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前夫失业了(203)
贺南嘉一瞬不瞬地盯着里头,直到稳婆抱着金灿灿的襁褓,缓步跨出门槛,面容喜悦难言,稍稍垂眸打量了孩子一眼,嗫嚅:“是个哥儿,生的可俊俏了。”
另一个稳婆也走了出来,她脸上还有血丝,双手相互搓揉,咽了咽喉,更低的声儿道:“小、小娘没了。”
柳氏没了!!!
轰的一声,贺南嘉脑子里炸出一团血肉模糊。
咄咄—
一阵脚步声随风灌入。
“柳氏如何了?”善书琴安顿了好了赵锦烟的所有,百般叮嘱好贺文宣诸多事宜,水都没喝一口,就赶了过来。嘉娘、夏荷、稳婆都不言语,只听里头阵阵呜咽的哭声,她心里咯噔一下,由善婆子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进了寝屋。
过了好一会儿,善书琴才从里头出来,整个精气神儿都被拔的干干净净。她深深叹了口气,吩咐善婆子:“给柳氏购置上好的棺木,她的娘家人妥帖安置好。”
善婆子不言,静默的点头。
善书琴言罢走近稳婆,抱起刚出生的孩子,美目盈着泪,低声道:“孩子真对不住—”
贺南嘉狠狠擦了把眼,提步就往外头去,对院子外头候在院门的管家戾声道:“把我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叫来!”
定要揪出那个冲撞柳姨娘的“小人!”
理终绝对大过天,她就不信,她们真能只手遮天!!
管家哆嗦着去办,转身却见一列官服男子齐步而来。
贺南嘉也瞧见了,为首的正是内狱的检查史顾恒源,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梁茹的亲舅舅!多完美的一桩棋局!!几乎无缝衔接!!
这列人不多,只有五名,他们越过管家,径直跨进院子,来到贺南嘉跟前。
“贺法医,我们收到报案,称你虐待官眷,请随下官走一趟。”
作者有话说:
华阳、昭仁都是要下线的,女主和男主在一起,就会遇上这样的“女配妒忌恶整的老套路”,不会太长,但很关键(牵扯到后面的案子)。虽然是架空,但女主会彻底明白,王权至上的时代,得学会“圆滑”。
憋屈也是为了登高哈!
年底了,单位上事儿多,每日都会更,就是会晚点,过完了年重回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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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下聘
傅琛、赵将军赶到贺氏侯府门前的时候, 门房的告知他们,二姑娘贺南嘉已被内狱监察史顾恒源带走了。当即,傅琛脸色阴霾骇人, 桃花眸碎满了血剑兵刃。
门房吓得赶紧垂下脑袋,生怕被殃及池鱼了。
“冬梅,你怎么才回来啊, 他们太欺负人了!!”夏荷只恨自己是个弱质女流,无法护上二姑娘。又觉今日劫数都与傅将军有关,瞧他的眼神便很不友好。
她一贯是个直脾气, 但眼神没多过在傅将军身上停留,先与冬梅搬来的重量级救兵告状才是重要的!!
“那个顾大人上来就给咱们二姑娘带枷项, 就连奴婢都知, 只有定罪的犯人才带那东西, 这般招摇过市将二姑娘带出府去,别提多招眼夺母了, 显然是别有用心啊!咱们的大娘子只不过质疑了一句罢了,就被那顾大人推了一把, 推的她撞上了树干, 瞬间就头破血流!那顾大人装模作样的致歉, 还大言不惭地让大娘子去内狱问罪, 就大大方方的走了!!”
若非二姑娘有千叮万嘱的要交代留下来,夏荷早就跟着一同去了内狱, 反正在哪儿伺候于她而言无差。且明眼人都瞧的出来,那个顾大人对二姑娘有敌意!
“狗胆包天!!”赵将军骂了句, 便提袍往府里走, 几步后意识到了什么, 再掉转过头对傅琛道:“傅将军, 老夫先去瞧瞧小女如何,嘉娘那就有劳了,咱们内狱大庭再会!”
说着,很是严肃地看了眼。
幺女赵锦烟才临盆不久,正是体虚之际,他不放心,定要亲自看一眼才行!还有他那还未满月的大外孙,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抱上一抱。受了伤的善家妹子,也需要人安顿。
“再回!”傅琛拱手,心领神会。
此时,给赵锦烟接生的稳婆、禾大娘,正往侯府门方向走去,恰好,她与一身墨袍劲装的傅琛遥遥相视,那瞬息,她竟然莫名生出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禾大娘是渭县人士,进京都是为达官显贵的女眷接生的。不少官家女眷也会在闲时无聊,朝她打听前朝皇室的事,她总是推脱年纪大了、不记得蒙混过去。
而方才,这份诡异的熟悉感,正是记忆深处、深埋心底的前朝皇室。旁人只当稳婆禾大娘瞧见傅琛俊逸出众的外表,并不在意她的错愕和惊讶,心思稍稍滑头些的,也是暗暗笑而置之。
视线在空中凝固了一瞬,傅琛敛眸转过身越过正门槛,走向快马翻越而上,长腿蹬了蹬腿肚子,渐渐远去。
“禾大娘,那位傅将军日后可是我们未来的二姑爷。”夏荷虽然气二姑娘因为傅将军被妒害,可也瞧不见旁得女人盯久了傅将军,她可是见过禾大娘的女儿,模样稍稍打扮就很出挑。
在后宅长大的,许多女人的心思,夏荷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她们接触了不少贵胄权势,对富裕奢靡的日子心生向往,若是她们的女儿能够进入高门为妾,那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福分。
得知自己的举止稍稍不妥,且已叫人给误解,禾大娘务必要解释一二,面露尴尬地笑笑:“民妇只是瞧那位贵人,有些似曾相识,绝无其他杂念。”
在宫里混过的,言语上还算是得体。
别看夏荷平日里爱较真儿、来劲儿,可绝不是不饶口舌之人,禾大娘既然都解释了,她就懒得去辨识真假,点点头,此事揭过。
赵将军这厢已到了女婿、女儿的寝屋。
“女儿这不好着吗?父王方才那般急迫的奔进来,吓了女儿一跳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来奔谁丧的呢!”赵锦烟笑着揶揄。
其额头戴了绣着紫罗兰的抹额,身上的月子袍也绣着紫罗兰,是她平日最喜爱的花卉,透着满满的福气、贵责,刚为母的喜悦、劫后余生的感慨、害怕挺不过来的悸动,这一刻,只化成了这一句简单的玩笑话。
见此,赵将军既心疼、又欣慰。
女儿坐在拔步床头,双膝微微曲着,背后是贺文宣为其垫了厚实的蚕缎细软,脸上气色虽还瞧不见血色。可听贺文宣说她胃口极好,在自己来此前,她已食了小半碗鸡汤挂面。
明明方才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生死未卜,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最坏的结果就是……
赵将军不敢继续想,瞧女儿竟打起自己的趣儿来,手缓缓抚上女儿的发顶,“烟娘好样的!是为父见的风浪少了,让你看笑话了。”
说着,竟红了眼眶,语态是前所未有的柔暖舒适。他是个粗人,大嗓门儿惯了,可看着小了一圈的外孙女,心疼不已。
女儿自小在男孩儿堆里长大,渐渐的就养了些男子汉的风气。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赵将军都是自豪的,他不喜女儿家太矫,贵就成了。
但听见女儿自顾镇定的反过来安抚他,赵将军有那么一瞬后悔,过去待女儿是否欠缺了些温柔?可也只是一瞬间,在想到嘉娘无辜入狱、柳氏无辜痛死,他又觉该让女儿更坚韧些才好,才不会被那些王八羔子的把戏给整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上了战场就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可权势富贵里的暗溜更难防,稍有不慎,就是船沉深渊。
赵锦烟喉间微微一瑟,笑颜凝结,噘起唇,委屈极了。临盆的痛楚还历历在目,那种疼几乎要了她的命!
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若不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当真是想一死百了,彻底来个解脱!
听稳婆说,临盆的过程只有两个时辰不到,还言她的福泽好,这算是快的了,可她却觉得仿若过完了一生那样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