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了,好像朋友一样。
“简宁,你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非要说的话,对骑单车郊游比较有兴趣、但如果做不了也无所谓。”
可仪点点头,“那……也没有很想做的事?”
“很想做的事……”简宁喃喃自语,“应该就是当医生吧。”
“当医生?真好。小宝宝出生之后,你就要上班了是吗?”
可仪很期待,简宁却垮下脸,“不一定,因为朱……我妈妈暂时不让我出去工作。”
可仪讶道:“为什么?”
简宁苦笑,“可能因为我是平民,跟朱南结婚了,出去工作被人知道的话,对家里影响不好。”
可仪一脸诧异与不理解,“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么多……毫无意义的限制?什么贵族,看起来高高在上,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连一点小小的梦想都无法实现。”
她越说越激动,“你让我觉得很亲切,因为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与人诚恳交往,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跟你在一起我没有任何压力,我可以畅所欲言,做我想做的,你会鼓励我,而不是批评我……我觉得我们俩很像,都活得压抑,都求而不得……”
可仪抿着嘴低下头,声音也低下去,“可你比我好,因为你有爱情,你有值得相守一生的人,你为了他义无反顾地跳进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呐……当时听到你们的婚讯,我立刻就被你折服了。我很震撼、很感动,爱情的力量实在太伟大,能让人克服一切困难,只为了在一起……”她抬起头,笑问:“你跟朱南一定爱得很深吧?”
爱得很深?简宁蹙眉,他连什么是爱还不知道,怎么就爱得很深了?
可仪觉察到他的异样,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我……爱这个词太飘缈,我没什么感觉。”
可仪呵呵笑起来,“这就是爱到深处,你已经晕头转向了。”
简宁一脸黑线,忍不住抢白:“看来你很有经验。”
可仪顿时脸红,“哪有。虽然我很向往,但贵族女孩子家教严,几乎不允许自由恋爱。”
“你是家主也不可以?”
“我是家主,就更不可以了。等我到了婚龄,应该会跟其他四大贵族中某位年龄相仿、地位也相仿的男人结婚吧。”她耸耸肩,故作轻松道,“我的身体这么差,也许根本等不到那天。”
简宁心中一滞,想开解开解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不禁暗骂自己太笨了。
可仪停下脚步,双手交叠手臂前伸,优雅地吁了口气,“把不满都说出来果然轻松多了,谢谢你做我的倾听者。你累了吗?我们坐下歇会儿。”
简宁忙说没有,可仪坚持道:“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还是歇一会儿吧。”
两人在路边的木头长椅上坐下,简宁不禁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又圆又鼓,明显比昨天大了。
“伯……可仪,你这么不想做家主,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可仪苦笑,“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小就按家主的标准培养,可我不争气,不仅身体不好,那些东西也学不会。当然我坚持不做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就要从分家里挑选合适的继承人,我……不能不负责任。”
责任,这是简宁进入贵族圈子以来听得最多的词,原本这是个很好的词,却被异化了,变得强制、无奈、让人痛苦。
“还好我命短,否则如果活到一百岁,那岂不是要痛苦八十多年?太惨了。”
简宁嘴里发苦,“你别这么说……”
“我都习惯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顿了一下,她期待地问:“我能摸摸你的宝宝么?听说它会动,觉得好神奇。”
简宁有点儿尴尬,但还是答应了。
可仪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上去,好奇地皱眉瞪眼,很久后无奈地说:“小宝宝睡了么?怎么没动静。”
简宁道:“产科有个议题,讨论的就是胎儿跟母体的作息可能是相反的,因为胎儿一般都是在晚上活动强烈,除了胎动,可能还有其他一些活动。不过这还没有定论,需要进一步研究。”
可仪赞道:“你讲起专业知识跟平常完全是两个人!让我想象一下你当医生的模样……不苟言笑,一定是那种大家都怕的医生!”
简宁尴尬,“有、有吗……”
“当然有!”可仪笑弯了眼睛,“对了,朱南是不是也经常趴在你肚子上听小宝宝的动静?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好温馨。”
“还好,朱南他……”一提起他简宁脑中就一团乱麻,“他说他不太喜欢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