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双(28)
吴老二委屈巴巴地仰起头:“可哥哥也是学生啊。”
“没关系。”盛燃个为老不尊的东西拍着他的脑袋就往里走,“咱们以后就说是自然卷!”
余让踯躅着没跟上前,他本就不喜欢这种充斥着各种混合气味的环境,如果非要选一个地方,网吧或许更让人自在些,但他出门急没带钱包,今天花了盛燃不少钱,这会儿更不可能开口问他借。
思前想后,他还是乖乖走了进去,门口等位处还有空的沙发椅,他随手捞了本杂志,来回翻了几遍,一个字都没瞧进去,就记得有个国字脸的模特把头发染成了个八卦阵。
没一会儿,盛燃顶着一头湿发坐到理发椅上,他从镜子里看到一脸冷漠的余同学,不知是对陌生环境的警觉还是纯粹不耐烦,余让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眼神也有些涣散。
但很快,他们的视线在镜面交汇,余让愣怔了几秒,冷不防绽出一个笑来。
他真好看啊。盛燃想着。
吴豆豆被安排在盛燃边上,起初因为兴奋总是不肯乖乖坐好,被盛燃弹了俩脑瓜崩后老实了,最后头发烫到一半,垂着脑袋呼呼睡着了。
另一边的盛燃把手机递给理发师,两人简短交流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少年有着挺拔立体的五官,尤其鼻子又高又直,眼睛不大不小,眼尾微微挑着,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又干净。
他的头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理发师甚至不需要大刀阔斧地裁剪,但当他把推子拿出来的那一刻,余让觉得自己失算了。
托尼老师看看手机上的照片,再按着盛燃的脑袋对着镜子比划,最后开关一推,把他侧边与后面的头发干净利落地推了一地,顶部的头发还留着,杂乱蓬松还挺特么有层次感。
余让眼睛都直了,什么非主流发型?!
更加非主流的还在后面,发型大致定型后,托尼老师把推子方向一转,盛燃被笼罩在两位老师伟岸的身躯下,余让快好奇死了,他腾地站起来,一溜烟走到盛燃边上。
“好了,你看看。”理发师放下工具,满意地拿过一面小镜子。
左耳之上的位置多了两横一斜竖的刻痕,像一个跌倒了的字母“N”。
盛燃上下左右照了又照,嘚瑟地问余让:“是不是帅死了?”
余让干干笑了两声:“你叛逆期可真长啊。”
吴老二那边一并结束,吹干头发后简直就是胖版步惊云,盛燃抱胸审视了两分钟,忐忑地问老二:“你哥揍人疼不疼?”
回镇上的班车5点就停发了,吴豆豆发来消息说家里的事告一段落,催着他们回去。盛燃在车上咔咔自拍,老二枕着他的大腿哗哗流口水,余让失神地瘫在并不平整的座椅上,窗外的风景他微微还有些印象。
农田,电线杆,路边的小卖部。
夕阳很美,放晴的日子总是畅快。
落日躲在堆叠的云层里,染了一圈血红色的云霞。
余让转过头想叫盛燃也看看,却见他握着手机正与人聊得不亦乐乎。
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呀,我空间都炸了。”盛燃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上头是新鲜出炉的无滤镜自拍照,底下躺着一长串评论。
他无意间瞄见一条。
沈皓朗:哟哟哟,我看见了什么,啧啧啧@八岐大蛇
第14章 醉酒
客车拐弯驶进篮球场大小的车站时,吴豆豆正叼着碎碎冰蹲在出口,在看到他士别半日刮目相看的弟弟后瞪大了眼。
大小卷毛两两对望,吴豆豆腾地站起身,二话不说在老二脑袋上削了一下。老二抱着一打养乐多,乐呵的嘴角顿时就垮了下来。
“不是,你又招他干嘛!”盛燃把小胖子拉到身后,“我的主意,我给他弄的!”
有本事你削我啊!
“烦他。”吴豆豆这几天被家里的事闹得心焦气躁,缺心眼的弟弟却跟个二百五似的光会嘻嘻哈哈,打他几下居然还敢闹着离家出走。
可弟弟才几岁啊,迁怒他实在没有道理。
小地方的人一日三餐吃得早,盛燃赶着俩卷毛回家,吴豆豆却反常地拉住他,欲言又止地撇了边上的电灯泡两眼,余让心领神会,挥挥手就朝学校方向走去,这让盛燃感到了一丝尴尬。
“干嘛呀你?”直到人影消失,盛燃才语带不悦地责备起他,“人家帮你带一天老二,你赶他干嘛!”
吴豆豆烦躁地抓抓头发:“我不想回家,咱下馆子去吧。”
他们选了个平时常去的苍蝇馆子,点了五六个炒菜又要了几瓶啤酒和一罐旺仔牛奶,吴老二专心致志地用牙签挑着螺蛳肉,吃得满嘴流油。
九月中下旬,冷空气过后的秋老虎又开始黏黏糊糊地拉扯,但相比起盛夏,太阳落下后的小镇已然凉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