清她自己的心。
这显然是个昏招。
林知言恼羞成怒,下意识将他推开。
他那么高大强劲的一个人,竟也顺着她的力道撞在车门出,发出一声略显沉闷的声响。
前面的司机显然被吓到了,顾不得佯装空气,从车内后视镜中往后瞥了一眼,紧着嗓子问:“霍总,没事吧?”
“开你的车。”
霍述勾着没什么温度的笑,眼尾红得厉害,林知言不知道那是酒气上涌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
他往后靠回座位椅背,脸上没有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没打算松开握着林知言腕子的手。
林知言脑袋一阵阵发晕,或许是晕车,又或许只是单纯被霍述气到。
她按下车窗按键,趴在窗口干呕了两声,什么也吐不出来。
倒是惊动了一旁闭目养神的霍述,他像是忘了一分钟前的不愉快,有些焦急地谈过身给她拍背,沉声问:“怎么了?晕车吗?”
林知言再生气也不会拿身体开玩笑,扶着晕胀的脑袋说:“突然头晕。”
“耳朵有不舒服吗?”
“有点耳鸣。”
霍述拧眉。
C3芯片做过无数轮测试,包括模拟地铁、车厢和高空封闭式环境,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林知言接过霍述递来的矿泉水瓶,喝了几口,症状并没有缓解多少。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诡异的磁场在干扰她植入的人工耳蜗系统,脑子一片混沌,这种情况吃晕车药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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