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演员+番外(18)
余之动了动,诚实地点了点头:“很酸。”
蒋行就接了余之喝完的空杯,同时制止了余之下床的动作:“你躺着吧,徐哥出门前让我照顾你。”
余之的手机昨天晚上就扔在了自己卧室,不过上面除了广告推送之外没有任何消息,余之看了一下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快要十一点。
这个时间徐长亭早就到公司去了,这几天他连续不断起床起晚而错过给徐长亭准备早饭,余之终于自暴自弃了,把自己定给自己的规矩偷摸从心里移除,然后放松地瘫坐在床上,和蒋行聊天:“你刚刚在看什么?”
蒋行告诉他是剧本,余之便想起来了周末时候,蒋行给他讲过的那个剧本故事。
这几天蒋行搬家,空闲的时候就跟着他打游戏、看电影,余之差点都忘了蒋行本来是有正事要做的。
余之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蒋行:“你是不是要去拍戏了……”
离进组倒是还有一些时间,不过由于蒋行是第一次拍古装戏码,又是被投资方塞进剧组的,导演对蒋行很不放心,总觉得蒋行要成为这部剧的败笔,千方百计暗示要让蒋行提前熟悉剧本、熟悉人物,最好是提前做一些系统的学习,蒋行就真的报了个特训班,下周就要去上课了,紧跟着就会无缝衔接进组。
蒋行没有给余之解释这么多,算了下时间,告诉余之:“嗯,差不多下周一就要过去了。”
余之很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显露出来失落的神情,躺回到了床上,告诉蒋行:“我还想要睡一会儿。”
蒋行问他“怎么了”,但是余之没有回答,装作自己已经睡熟了。
蒋行搬过来也和他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工作,不会被困在这个很大的房子里,对他的陪伴也只是暂时的,从下周一开始,他就又要一个人度过白天的全部时间了。
余之感到稍许难过,和很多的茫然。
不过身侧的位置沉了沉,余之感受到蒋行很有力气的胳膊从他的腰后揽了上来,紧接着很热的胸口贴住了他的后背,说话的时候胸腔的震动透过两层睡衣传递得十分清晰,蒋行的呼吸都喷薄在他的耳边:“要不我把你带走吧,我还缺一个小助理。”
——“小鱼呢?怎么想?”
上回去与吴乔易的饭局,蒋行就提过一次要余之做他的助理,徐长亭那个时候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蒋行看余之要一个人吃晚饭就头脑发热,倒是没想到过,蒋行到现在还打着这个主意,且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小鱼一个人在家多无聊,而且我跟他分开了,徐哥你想看我操他,我就操不着了。”
徐长亭已经过了欲望最旺盛且无法自控的年纪了,蒋行这说辞根本打动不了他,不过余之看上去一脸期待,徐长亭还是心软了。
他也没有想圈着余之不让出去,而且余之性子太软,跟着蒋行反倒是方便,但听蒋行那不着调的理由,总让人觉得余之多半是被忽悠了。
余之的确是被蒋行忽悠了,不过也确实有一些想要去做这个工作,他没有看过拍摄现场,觉得会很有趣,这对几乎一个月都对着白墙和手机屏幕过活的他来说吸引力巨大;但又觉得担心,先生帮他解决了背负的债务,但并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欠了那么多钱,所以实际上问题的根本还是没有得以解决。
他望着徐长亭,脸色迟疑,显得摇摆不定,没有主意,很没有用。
余之觉得自己这样子很讨人厌,但好在徐长亭并没有失去耐心。
徐长亭等了余之一会儿,就确定蒋行一定没少煽风点火,不过看余之实在很心动又很犹豫的样子,不像是自己能拿定主意了,没办法地替他做了主:“那就先跟着蒋行去玩一玩。”
徐长亭表示了同意,蒋行最先表现出来高兴,他其实知道自己是个臭脾气的,很怕公司给他找的助理做不久就会被他气走,但如果是余之做他的助理,他的脾气一定会好很多,所以伸出手揉了一把余之的脑袋:“你看,我就说徐哥不会不同意吧。”
但余之似乎还是有些担忧的样子,期待的神情下面遮掩着恐惧。
徐长亭是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余之从来不从家里出去不只是因为性子乖巧听话,还有一些身处在他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很容易忽略的原因。
他瞟了一眼蒋行,才又将目光落到余之身上,说:“不用怕,你那个哥哥一时半会儿不敢来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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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蒋:先自我攻略、再忽悠小鱼。
第23章 22
或许是因为徐长亭提及了他“哥哥”,余之在当天晚上,久违地做了个梦,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刚刚被收养的那一年。
福利院的大门很破,生着铁锈,墙壁上用劣质油漆画上去的动画形象斑驳掉落,蒙着很重的灰色,但来接他的女人穿着很漂亮的花裙子,长发又黑又直,一直到女人的背部,冲着他微笑,余之抱着自己破旧的写字本,喊那个女人“妈妈”。
妈妈抱了他,余之闻到她身上很好闻的气味,感觉那个怀抱很温暖,妈妈叫他“乖乖”,余之感觉到非常幸福。
而后妈妈牵起了余之的手,带他上了一辆很漂亮的车。
梦境就是在这个时候急转直下。
余之在那辆车子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小男孩,和他差不多大,穿着漂亮的衣服,黑色的小皮鞋油光锃亮,系着洋气的领结,表情非常傲慢,看到妈妈牵着他的手,尖声叫起来。
余之不是很能听清楚那个男孩在叫什么,感觉到头很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被扔回了屋子里面,大门“砰”的一声关起来,把很小的他锁在里面,而车里的那个男孩跟着他们的爸爸和妈妈,去吃生日餐。
屋子慢慢变黑,余之感觉到很饿,但是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零食全部属于车里坐着的那个男孩。
余之在沙发上等了很久,没有动任何不属于他的东西,可是梦境中的爸爸妈妈还是吵架了。
男人似乎非常生气,砸了家里的椅子,喊着要将余之送回福利院去,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已经找回来了,他凭什么要替其他甚至不知道是谁的人养儿子。
但妈妈坚持说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宝贝,她绝对不同意放弃余之。
他们吵得很凶,甚至动手扭打在一起,余之很害怕,而家里面另外那个孩子,正用一种阴毒、厌恶的目光盯着他。
余之和他对视一眼,目光没有来得及躲闪,那个男孩就变成了一条毒蛇,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余之在这一瞬间惊醒,对梦中被毒蛇咬上时候的那种痛感心有余悸。
不过这并不是余之第一次梦到养父母和他名义上的哥哥郑锋。
但这毕竟是梦境,没有什么逻辑,显得怪诞且无厘头,和现实有所出入。
实际上,余之七岁被收养,在七岁到九岁的两年间,曾经有一段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时光,养父和养母的亲生儿子被人贩拐卖,将爱意和悔意都倾注在他的身上,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在余之九岁生日的前一个月,拐卖郑锋的犯罪团伙被警方一锅端了,郑锋十分幸运的被解救了回来,而余之的幸福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毁灭的。
养母对余之倒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养父却渐渐变得不满,将余之视为多余和累赘,经常说一些“帮别人养孩子”和“送走余之”这类的话,养母为了保护余之,与养父时时发生争端,而最令她伤心的是,亲生子郑锋也渐渐对她生出不满。
在郑锋被解救、刚刚回到家里的那段时间,家里的长辈都觉得他吃了很多苦,对他有很多的纵容,渐渐郑锋也找到了自己最好的保护伞,无论做了什么错事,“人贩子差点把我卖进山沟”这类说辞都能让他免于斥责,逐渐开始变得骄纵跋扈,并在父亲的影响下,开始指责余之分走了属于他的爱,也指责母亲照顾他时不尽心让他被人贩子拐卖,却对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余之关怀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