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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行(197)

作者:风途石头 阅读记录


二人對案而坐,帷幔低垂。奉江踟躕話罷,有些忐忑地望著小公子,一時不知是怕他答應,還是怕他不答應。

小公子垂眸不語,屋中一片安靜,仿佛能聽到三個人的心跳聲。片刻後從君才擡頭,望向奉江,道:“我從仕途中來,再不想往仕途中去。這餘生,隻想於江南花鳥中過,我知你懂我。”

奉江自然知他,聖上有命,他卻又不得不說。奉江喉結上下滾動,才道:“聖上言,失你不可。”

“聖上失何人皆無不可。”從君語速快瞭一分,壓上瞭奉江的話尾,二人對視,小公子的目光飄向輕晃的帷幔,又收回,嘴唇微動,聲音輕瞭幾分。

猶豫片刻,到底是開瞭口,道:“聖上乃明君之才,如今大鵬方振翅,志向在九天,而後俯仰萬物,必要以天下為鑒。我同聖上自幼同生長,知他品性。多心使聖上失一相才,多疑使聖上失一將才。此後,聖上必知曉用人不疑的道理,不愁不成之千古大業。吾區區一文人爾,無不可失也。”

他話落,奉江心頭便是一跳。二人又是對視,眸色中已盡是分明。

奉江目視著小公子的背影消失在院落中,起身往帷幔旁走瞭幾步,跪地叩首:“屈聖上貴體,臣罪該萬死。”

帷幔動瞭動,身著便服的程允從帷幔後闊步走瞭出來。

奉江唯恐皇上怪罪,正欲出言為小公子解釋,程允擺瞭擺手,令他平身。嘆瞭口氣,平聲道:“朕早知如此結果,不怪他。”

“待朝中事瞭,來年春,朕調你去江南。”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和七年,西戎歸降於魏朝,魏明宗賢明大義,不生嫌隙,歸瀚城於西戎部族,另譴魏朝使者一百一十三人赴戎荒之地,攜帶醫桑農織典籍若幹,教習戎族耕織之術、釀酒之術、造紙之術等多種工藝,數年後,西戎繁榮,與內境無異也。

大魏的軍制也在這一年改革,中央撤掉邊境的三大將軍府,改設都護府,軍政分離,不可兼任。使調軍者無掌軍之權,掌軍者無調兵之權,杜絕瞭後世擁兵自重、藩鎮割據的可能,此制一改,造福大魏數代,而後逾百年,未興戰亂。

第一任的安西節度使,便是白小將軍。

史書記載——“……白少時出任騎兵都統,部下驍勇,萬夫難當。後任安西節度使,部族內亂,白率三百騎孤軍深入,日行七百裡,直搗賊營,梟賊首。大將雄風,一展無餘爾。時人盛贊:‘生來將才,得展二郎三分顏色也。’”

奉江後獲封護國公,事跡多見諸於魏朝及後代正史,此不細表。宴從君少年事亦可在《後魏書》中尋得,受貶後不見蹤跡,諸多故事,常見於野史秘聞,後為後世所考。

“宴從君,叛臣宴相之子,少為太子伴讀,坐父罪,流放犬戎,為時任鎮西大將軍展戎所專寵,見諸多野錄,可考。連海關役,《後魏書》所載“有妓子相陪,奏琴吟唱”,或為從君。及至鎮西軍東上,再無所載。後世史學大傢,爭論不休,有言死者,亦有言隱於幕僚者,皆有所依。及至慶代,大學士汪祐宗前人論,定言宴從君隱於奉府,言盡細而據可依,引以定論。

‘明宗但逢憂,思不可解,便臨奉府,每每密言罷,憂而往,樂而歸,曾有言:‘奉卿府中藏吾萬世寶也。’,見於《明宗皇帝起居註》。

慶代後諸史談及宴從君,皆依汪祐論,後世稱之為隱相。”

——《通史新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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