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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溪自打病好後更不愛動,況且天氣越來越冷,他索性整天窩在被子裡哪都不去。聽照顧他的小宮女偷偷說過,沈將軍已在城外對安營紮寨好幾天,眼下局勢正緊張。
喬溪明白,自己這顆棋子很快就要派上用場。
當時為瞭保護村裡的人,他口口聲聲說可以拿自己威脅三郎,其實隻是緩兵之計。而今真要被當做針對三郎的人質,他自然不願。
想活命是一方面,不想三郎為難也是一方面。
這些日子他偶爾和宮人閑聊,盡管她們大都謹慎閉口不肯多說,喬溪依然猜出三郎在民間聲望很高,他幾乎是所有人心裡威名赫赫又正直仁義的大將軍。
喬溪心裡是有些驕傲的,畢竟誰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優秀?
但也因為這樣,他真不敢想三郎到時該怎麼抉擇。
從情感角度,他當然想讓枕邊人選自己活。理智上,他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滿城百姓死活,還涉及到皇位的正統承襲,這兩件事哪個單拎出來都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他不用猜就知道三郎應該選哪個。
同樣,喬溪也不認為趙昱會放過他。既然左右都是死,他希望趙昱手起刀落,不要利用自己折磨三郎。
沒等他想完,一眨眼趙昱又來瞭。
“今日感覺如何?”他一進門就關切的詢問喬溪身體,幾步走到床邊,彎腰在他額上輕探,輕聲道:“不燒瞭。”
喬溪已經見識過許多次他的翻臉無情,反正他的死期也近瞭,索性擺爛,假裝沒聽見。
果然他的不配合再次引來趙昱不滿:“為何不理我!?”
“就因為我把你丟進大牢?”
喬溪心說廢話。你要是懷著孕冷不丁被扔到那種地方,誰能不記恨?
趙昱似乎也想到瞭這點,約莫是心虛,氣勢頓時萎靡不少,頗有點委屈的為自己辯解:“誰讓你總氣我……”
說著他往喬溪身邊湊瞭湊,伸手攬住他的腰,而後把腦袋埋進喬溪前胸,作出一副孩子般依賴親昵的模樣,小聲嘀咕道:“隻要你不忤逆我,我以後再不兇你。”
喬溪早不會被他這前後判若兩人的姿態迷惑,反正也推不開,幹脆由著他去。再說趙昱再能耐也就是上手摟摟抱抱,他又不會掉塊肉。
“朕今天還沒跟太子說話。”趙昱一邊自說自話,一邊熟門熟路摸上他的肚子,低頭隔著一層薄被,認認真真的同胚胎講話。
喬溪大喇喇翻瞭個白眼,躺平隨他作妖。
“瑾安。”趙昱輕聲說道:“我給他起的名字。”
“瑾”本是指代美玉,“安”則是字面意義的安康和順。
趙昱翻瞭許多書,還是覺得這個名字最好。他滿含期待:“朕的太子一定平平安安長大。”
他已經完全入戲瞭父親的角色,妄圖將喬溪肚裡還沒出生的孩子據為己有,甚至開始幻想它身上真有他的血脈。
喬溪不想揭穿趙昱的自欺欺人,可是實在忍不住,反問道:“你不是要殺我嗎?他怎麼平平安安長大?”
原本心情不錯的趙昱瞬間沉默,良久啞著聲音道:
“你為什麼總要把話說得如此難聽。”
喬溪淡定回道:“難聽也是事實。”
他還是不想順著這傢夥,不想自己的娃跟趙昱扯上任何關系。
“哼!”趙昱摟著他腰部的手收緊,俯身湊近喬溪,在他耳邊如詛咒般陰森森的說:“就算我死瞭,也要把你帶上。”
“陰曹地府,你要長長久久與我作伴!”
趙昱平生最恨看到旁人活得幸福快活,尤其喬溪和沈夷光這兩個人,他死都不會叫他們一傢三口相見!
“隨便你。”喬溪再次拿他當空氣。
趙昱表面看起來平靜,其實內裡已經徹底崩潰瞭。
睡到半夜,喬溪總感到有什麼人在撕扯他的衣服,睜眼後一看,果然又是趙昱這冤傢。
被發現後趙昱不慌不忙,眼中赤紅一片,表情猙獰扭曲,披頭散發的活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喬溪被他扯疼瞭,衣服也被褪去大半,忙著努力護住剩下的脆弱佈料,一邊罵人:“你又發什麼瘋!?”
趙昱擡頭對他微微一笑,表情冷冰冰的滲人。他輕飄飄的說:“我想過瞭。”
“不管我怎麼自欺欺人,你肚裡的孩子和我都沒有一點親緣關系。”
“就算生出來,他也不認我。”
說著,趙昱笑得瘋瘋癲癲:“但是若我現在睡瞭你,這孩子從此就與我就有瞭關聯,再也抵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