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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142)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你若真想快些趕我走,這茶便不該燒得這般燙。”燕綏淮拿長指摩挲那有些發燙的杯沿,“否則總讓我覺著……你是不是還想留我坐久些。”
“您多慮瞭。”
“你就直說我自作多情不成麼?”
“不成。”徐雲承抿瞭抿茶,又開瞭口,“最近啓州如何?”
燕綏淮那濃眉蹙起,平放於桌上的手被攥成瞭拳。
“啓州與坎州交界的那片山野匪患鬧得很兇,自打朝廷招安瞭那些個江湖中人,匪患沒有官府命令便沒人管。坎州的那些官兒拿交界處的人們都當野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是瞧都不瞧。眼下我爹他們奔於啓北,又哪裡顧得著啓南之事?還不是隻有百姓受罪!”
“匪麼?”徐雲承聞言手有些抖,索性將茶杯暫擱,把手也一並擺在瞭桌上,“將軍何不稟報皇上?”
他這是又想起瞭他慘死的爹娘!
“我?我怎會不稟報?!可今朝不比往昔,朝廷裡頭的官個個都好似生瞭紅眼病,總喜歡逮著地方官一頓亂啃。我當時上書言事,可結果呢?”
燕綏淮將茶杯往桌上一放。
“就因我如今是鼎州的將軍,言的是啓州與坎州的事兒,不僅被坎州的官指著鼻子罵多管閑事,還被京官說我借著族光要‘兩州通吃’!”
徐雲承蹙瞭蹙眉,“卑職委身平州,眼界是愈發小瞭。這幾年來朝廷大事卑職雖略知一二,卻常常苦於難尋北疆的消息門路……多謝將軍。”
“徐耽之,你是鐵瞭心要把我當個新結識的將軍。”燕綏淮恨道,他手上的力道愈來愈大,隻聽“啪嚓”一聲,那手上茶杯已被他捏得碎透,“……好,真好!那你便拿我當你來日的夫君來看好瞭!”
那碎片紮瞭燕綏淮一手,滾燙的茶水將他的手燙得發紅。
血雜著茶淌,那手上紅得刺目,叫人一時不知是茶燙的還是血染的。
“燕、綏、淮!你瘋瞭麼?”徐雲承起身攥住燕綏淮的手腕,高聲朝外喚道,“欽裳,去醫館尋個大夫來!”
欽裳聞言先進來瞧瞭瞧動靜,方見著燕綏淮一手的血便速速闔門出去瞭。
“疼麼?”徐雲承面上已是掩不住的憂色,“你再生氣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當玩笑開。”
多久沒見瞭?
他魂牽夢縈的這張愁容。
燕綏淮禁不住拿指刮瞭刮徐雲承的臉,“心裡頭甜著呢!”
此刻他已決定瞭這幾月鐵定要在身上掛上個七八種傷。
“瘋瞭麼?”
徐雲承將他的手拍開,坐回椅上,又道:
“啓州男子二十理應娶妻,燕將軍如今已二十有五,為何仍作寡夫?”
“徐雲承,你就非要明知故問麼?”
“我在勸你回頭是岸!”徐雲承也耐不住提高瞭聲量。
“回頭無岸,徐雲承,你覺著這麼多年我沒試過?你把一切想成輕鴻,又怎能知千山壓我?徐雲承,有時我真想……真想叫你嘗嘗愛而不得的苦楚!”
“你若不求愛,又怎會愛而不得?”
“你怎不接著道‘您’?挺好,來日便要舉案齊眉之人不必以‘您’相稱。”
“癡人說夢。”徐雲承說罷起身,“我去門前迎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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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前腳剛走,徐雲承後腳便進瞭屋。
方才那位在大夫面前表情木得很的鐵血將軍終於擠出瞭幾點淚來,他沒瞧徐雲承,隻盯著那隻被裹上白佈的手,嘆道:
“怎麼偏偏傷著瞭右手,這下字也沒法寫,畫也沒法畫,恐怕連筷子都握不住……”
怎麼可能?
“還疼麼?”
燕綏淮擺擺左手,道:“沒事兒,不疼……嘶……勞您費心。”
燕綏淮小時候就常因顧面子而強忍傷痛,幾次差點釀成大禍,徐雲承不知那人在演,還以為燕綏淮真的痛得難以自抑,越聽越心愧得發緊,“此行柴晏沒隨你來麼?”
“他若不待在悉宋營裡頭鎮局,隻留那方紇一個人在那兒,那方紇豈不反瞭?不過今朝我一人漂泊平州也就罷瞭,偏我還人生地不熟的。”
“早知如此,當初何必拿茶杯做戲?”
“你心真狠,就連這時也要向我說教。”
徐雲承雖明白燕綏淮如今這副模樣純粹是他自作自受,可人是在他這傷的,他報恩不成反給恩人添傷,怎麼想都有些連帶的責任。
徐雲承有些無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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