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統統都不知道。

按理說，他應該要對此感到不安和急躁，但是葉戈卻反而覺得什麼也不用想的空白時間靜謐得迷人。

葉戈喊瞭一聲齊奧爾科。

齊奧爾科問：“怎麼瞭？”

“齊奧，奇諾的屍體怎麼處理瞭？”

齊奧爾科淡淡道：“不清楚，隻知道他的屍體幾乎都碎成瞭細渣，拼也拼不起來。蘭登就派人把餐館燒瞭，燒得全部隻剩下灰，剩下的骨頭就不知道是怎麼處理瞭。”

“撿起來埋進瞭傢族的墓地，或者是扔進瞭海裡都有可能，”

葉戈看不清齊奧爾科的表情，當他盡可能努力地睜大左眼想要認真看看的時候，齊奧爾科蓋住瞭他的眼睛。

“別用力，現在還很脆弱，這麼用力的話會損傷眼睛的。”

葉戈就蒙在裡溫暖的黑暗裡，他想瞭想，問道：“我上瞭佈特尼的黑名單瞭嗎？”

“我也以為會，然後並沒有，蘭登說他願意原諒你，原諒你對他的弟弟做的一切。”

葉戈聽到瞭一聲響亮的嗤笑聲。

齊奧爾科說：“那個狗雜種惺惺作態地跟我說‘原諒’這個詞的時候，我簡直忍不住地發笑。”

他撫瞭撫葉戈的左眼，說：“但是我接受瞭下來，現在戰爭結束瞭。霍米克斯說這是你希望的。”

葉戈的聲音有些幹澀：“我……對不起……”

齊奧爾科輕聲安撫：“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隻是讓我從自己的世界裡醒來，看清楚瞭現實，然後我做出瞭決定，就是這麼簡單。”

如果不選擇和解，那麼就是一點點地看著身邊的一切分崩離析，在痛苦之中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

“我甚至跟蘭登簽瞭同盟協定，我們得一同對付其他想要撲上來的瘋狗，說句實話，我們的配合意外地還不錯。”

這可真諷刺，地獄笑話瞭屬於是。

葉戈說：“盡管如此，還是對不起。”

“我已經說瞭，沒關系，唯有一件事，”齊奧爾科抓緊瞭葉戈的手，直到他感覺到一陣疼痛，“你要是再有一次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麼與其讓你死在別人的手裡，我會寧願先把你殺瞭。”

“用刀，用繩子，用水和紙，用一切最能讓你感覺到痛苦的手段殺死你，你聽清楚瞭嗎？”

葉戈顫動瞭一下，他回答道：“我答應你，這一次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第五十章  藍龍舌蘭 27

窗外的路面上覆滿瞭白雪之時，葉戈身上的傷口也終於痊愈到能夠出院的程度。

葉戈的右眼完全被摘除瞭，但是在齊奧爾科的要求下，醫院給他留瞭下來，不過這件事葉戈並不知道。

離開的時候，天空陰沉，飄著細小的雪粒，再加上前一天小小的融雪，更是分外的寒冷。

葉戈身上有齊奧爾科給他穿上的兩件厚外套，卻還是止不住地一直發抖。

齊奧爾科扶著他，說：“註意地面滑，小心點。“”

葉戈應瞭一聲。

門口停著一輛黑車，但是駕駛位上沒有人。

葉戈張望瞭一下，說：“沒有其他人在？”

“不需要，沒有人有膽量在這個街區裡鬧事，怎麼瞭，你不相信我能夠將你平安無事地帶回去嗎？”

葉戈知道齊奧爾科在逗他，他就順勢接瞭一句：“開起車來的你就是公路上最大的噩夢，雖然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但是事實上我每次坐在副座上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想自己都買瞭些什麼保險。”

齊奧爾科笑瞭幾聲。

葉戈想，這時他的表情看上去才沒有那麼讓人畏懼。

齊奧爾科說：“別擔心，你會安全到傢的。”

他蹭瞭蹭葉戈的頭發，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

葉戈被齊奧爾科一路領進瞭門。

齊奧爾科欣快地大張著手臂，告訴葉戈：“我對傢進行瞭一些改造，應該能讓你覺得舒服一些。”

葉戈失去瞭幾乎七成的視力和右手，說實話他還是對能否順利回歸到日常生活有著一些擔憂的。

他沒預想到齊奧爾科細心地想好瞭一切。

屋子的各處都裝上瞭光線柔和的壁燈，浴室進行瞭改造，打造成單手的人也能順利進行洗漱的空間，桌椅、墻壁等等的鋒銳邊角都包裹上瞭厚厚的膠質。

葉戈溫和的表情在書房裡看到一罐奇怪的漂浮物時變瞭神色，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指著那罐浸泡著眼球的液體，問道：“齊奧，這是我的眼睛嗎？你把這東西放在這裡？你是認真的嗎？”