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那人可是个alpha。”阿姨一边穿一双带着红色碎花的鞋套，一边唠叨。

“王姨，我知道。”季岭靠着房间门，头倚在了门框上，“他是我朋友。”

“啊，小季也交朋友了，不过和alpha相处要注意啊，不能被占了便宜…。”王姨嘴上不停，进洗手间洗了把手，准备干活。

“这周没把镜子打碎啊！可不能在打了，上次…多疼啊！”

“姨！别说了，我知道了。”季岭跑去窗台看楼下的杨树，风吹起杨树叶子，叶子背面白色露出，同叶子正面绿色映着，组成了绿海的一道波浪。

季岭看着沈矩走出了单元门，朝白杨树那个方向走去。“王姨，我想治病。”

“是吗，那太好了。可是，姨什么钱…帮不了你。”

“让我爸给你。”季岭看沈矩远远走出小区，高大背影逐渐缩放成一个点。

“小季…”

王姨嗓门儿大，平时唠叨就像是大喇叭在耳边不停的震，可这时倒也努力不让季岭听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沈大少爷，愿不愿意帮可怜的小季一把。

沈矩上了车，看着后视镜里司机的墨镜，嘲笑了一下老爸的审美，拨动数字，打了个电话。

“喂，沈总，有何吩咐啊？”

带着调侃笑意的男声伴着电话带来的微弱电流入耳，沈矩嘴角弯了弯，眼睛无视窗边景色，下垂的长睫毛挡住了大部分眼，看不出神情：“别和我贫，是正事，帮我查个人。”

“哎呦，沈哥，违法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男的女的？”

“见面说，老地方见。”

“诶…”

电话那边的男生被挂了电话，笑着骂了沈矩一句，摸了摸后颈细密的发茬，“男的？啥男的让沈矩查啊？仇家？不能啊，沈矩这性子，不早上去干了？”

“季岭，性别男，第二性征omega，18岁，现就读于F市实验中学，高三…”

“我能让你查这个？”

“啊？那沈总要听什么？”

“别喊我沈总，我爸还没死，用不着我继承他的奇葩事业。”

“行，沈哥，你想听什么？”

“季岭，他有病？”

对面的男生扒拉着电脑，：“看着…应该是没有。诶，这脸是真好看，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你要是不想好好说，那就先这样，等明天也许你就想说了。”沈矩起身，拽了拽白T恤。

“诶诶诶，不要啊，沈哥，沈总，沈爸爸，我是你好兄弟啊，真的，马上查。”男生也站了起来，夸张的要扑上去。

“你说的。”沈矩没有坐下的意思，只是站起来看着他。

“沈哥，我最近想买辆车，你知道的，我和你说过的，能不能…”

“要车要命？”沈矩笑笑，迈开长腿作势要走。

“别，别啊，沈哥，沈爸，沈爷爷，真的，我明天就给你查到，他太爷爷的骨灰我都给你挖出来，别搞我啊。”

“哪有，我和你开玩笑的。”

男生一下子瘫在椅子上，心想，你大爷的，你开玩笑谁信啊，开着开着人就没了啊，还说季岭有病，你才是最有病的啊。

“季岭，我带你去医院玩玩，怎么样？”沈矩迈着大步走出来，看起来好像义无反顾。

“啊？你要带我去看病吗，等等吧，马上高考了，明天有空吗，我要去买一本英语阅读，老师说我阅读还要练一练。”

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沈矩的回答清晰而沉稳，清楚又斯文。

“好。”

第5章 查明和民谣

“沈哥，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吧。”

沈矩接过那摞薄薄的纸，从头看起来。

“这孩子也是真可惜，全被毁了。”

沈矩笑笑，应了一声。

他匆匆翻阅，看完，修长手指整理突出的页。

“听我说，那车别买白色，丑。钱打你账户上了。”沈矩把这份贵重的纸收起来，不再多说。

“得咧！谢谢沈哥。”

沈矩上了车，重新拿起纸页，慢慢读了起来。

这份报告，很有意思，因为牵扯太多，写得倒是委婉。

“叔，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和别人的看着长大不一样呢？”

“没有，少爷。”

“季岭真是可惜。”

“少爷最近很关注季少爷。”

“。”

“让叔多嘴一句，沈少爷。您也已经十八岁了，您父亲的意思是让你直接…”

沈矩叹了口气，“我哪敢和季岭开口，他精神不正常，我一说他倒更受伤。”

“您突然消失，才会让季岭更受伤。”

沈矩没在接话，看着窗边快速移动的风景。

他背着双肩包，从背影看，好像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