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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行(35)

作者:风途石头 阅读记录


昨晚上他沒到這兒來,紅藥一打聽才知道竟然出瞭這檔子事兒,急急忙忙想去攔,沒來得及。眼見著小公子這麼看著自己,默默地嘆瞭口氣,沒說什麼,吩咐人備熱水來。

將軍今早歸來,展連豪已帶人去迎瞭,從君方才在路上,正遠遠地看到那批人馬。他在浴桶中合上瞭眼,直到溫水慢慢轉涼也沒有動彈,紅藥走過來為他梳洗頭發,嗔怨地瞪瞭他一眼,說:“現在知道怕瞭,做的時候想什麼瞭?”

從君扶著她的手從浴桶中站起身來,披上紅藥為他備好的白佈衫子,一聲不出地慢慢穿好,走瞭出去,紅藥跟進一步,揚起手,終歸是無奈地放下瞭。

從君回到將軍帳子時,將軍應當也是才歸來,坐在案前,身上還有些風露的氣息,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頗有壓迫感的目光看向他。

從君微不可見地抿瞭抿唇,朝展戎走過去,在他案邊跪下。

展戎喝瞭口茶,悠悠地說:“你好大的本事。”

展戎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幾乎被他氣笑瞭。

從君跪伏在地,說:“從君乃是無姓之人,一介賤奴,隻得聽命於人,不敢違抗。”

展戎笑瞭一聲,聲調驟然沉瞭下來,冷冷地說:“你對他使瞭什麼手段,也抓瞭他的袖子嗎?”

從君更低地伏下身子:“從君不敢。”

展戎從他身上收回視線,喝道:“來人!召軍正!”

小兵跪地:“喏!”

展戎道:“賤妓從君,違抗主命,擾亂軍心,杖責五十,以儆效尤!吩咐校場,立刻行刑!”

軍棍與尋常衙門的水火棒還有不同,乃是烏木所致,沉重無比,氣力輕者難提,五十軍棍下去,軍中將士也要癱個幾天,若是打重瞭,非傷及殘,之於從君,若這五十下真的打完,倒不如叫杖斃來得貼切。

從君這邊離去,奉江在床邊呆坐瞭許久,也不知怎的,滿腦子都是從君離開時那三次回眸,好似連魂兒都被勾瞭去,他心不在焉地盥洗披掛,目光時而深沉定住,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明時他得到將軍歸來的消息,卻沒得到召見,不由得又在心中慨嘆此人之輕狂,隻好主動上門拜見,出瞭帳子,卻覺今日營中氣息頗有不同,隱約聽到校場那邊有動靜,他眉心一皺,帶著手下人朝校場走去,這邊聲音不斷,當是在行軍刑,奉江心中無故升起不祥之感,疾走幾步邁進轅門,看到正在受刑的人,腦子就是“嗡”的一聲。

“監軍遠道而來,展某有失遠迎,還望監軍海量。”

奉江朝聲音來處看去,一位年輕的冷面將軍坐在臺上條案之後,一雙銳利的眸子看向他,他五官硬朗,面容英俊,眉目之間頗具氣勢,披著一身威武的金甲,當是鎮西大將軍展戎。

奉江眉頭一皺,目光又轉向從君,小公子面上已失瞭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淌,雙手死死地抓著刑凳的邊緣,淒慘地看著他,雙唇慘白,已咬出血來。

奉江上前幾步,拱手道:“將軍日理萬機,以軍務為重,乃是將士之表率,奉某豈敢心生嫌隙,隻是不知將軍一早多大的肝火,放著隨行官不理,來這兒打上板子瞭。”

“唐突瞭朝廷命官,本將自當賠罪,隻是軍中紀律更是至關緊要,自是先正軍風。”展戎道。

奉江一笑,說:“倒是下官孤陋寡聞瞭,不知這麼個文弱小生,能怎麼影響軍風。將軍管教下人,小懲大誡便是,手下人沒輕沒重,再惹出個好歹來。”

奉江話罷,不待展戎回話,側頭嚴聲道:“還不快住手?”

打軍棍的士兵手下動作一窒,展戎與奉江說話間,從君又挨瞭近十下,儼然快要不支瞭,他們知道從君是將軍的人,自然不會用十成十的力氣,但這軍棍也決計不是好相與的,聽奉江此言,仍是不敢做主,覷著將軍神色。

展連豪侍立一側,奉江自是更不可能有座位,話罷這句,也站到一側,目光盯著刑場。那士兵見展戎沒反對,正欲慢慢放下軍棍,展戎飲瞭一口茶,挑起眼簾,悠悠道:“本將不知你是誰的兵。”

他此話一出,是明擺著要駁那監軍的面子,衆多士兵心中皆有瞭譜,行刑的不再顧慮奉江,又動起手來。

展戎這般態度,奉江自是不必以禮相待,他笑瞭一聲,說:“將軍此言何意,奉某人來此,自然也是大魏鎮西的兵,難不成將軍另有深意嗎?”

這一句話,就扣下瞭頂謀反的大帽子下來,展連豪眉頭一皺,邁前一步,見展戎沒有說話,自己便也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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