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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真的木頭。”沈夷光悶悶的說,“何況就算是假的……我們也要拜堂。”
拜瞭堂,跪天地。
無論他們各自怎麼想,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
想到這,沈夷光又無端輕快起來。
是瞭。
拜堂後他和喬溪才是夫妻,那個何秀才就是後悔也沒機會瞭!
————
翌日。
連日陰沉的天氣終於下瞭雪,即便這樣也澆不滅大傢的熱情。
觀禮的人很多,就連不愛湊熱鬧的林大夫也前來恭賀送禮。除瞭小竹子病中不宜出門,幾乎全村人都到場瞭。
鞭炮聲聲,伴隨孩子們歡呼拍手的聲音,新郎喬溪穿著一身大紅喜服騎著頭不高興的驢去陶傢接親。不出意外的在門外被孩子們攔住討要喜糖,好容易脫身後,還得“過五關斬六將”。
從前沈夷光也參加過朋友們的婚禮,當時幸災樂禍笑看他們被新娘傢各種刁難折騰,還覺得很有意思,又憂心將來自己是否也要同樣的走一遭。
沒想到時過境遷,今日卻是他坐在屋裡,看喬溪為瞭娶他努力往裡闖。
岑兒坐在他腳邊緊張關註戰況,好怕小溪哥哥進不來。他是全傢唯一一個真心實意高度參與的人,滿腦子想著如果小溪哥哥娶不走舅舅,那他怎麼辦啊?
外頭人聲沸鼎,屬陶音笑聲最大,刁難的點子最多,一時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哪邊的朋友。
半炷香後,喬溪終於狼狽的見到瞭他的“妻子”。
用心打扮後的沈三郎容顏煥發精神奕奕,紅衣更襯他風流瀟灑滿身貴氣,好像不是身處農傢小舍,而是瓊樓玉殿之內。
兩人四目相接,彼此忽然有瞭默契。
接著,有人撕心裂肺喊瞭起來:
“——新人跑瞭!!!”
一群人回過神,呼啦啦跟在後頭追,就好像馬拉松現場。
而出逃的沈夷光牽著喬溪的手大步往前跑,喬溪笑得好像個大反派,倆人真就一對肆無忌憚無視禮法的顛公夫夫。
再後來,他們被逮住後押在喬溪的小院子裡繼續行禮。
一拜天地再拜高堂。
夫妻對拜的時候,沈夷光沒忍住偷偷瞥瞭一眼喬溪。
喬溪沖他得意眨眼,彎下腰。
一聲鑼響,禮成。
“接下來呃……接下來……”陶音他爹假模假樣摸著並不存在的胡子,死活想不起下一步流程。
人群中小孩急不可耐替他喊瞭:“送入洞房!!!!”
一群人立刻虎視眈眈看過來,仿佛生怕這倆貨又發癲跑路,兩眼冒火,摩拳擦掌等著重頭戲。
衆所周知,凡是親自結過婚經歷過鬧洞房的人,無不心有陰影,紛紛表示這輩子絕不結第二次,那簡直就好比馬戲團看猴。
新人負責表演,別人負責觀賞。
什麼咬蘋果叼筷子解繩子,喬溪覺得扔個破鑼給他,他能當街賣藝。
好容易待到所有人酒足飯飽,也鬧足瞭新人,月上柳梢頭,大傢才踩著雪意興闌珊往回走,非常期待再來第二次。
喬溪心有餘悸把門一關,頓時世界清凈。
岑兒早早窩在小床上睡著,兩個狼狽的新人大眼瞪小眼,連犯蠢的笨蛋表情都一模一樣。
第25章
此時,遠在千裡之外的京城。
夜色已深,禦書房內,身穿著明黃龍袍的青年手持書卷靜靜坐在燈下,燭火透出的朦朧亮光投射在他那張相較於其他天乾來說過分陰柔的面龐,更襯他肌膚白皙,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雖然看起來是在看書,可手下卻遲遲不翻一頁,修長的手指反複摩挲著書頁邊緣,顯出主人此刻的心不在焉。
忽然摩挲的動作停瞭下來,青年低頭,原來手指不小心被紙張鋒利處割破瞭皮滲出一滴鮮紅的血,弄髒瞭原本整潔的紙張。
素來愛潔凈的他頓時皺眉,嫌惡的將弄污的書隨手扔進紙簍裡,全然不管那是他好容易才到手不到三天的珍貴孤本。
一旁宮人見狀立刻上前,半跪著身體小心翼翼為他處理傷口,滿屋人不敢有一絲聲響。。
然而就在此刻,一陣匆忙腳步聲打破瞭皇宮深夜的寧靜,聽得人心裡突突跳。
“陛下——!”
不一會兒外面的人就進來瞭,可是才開瞭個口就被青年生硬打斷:“吵吵嚷嚷像什麼樣!?”
“以為皇宮是你傢後院嗎?”
青年聲音不疾不徐,整個語調起伏並不大大,卻讓闖入來者嚇得急忙跪下,頭重重磕在冰涼地磚上久久不敢擡起,其餘宮人們更加膽戰心驚,紛紛跟著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