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双(30)
酒味儿真重。
“有……有别人吗?”酒劲彻底上头,盛燃睁不开眼睛。
“没人。”余让把他拖进屋,用脚关上门。
过了熄灯时间里外漆黑一片,充电的小台灯孤独地立在桌上,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只有炙热的呼吸彼此交缠着。
“我听见……听见说话了……”
“跟我弟弟打电话呢。”余让吃力地把他扔在床上,“喝多少了?”
盛燃舒服地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自言自语:“啤酒四五瓶,不……不多,后来,又……又喝了点老板家的……杨梅酒,好……好呛。”
余让特别想骂人,MD,吃饭的时候避着我,喝醉了往我这跑,当老子是你老婆吗!
靠!谁他妈是老婆!
当老子是你老公吗!
靠!什么老公老婆!
有毒!
方寸灯光下,盛燃突然又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余让看。
余让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我警告你,大半夜的别乱吓人,小心我揍你哦。”
盛燃闭着眼哼唧:“我要尿尿。”
余让:“……”
卫生间在走廊两头,从这里过去,还要经过四个寝室。
那么些啤酒灌下去,叫醉鬼忍一忍,大概等同于叫满月的小孩儿不许尿床。
造孽啊。
周末住校的学生虽然少,但按照醉鬼没轻没重的动静,好一嗓子也够把一幢楼的人闹醒。
余让:“我带你上厕所,但你不可以叫。”
盛燃一拍床:“好!”
你他妈……
余让拿过自己的水杯递给他:“含一口。”盛燃茫然地看着他,余让捏住他的两颊,“不听话就随你尿裤子咯。”
醉鬼勉强阅读理解了一下,反应迟钝地点点头,张开嘴乖乖喝进去一大口水,腮帮子了鼓成吴老二。
鬼鬼祟祟的两人挪到走廊尽头,余让把他扶到小便池,自己站在洗手台边等他。盛燃含着水呜呜嗯嗯,好半天也没听见撒尿的声音。
“快点儿,”余让拿着手机打光,压着声催他,“你不是尿急吗?”
盛燃闻声转过头,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两只手不停地扒着衣摆,又急又恼,最后咕咚两口,把含得温热的凉白开咽了下去。
“我小弟弟没了。”他不得章法一通乱摸,可怜地叫唤,“我掏不出来……”
余让赶忙一把捂住他,低喝:“不许叫!”
盛燃可怜巴巴地点头,尿意太旺盛,他夹着腿瞎蹭,快受不了了。余让望小便池长叹,认命了。
“我帮你掏,祖宗。”
第15章 离别
头昏,脑涨,腮帮子酸。
盛燃醒过来时望着头顶上铺发了半天呆,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回笼,他跟吴豆豆吃吃喝喝闹到半夜,后来的事……谁特么脱老子裤衩来着?!
“醒了。”余让背对着他,正跟牛顿较劲。
“啊——”盛燃浑身散架着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你打我了?我脸怎么那么酸!”
牛顿被赶出脑子,余让痛苦地回忆起昨晚臊人的一幕,恨不得把自己的右手砍了算了。
“靠,领子也湿的!”宿醉的某人被自己一身臭味熏得头晕,一模衣服又潮又凉,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昨晚帮对方上完厕所,盛燃兴奋得一个劲傻笑,余让无法,只得又如法炮制逼他喝了一大口自来水,醉鬼还挺听话,叫他含着就含着,好歹安安静静回了宿舍,没想到这傻子脑子抽筋,死活不肯吐出来。
余让心说你不吐出来,那好歹咽下去吧,结果哄了半天,那家伙愣是油盐不进,嘴巴鼓成河豚躺回床上,呜呜啊啊地闹了十几分钟,最后实在受不了,噗通把水喷了出来,沿着下巴锁骨流进衣服里,把余让的床都打湿了。
嘴巴不酸才怪!
“几点了?”盛燃摁了两下手机,没动静。
“快12点。”余让想问他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见他扬手脱掉T恤,并没有外出的打算。
“充电器在哪?”盛燃在床头翻了翻,找到绕在栏杆上的数据线,“手机都关机了,靠。”他把手机充上电,说去冲个澡,带着门就出去了。
真是来去自如。
以余让对他浅薄的认知,断定这只喷水鸭不到半个小时不可能从澡堂子里出来,他去校门口不远处的饭店打包了两碗炒面,回到宿舍时电话铃声噼里啪啦地叫唤着,来自盛燃的手机。
余让对偷窥他人隐私没兴趣,但奈何孜孜不倦的铃声试图掀翻他的天灵盖,他走到床前拿起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想着如果是吴豆豆的电话那接一下也无伤大雅,不过事与愿违,屏幕上来电显示着一个孤零零的字母,A。
过了一会儿,盛燃顶着一头湿发推门进来,看到余让津津有味吃着面条,肚子咕噜叫得欢快。他把水盆扔在地上,饥肠辘辘地搓起手:“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