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暖风迟日(239)

作者:罗浪 阅读记录


雖演陣的鈎鐮槍亦未開刃,那兩邊馬腳隻被絆跌倒,並未真傷,但因鐵鎖相連,中間的甲馬立即被拖勒住咆哮起來,背上甲兵不支跌下,按演練規則,凡盔甲未染朱漆者,仍可繼續應戰。

浮屠甲兵落馬後經敵方埋伏沖殺,隻餘不足一半尚未中招。方執瞪眼隻盯著那背弓的躥騰身影看,心想,趕快給我倒下去,“死”!

偏就打不死,破陣一方多人圍來絞殺,那奮戰甲兵手無其它兵器,便以重弓掄揮應對,此弓尺量奇長,材質敦沉,但凡真揮舞得起來,丈許內根本插砍不進一支利刃,就連助攻施放的無頭冷箭,也被它精準絞瞭。

好吧,這奇兵猛將看起來還是個左撇子。

看旁邊韋祿也被這一角落戰局吸引,方執頭疼捏瞭捏鼻梁,瞬間有種親自下場抽丫的沖動,這要是他方少帥披掛上陣,絕不會容這廝靠掄個破弓活過兩回合。

還好下方場邊正指揮陣演的曹猛,見勢不妙,當機立斷,披上破陣方戰甲,隨後隊上場,直奔那邊膠著戰局而去。

曹猛急拿瞭未破蠟頭的鈎鐮槍攻來,遲階持弓抵擋,雖一身重甲拖累,身形步伐反比他靈活善遁,弓臂招招抵著槍尾格開,不僅教那槍頭近不過來,還呼扇到瞭曹猛握槍一指。

哪冒出來的兔崽子?其實以身型身手來見,曹猛早已猜到正是那年紀輕輕來頭神秘的“古教頭”本尊,這位臨陣親自上場加招,當著敵客面前故增變數,成心給我操練多時的破陣法丟臉嗎?

曹猛大喝一聲,真火氣上來瞭,右手斜裡橫出一槍,逼那巨弓向側掄起,任由它絞格槍桿,忽而揮出右臂,利眸定準直用一隻肉掌去抓握那生猛揮舞著的弓臂——曹猛此招可謂抓住瞭破綻實質,因這弓畢竟不是近戰武器,雖暫被強手借以傳力作攻擊抵擋,畢竟本身無尖無刃,真上手去奪也並無刺傷風險,不過要挨對方餘力大大震抽上一下罷瞭。

曹猛生挨瞭這下擊震,握拳紋絲不松,牢牢攥制住弓臂,遲階卻順勢扯過弓弦一端,亦不撒手。兩人猶如搶弓角力,各向一邊將那弓勢拉得越來越滿,誰隻肖先一松手,必彈得對方遠退去。曹猛此戰意在將對方“殺”倒,彈遠威力雖大,卻不能速戰速決,且等於還弓又循環到起始,於是籍著槍距尚可達,左手持緊弓臂,右手果斷舉□□去,就要給對方一個結結實實的“死”法。

遲階眼見鈎鐮槍|刺來,卻未躲閃,似左臂對抗已顯不支,半殘右臂也突然擡來幫著拉弦,騰挪隻在閃電間,他右手上不知何時早銜著支隨手撿的無頭箭,彙聚來瞬間上弦,根本來不及瞄準何處,兩手已同時松放。

全力扯著箭臂的曹猛被彈力沖開,槍勢卻仍直抵對方膛腹。

這一箭不比尋常,射出一刻因弓臂移動而明顯力勢不足,勁道半點都不剛猛,飛天緩去,方向卻直直奔著上方觀臺,在全場的目送下悠悠晃晃,最終一毫不差擊翻瞭韋祿撂在身側案幾上的酒杯。

箭勢卸盡,酒灑杯碎。

臺上臺下齊齊驚呆,再回望去,卻見那精準控射出此箭的甲兵躲閃不及,已中瞭曹猛的最終一槍,腹甲上朱漆花開,乖乖認輸倒地。

連曹猛擡望都不敢相信此箭去處,但畢竟是經驗豐富老將一員,反應迅速而頗識大體,站定後立即向臺上抱手一揖,表示亂招誤傷,多有驚嚇得罪。

韋祿破口大罵,再度瞪向方執,真是全程明裡暗裡設瞭多少恐嚇老子的招數?

心下卻相當驚懼,大炎軍中竟有這等不世高手?

方執一時忘瞭順勢扮笑面虎假惺惺致歉一番,也隻怔怔盯著那場下躺倒的鐵“屍”,終於駭然承認,有著炎軍第一神箭手美譽的自己,與赫佈楞同技相比,不是有差距,是,很大。

中元演兵在這場戲劇性的擦槍走火後,圓滿結束。

遲階下場後費勁卸瞭甲,因擔心今日招搖太過,引得不該來的前來瞻仰追究,特意隻留瞭個覆面頭盔未除,一路頭重腳輕地回向管參軍尋去。

以這副欲蓋彌彰的二貨德性奔立到管臨面前,遲階隻想著趕快商量下,怎麼去應對那明明大遂特遂瞭示威心願,卻顯見馬上就要下來罵人的方少將軍。

卻見管臨神色異常,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渾身上下寫著不在狀況。

“怎麼瞭?”遲階躲在盔罩後的笑容立時收瞭,湊近問道。

管臨手中緊攥著一封剛剛收得的密信,左右看瞭看近無雜人,才迫不及待低聲簡言:“新上任的唐梁重翻出瞭臺獄舊案線索,涉關……竹西君。”
上一篇:斗罗之东曦既驾 下一篇:月下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