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江映蓮叫住他，那一瞬間南楓還以為江映蓮會讓他等一會兒，等南建華送完南喬再送他去，不過這個想法立馬被他給駁回瞭。

果然，江映蓮道：“樓上碗還沒洗，你洗瞭再走。”

一股無名火竄起，他壓抑著道：“我上學趕時間。”

“現在還早呢，來得及，等下你爸送妹妹，店裡就我一個人，我不可能上樓去洗碗留著下面一個人都沒有吧。”

南楓覺得很煩躁，還是耐著性子道：“你可以等爸回來再洗。”

“我讓你洗你就洗！”江映蓮突然提高聲量，訓斥道：“早飯都是我做的，你吃瞭飯啥也不幹就等著你媽我來幹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急著走不就是想躲懶！”

“……”南楓咬著牙，拳頭緊瞭緊，覺得腦子又疼又暈，他調整著滾燙的呼吸道：“媽你別說瞭，我現在就去洗。”

正好南建華的車到瞭，店門外，他按瞭下喇叭，笑著對南喬道：“寶貝女兒，上車！”

“快去，”江映蓮收回怒火，囑咐道：“好好考啊。”

傢人的聲音變得模糊，他撐著洗碗池，閉上眼睛，很沉很沉地吐出一口氣。

等他洗完碗，外面的雨更大瞭。

冬天的雨冰冷刺骨，他冒著大雨沖向公交車站，趕公交的人很多，他上車很費力，好不容易才擠進去。

公交裡擠得簡直沒有落腳的地，人們拿著濕漉漉的雨傘擠成一團，窒息，潮濕，公交車的窗戶緊緊關著，車廂裡悶悶的，南楓渾身無力，隻覺得想吐。

等一路緊趕慢趕踩點到學校後，他簡直去瞭半條命，丁強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嚇瞭一跳，問他有沒有事，他也隻是搖頭。

其實他覺得自己不太好，腦子裡跟塞瞭漿糊似的，嗓子痛，耳朵痛，渾身不舒服，思維也有些不清晰，但值得慶幸的是今天考的是生物和英語，對思維靈活度的要求沒有那麼高。

上考場之後他覺得身體狀況越發不妙，他一隻手扶著腦袋，一隻手寫題，以往四十分鐘就做完的卷子這次做瞭一個小時。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他終於是忍不住瞭，準備趴在桌子上睡一小會兒，就這一小會兒，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很多畫面，他夢見小時候有一次得瞭重感冒，腦子都燒得不清楚瞭，等他昏昏沉沉睜開眼睛，奶奶坐在他的床頭。

奶奶滿是皺紋的手摸在他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他睜開眼，看見老人擔憂的神情，想流淚。

奶奶說：“哎呦，奶奶的小心肝，怎麼生病瞭，。”

“奶奶……？”

奶奶蒼老的眼睛裡滿是愛意：“奶奶好久沒見你瞭，看看，是不是瘦瞭？小楓啊，有好好吃飯嗎？有沒有好好睡覺？你要早點睡，隻要身體健康，少考幾分沒什麼。”

他一直都缺乏睡眠，奶奶總是因為這個念叨他。

“在爸爸媽媽身邊，是不是受委屈瞭？看看你這小可憐樣子，奶奶心疼得緊。”

眼淚盈滿眼眶，南楓笑著搖搖頭，他道：“我挺好的，我吃得好睡得好，我還交瞭幾個朋友，他們對我都很好。”

奶奶擡起一隻手，好像想要幫他擦去眼淚：“那就好，那就好，交到朋友是最好的。”

她這樣說著，身影在眼前模糊，溫暖的觸感撫上他的額頭。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嗒”地滴在課桌上，他睜開眼睛，濕潤的眼睫毛擡起，他看見瞭林宥辰寫滿擔心的臉。

“！！！”他睜大眼睛。

“你……”林宥辰摸著他的額頭，看著他的眼睛，看見瞭他眼角的濕潤，又是驚訝又是擔憂道：“你發燒瞭。”

33.要我抱你？

“你哭瞭？”林宥辰用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淚水。

南楓下意識閉上眼睛，感受到臉頰上溫熱的觸感：“沒有。”他的聲音發緊，聽起來悶悶的。

林宥辰說：“你看我手上是什麼？難道是口水？”

“我沒有流口水。”

“行瞭，起來，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去。”南楓把腦袋埋進手臂裡裝鴕鳥。

“再不起來我可抱你瞭啊，你想讓全校看你被我公主抱？”

“……”

林宥辰搓瞭搓手，張開雙臂：“那就來吧。”

南楓“噌”的一下站起來，緊張兮兮道：“我、我我我自己走。”

“這就對瞭嘛。”

南楓在林宥辰的恐嚇之下和才回到教室的班長打瞭招呼，不情不願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