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而言并无损失呀!至少逢年过节有人给你烧纸,你在下面的日子会好过些。”她知道他为什么不肯成亲,可她非嫁不可,他是眼前最好的人选。
“不必。”柳笑风眼中满是阴霾,忿然而视。
“对你交个底,我是相中你的身世,若是你不幸驾鹤西归,你留下来的遗产够我享用一世,即使你们三兄弟尚未分家,你娘亲留下来的嫁妆虽也说不上富可敌国,但绝对令人眼红,纵使我不缺钱,但没人会嫌钱多。”他娘的嫁妆是他独得的,不用拿出来分。
“你打探过我?”他双眸一眯。
于香檀面色清冷。“不算打探,但我总该先弄清楚嫁过去的是什么样的人家,是否能婆媳和睦、妯娌好相处,一家子是不是面和心不和,以及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私……”
梅双樱家里是开武馆的,师兄弟众多,只要拜托好友打听一下,没几日便能得到详尽的回报。
她未婚夫的来头还不小,他爹是柳城城主,他是少城主,若是活得够久,城主之位非他莫属。
而他的生母和继母竟是隔房的姊妹,一嫡一庶,长房长女是元配,她爹娘就生她一个女儿,因此出嫁时几乎陪嫁了长房大半的私房。
庶出的二房女儿则是继室,她爹太急功近利了,长房侄女刚过世,他便急不可耐的要将自家女儿推上位,不惜下药也要成就好事。
因此柳城城主柳向天很看不上这位继夫人,对其父更不待见,他仍视元配父亲为丈人,事必躬亲,一到岳丈家必先向长房岳父行礼,至于对二房的态度则可有可无,礼到即可。
在柳向天内心深处最看重的还是元配妻子,当初他向顾家提亲便是看中了她,一见倾心,对那二房庶女是一眼也懒得施舍,可被“捉奸在床”后,他再不愿也得娶,否则定会与岳家撕破脸。
不过为了表示心中的不满,他在迎娶当日同时纳了左、苏两位侧夫人,当天晚上便与两人圆房了,一步也没踏进正屋新房,一直到其中一位侧夫人有了身孕,他才进顾氏的房门,但也仅在初一、十五应卯,其余时日都轮流宿于两位侧夫人和三位通房丫头处。
元配在时,柳向天只有妻子一个女人,没想过要添人,两人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可是被迫娶了继室之后,他的女人也多了,行为有些放荡不羁,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对顾家二房也不如长房亲近。
不管如何,众人都看得出来他更看重嫡长子柳笑风,不管他能活多久都依城主的规格教养他,不止一次当众宣布长子是日后的城主,就算儿子只比他多活一日也会继承城主之位,旁人不可篡夺。
他这话是说给继室听的,用意是告诫她勿心生妄想,城主之位是长子的,她要是敢妄自伸手,谋害长子,那他不介意上书朝廷,另派他人驻防柳城,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那位继母真不是简单人物,听说她时不时就送些如花美婢到你身边服侍,她是不是比我更希望你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们或许可以结拜。”柳笑风冷冷讥诮。
“非也、非也,我是盼着你时候到了,勾魂引魄走得天经地义,我不害人,只是沾你身后之光,而你继母对你是十成十的恨意,你不死便是扎着她的眼中钉,她想你死是私怨。”两人的出发点不同,一个是捡漏,一个是仇恨。
她也想换个人来达成当寡妇的目标,病入膏肓亦无妨,不一定要家财万贯,银子她自己能赚,只是她的婚事早早被定下了,现在想另寻他人十分困难,光她爹娘那一关就过不了,她只有认命的分,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掌控家中经济大权也敌不过孝道大如天。
再者柳笑风的祖母不会点头,为了给孙儿续命,她怎么也要撮合这事,至于婚后相处如何就要看小俩口,若真不和再纳妾便是,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一个不顺眼便纳十个、八个绝色,多多益善,开枝散叶。
“何必说得冠冕堂皇,你们的目的不都是想我死。”女人何其虚伪,为了一点私心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看着他孱弱的身躯,她心有不忍的上前一扶,“柳笑风,我们打个商量,我帮你应付你的继母,我们赶快成亲吧。”
她已经十五了,他们订亲多年,走完六礼就差不多了,何况若不尽快嫁入柳家,她有可能守望门寡,多了克夫的坏名声,想在短期内挑到个不错的下家就难上加难,不留心甚至会被亲爹给卖了。
她娘也很可能会因听信她爹的话,以为这是对她好就草草将她嫁了,后宅妇人能打探的管道也就媒人和亲友,真要寻个好人家或找由头让男方上门相看,总是要她爹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