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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141)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吳紀往青石板上一跺腳:“誒你咋恁易上火呢?這麼個大男人,可別又在我跟前結淚珠!”

“你又把什麼猴年馬月的東西拉出來嘲弄我!”燕綏淮冷笑一聲,“這是你傢,你是主,我是客,我不朝你動手。等出瞭這吳府,叫你好好瞅瞅老子如何修理你!”

“嘖!怎麼這樣!你不知麼,整個平州都是我傢!”吳紀戲謔地換上溫煦調子,“不聊這茬瞭。小將軍,您不是要去尋那玉郎麼?快些去罷!別總同我待在一塊兒,敗我桃花。”

燕綏淮並不同意:“你說的什麼鬼話?我玉樹臨風。”

吳紀應聲:“你樹大招風!”

“……”

燕綏淮被吳紀推著走,正穿過一廊時忽瞧見有一八卦鏡被擱在瞭那池緣的太湖石上,他愣瞭愣,笑道:

“你們這富甲一方的吳傢裡頭還有人對風水感興趣麼?我有一師叔也喜歡這些個東西……”

“啊?什麼東西?”吳紀瞟一眼,“哦那是我哥的。”

“你哥?你不是吳傢長子麼?”

吳紀的瞳子晃瞭晃,搪塞道:“嗨呀,表哥,表哥!好弟弟你快些走罷!快些圓瞭你紀哥當月老的夢罷!”

待燕綏淮走後,一朗君自那漏花窗後慢騰騰轉出來,隻將那八卦鏡拾起,笑道:

“哎呦,那燕小子長這般大瞭?”

第049章 歲歲安

夏風雖涼,在那烈日之下翻滾著烤便也燙瞭起來。

這平州季夏熱得人心焦。

“大人此刻不在,燕將軍請回。”

那欽裳的頭與睫一並垂著,她忘不去昨夜燕綏淮的唐突之舉,此刻還羞著,不大敢瞧燕綏淮的臉。

“他何時散衙?”

“這……”那欽裳猶猶豫豫,“這”瞭半天也沒吐出什麼別的,顯是不願同燕綏淮說。

哪知那燕綏淮卻用長指將那馬車簾再掀開瞭些,俊逸無雙的面容上盡是不虞之色,他冷哼道:

“哦?不願說?那我這車可就停在徐大人宅子前不走瞭!”

那輛馬車被裝扮得招搖得很,很能發揚燕綏淮的作風,但這麼個車若一直停在這日子過得清貧的徐大人門前,難免會招些閑話。

“酉時。”那欽裳人也機靈,動動腦子便知其中利害,急道。

“得,那我這便先走瞭。”

徐雲承昨夜宿醉,到瞭酉時精神仍舊沒養好,更別提今晨一醒來便是滿身酒氣夾著燕綏淮身上的啓州香。

那香可真真是隨瞭它那姓燕的主子。

這十六州中最屬北疆的香最濃最烈,人道是鼎州香,碰一碰,沾一身;啓、艮、坎三州香,熏一熏,留三日;乾州香,灑一灑,遮百味。

徐雲承是沐浴後方去上衙的,可是那香仍舊纏瞭他一身,以至林題應卯時也問他,怎麼換瞭這般濃的香。

徐雲承回到宅子的時候,那裡已停瞭輛馬車,門前立著他那面帶著惱色的侍女。

那欽裳瞧見徐雲承便趕忙迎瞭上去,扶他下馬,忿忿地張瞭口,可她還沒來得及出聲,那燕綏淮已從車上下來瞭,他道:

“阿承!”

那徐雲承心神一晃,趕忙將視線往地上挪,道:

“燕將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他太知分寸瞭,語調平得像是靜水上的舟,可那種如見陌路人的口氣更能將燕綏淮逼瘋,在他心裡頭掀起一個又一個巨浪。

疼,真疼。

“昨夜好歹是我送你回來的。”燕綏淮笑得漫不經心,“怎麼就這麼個態度?”

徐雲承愣瞭愣,瞧瞭瞧欽裳,隻見那人似有不甘地微微點頭,這才忙道:

“昨日卑職飲酒過甚,燕將軍之舉卑職雖已記不大清,但多謝燕將軍相助,卑職來日定會相報。”

燕綏淮又一笑,啓州人報恩的強烈念頭徐雲承當然躲不過。

他算對瞭。

所以他今個兒討債來瞭。

“擇日不如撞日,徐大人請我進去喝盞茶便算瞭。”

徐雲承愣瞭愣,轉向欽裳道:“備茶。”

那倆人在陋室的窗邊飲茶,真好似閑雲野鶴。徐雲承起身去將支摘窗支起,以散去屋內燕綏淮那滿身的香——這香總將他拉回年少時,聞久瞭他心裡頭不大舒服。

燕綏淮見狀隻淡笑著吹茶。

“阿承……”

“別這麼喚我。”

“那就……耽之?”燕綏淮笑得歡,“這屋子未免太過簡陋,一點兒也不襯你。”

“襯不襯我,我不知道,不襯燕將軍是真,您還是快些吃茶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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